太白金星抱着宇轩,答道“那是自然,小轩儿常来。”又转头笑着对宇轩说“启明宫比瑶宫好玩多了,是吧。”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宇轩。
云华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太白金星随身的葫芦会被宇轩轻易拿走,他大概对宇轩是没有防备的。
“宇轩。”云华严肃地叫她。
宇轩赶紧挣开太白金星,想要下去,太白见状便将她放了下来。
宇轩直接跪了下去,双手将葫芦呈上。
“白爷爷……”
不待她说完,太白就接过了酒葫芦,“害我找了好久,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
“紫金葫芦可不能随便拿去玩,威力太大你又驾驭不了,出事了怎么办?”既是责备也是担心。
“对不起。”宇轩明白他的好意,低着头诚恳的道歉。
“好了好了”看宇轩可怜巴巴的,也不忍心过多责备“你想要紫金葫芦告诉我就是了,我教你怎么玩,比你自己瞎摆弄有趣多了”
宇轩抬头看太白金星,眼神放光。
云华忍不住插话“太白,你也太纵着她了。”
“也是我不好,平日不曾上心,才致使她不辨是非。实在汗颜,请前辈宽恕”说着俯身要跪,太白金星急忙将她扶住,为了这点小事受不起公主殿下一跪。
“殿下言重了。”太白金星摆摆手。
宇轩见她第二次为自己道歉,心里很不是滋味,比被打一顿还难受。
“她才多大,知道什么偷不偷的,不过是喜欢就拿去玩了。”太白又对着宇轩用小孩子的语气“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只这一次,否则白爷爷再也不理你了。记住了,拿别人的东西要先经过的主人的同意。”
小宇轩点点头。
“起来吧。”说着太白金星轻松地拿起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大口。
宇轩不敢起来,先询问般望了一眼云华,见云华对她轻抬手掌示意,才站了起来。
“呸呸呸”一大口酒没有吞下,反而吐到一边,“你放了什么东西?”
“瑶池的水,半个瑶池都装不满这个葫芦。”宇轩睁着大圆眼认真地说。
难怪昨日有守卫禀告说瑶池的水位莫名低了好多。云华心里想着。
又从嘴里吐出一根金色的羽毛,“这又是什么?!”
“三足鸟的羽毛。”
“什么三足鸟?”
云华无奈扶额解释说“是羲和的金乌,也被她抓去了。”
“金乌你也敢动。人间要是少了太阳,就要陷入永夜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太白金星指指宇轩。
“别说金乌,羲和都差点被她收了。”云华补刀。
“亏得羲和好性子,不然就这小身板,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宇轩听他们这样说,才有些后怕。
“唉,可怜我这一壶好酒。”说到底,太白金星最心疼的还是他的酒。他将葫芦递给宇轩,“你去把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倒到后院去,再去酒窖装上几坛好酒。”
宇轩拿了葫芦就要走,“等等”云华叫住她“都倒出来怕是要水漫金山,她可收了半个瑶池的水。”
云华施法将葫芦的水引出,一阵微风起,一条细长的水柱,顺着风的指引源源不断地往瑶池方向涌去,是从半空飞过去的,好像有看不见的管道固定水流的形状和方向一般,按着既定的方向,一滴也没有落下。
宇轩觉得有趣,伸手碰了碰水柱,水柱却像小蛇一般绕开了她,好一阵子,才将葫芦里面的水排空。
“去吧。”云华拍拍她的脑袋。
太白金星将云华引到偏殿。“正想与你说说小轩儿的事,没想到你倒先来了。”
入座上茶之后,太白金星才缓缓开口,“你对轩儿有什么打算?”
云华一下子被问住了,还真没想过什么打算。
“总不能一直这样养着,她也到了开蒙的年纪。”
“是我疏忽了。”
“我知道你的难处,王母娘娘这样做也是对的,说到底是为你好,她对你寄予厚望。”
“唉”云华叹口气,“我明白。”
太白金星直入主题“你若不便养着,就将她放在我这里,我督促她读书明理,若有缘,再教一些法术于她,总不耽误了就是。”
“您想收她为徒?”云华很意外。天庭最讲名正言顺,可宇轩身世不明,若要收她为徒一定是为自己平添不少麻烦。
太白金星爽朗地大笑“有什么不可以?她极聪明,学东西很快,我是真喜欢这个孩子。有次我演示身法,她在一旁看着,竟我比我的弟子学的还快,她才多大,而且可从来没学过。虽然还有不足,可已经非常难得了。”
太白金星顿了顿继续说:“你也看到了,虽然机灵,可也淘气地很,不加引导若是走错了路,就真成了聪明反而聪明误了。你可还记得你带她回来时,那些随身的物件,只看材质也该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如果不是流落在外,也必然是会好好教导的”
“是。”云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若她不学无术,倒是我辜负了人家的信任。可她身世不明,若是她的家人找来……”
“都这么久了,要来早来了。”太白金星满不在乎“再说,管他是谁,做我的弟子还不至于亏待她吧。”
“若能得到您教导,是她的福气。”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有些遗憾,明明是自己带回来的孩子,却不及外人了解,更没有为她考虑长远,实在是失职。可启明宫对宇轩而言,确实是一个好去处,想来王母娘娘也不会多说什么。
没有理由反对。
“就让宇轩留在这里吧,回去我让人将她的东西送来。”
“你别急。还要看轩儿自己的意思。”
“她小小年纪懂什么?”
太白金星摆摆手,“年纪虽小,主意却大,若她不愿意,每天能变着法折腾你,我是领教过的。”太白金星甩甩头,像是要甩掉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
“不过我看她倒很听你的话。”太白金星笑着对云华说,多少有些羡慕。
“倒不是听我的,不过是知道自己错了,心虚而已。”
正说着,宇轩抱着葫芦又进来,双手将葫芦递给太白金星“白爷爷,你看这个酒好不好。”
太白金星接过,仰头痛饮一大口,“好!”
宇轩眼睛笑的弯弯的,又抬头看看云华,以为会有夸奖,哪怕一个眼神,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宇轩讪讪地缩了缩脖子。
太白金星抱起小宇轩,“小轩儿。”一股酒味,宇轩一把将他的脑袋推远,自己身体也同时向后仰。
突然感觉到云华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即刻将手收了回来。
“留在启明宫好不好?”太白金星和蔼地问她,混着一股酒味。
“好啊。”
见她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云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明白这对她而言是个好去处。
又见宇轩转身小心地问自己“可以吗?”
“你自己决定。”
“白爷爷,那我就玩两天,我想看那个启明星。”宇轩饶有兴致地说着。
“可不是玩两天,以后都住这里,想看启明星随时可以去。”停了太白金星的解释,宇轩才认真起来,又看向云华,只见她抿嘴笑着向自己轻轻点头。
宇轩反而有些急了“住在这里做什么?”
“和大师兄一起读书,练功,你不是喜欢和他玩吗?”
“我不是很想读书。”一句话把太白金星噎了回去。
“不读书你预备做什么?混日子吗?”云华严肃地接过她的话。
宇轩闻言望着云华楞了一下,随后搂住太白金星的脖子,也不管酒味,撒娇般扑进他的怀里。
太白金星赶忙对云华摆摆手,笑着说“好了好了,你凶她做什么。”
“您也别太惯着她。既如此,就让宇轩留在这里,我先回了。”云华说着便向太白金星行礼告辞。
“殿下。”宇轩叫住她。“你去哪里?”
云华认真地对她说“好好跟着你白爷爷,能学到真本事。”
宇轩在太白金星的怀里向她伸出双臂,想要她抱,云华却背手站着,并不打算接过她。
“你不要我了吗?”问的这样认真,明明是为她好,却让云华生出一些罪恶感。
“不是。你看启明宫多好,”云华故作轻松。“白爷爷又那么喜欢你。”
宇轩挣扎,太白金星就将她放到地上,宇轩立马抱住云华的大腿,还不到云华的腰高,仰头直直地望着她“我也可以读书,我保证再也不拿别人的东西。”可怜巴巴地说,“别丢下我。”
云华蹲下去,平视她,“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不要你,只是白爷爷能更好地照顾你,而且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来瑶宫,好不好?”
“不好,我是来还葫芦的。”云华忍俊不禁,太白金星闻言也爽朗地笑出了声。
是啊,怎么还着还着就要把自己还进去呢?
太白金星想了想“你不想留在启明宫也行,就在瑶宫住着,平日里过来跟我学法术和功夫好不好。”
“不好。”这次被噎回去只用了两个字。
“怎么不好?你看这紫金葫芦多厉害,能吞日月,跟我学好法术,以后这就是你的。”太白金星晃晃手里的葫芦,想诱惑宇轩。
宇轩不为所动。
“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你还挑三拣四。”云华一边说一边理了理宇轩的衣领。
“要学我也跟着殿下学,我喜欢殿下的法术。”
“白爷爷比我厉害多了。”云华故意这样说。
“可白爷爷飞起来是腾云,我看好多大神都是腾云驾雾,只有殿下不一样,殿下是御风而行。”说着还学云华飞起来的身法,像模像样,只是还差心法。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天庭上确实少有人是御风而行。
云华秉西华少阴之气而生,修炼的就是徊风混合万景炼神飞化之道。
“这有什么要紧,代步而已。”云华觉得无所谓的事,在小孩眼里恰恰顶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