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勤说完,感觉身后海水又有了变化。于是她转过头去,看了看海面。
鲸鱼在海浪来的时候就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三角形。
务勤心里直打鼓。
难不成是…?
“鲨……鲨鱼?”Audrey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那点越靠越近的黑色三角形问道。
白今觉得奇怪,明明刚刚祖龄才去找了何随,何随怎么着也不该这么短的时间就又来作妖吧?
白今朝着祖龄努努嘴,“你跟何随谈崩了?”
“没谈崩。”
“那他怎么还…”
祖龄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我打了他一顿。”
白今默默地闭了嘴。
原来谈都没谈,直接动用的武力。
那他不来报复才怪。
祖龄皱眉看了那个飞速朝着她们挪动过来的三角形,也是莫名心烦。
“你去前面挡着点。”祖龄吩咐着白今,“我对它没用。”
“我也没用啊。”
白今知道,因为自己是有何随授权的仙子,所以祖龄这是借着自己这权想让自己当挡箭牌呗。
但是那时白今和何随关系也并非很好,所以也只授了防护海水的权,防止海洋生物攻击的权,她的的确确是没有滴。
白今苦恼道:“那现在怎么办?这何随是不是有毛病,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海水里没能力,这是故意的吧?”
祖龄没说话,盯着那个鱼鳍看了一阵,手朝着周围一晃,一个透明的护盾就在空中散开。
“不会吧,你用护盾?在海里使用护盾,你得多费仙力。”
“那不然你还有其他办法?”
鲨鱼离得近了,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这个护盾。
祖龄的护盾涵盖的范围并不大,只有她们这一片竹筏。
鲨鱼看这里撞击无果,干脆转移了目标,转身向另外的竹筏游去。
祖龄恼火地扶额。
这事儿吧,还真是挺让人头疼的。
祖龄指着摆尾游过去的鲨鱼,冲着白今挑了挑眉。
白今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干什么?”
“过去啊。”
“也给她们弄护盾啊?”白今满脸不愿意,“我宝贵的仙力怎么能用在这上面?”
“你去不去?”
“我说不去了吗?”白今叹气,她自知在祖龄面前说不是件压根没用的事,“我去。”
说罢,白今跳入海中,飞速地朝着那边游过去。
竹筏上的人见了鲨鱼自然是心慌加忙乱。
她们一边骂着天帝,一边往反方向的竹筏边上缩。
奇怪的是,这只鲨鱼并不像她们所想的鲨鱼一样,只是绕着竹筏徘徊,并没有跃上竹筏或者是撞击竹筏之类的动作。
这难道…还是只不食肉的禁欲鲨鱼?
但是她们哪里敢放松警惕啊?
即使是真遇上不食肉的鲨鱼,她们的本能肯定也还是躲。
祖龄朝着鲨鱼看去,它的黑色的脊背裸露在海面上,对着人群露出了白森森的大门牙。
“啊!!!”
好几个女生直接被吓得忍不住尖叫起来。
务勤就是那时候在海里浸泡着也没叫得这么凄惨过。
白今无奈,只好赶紧设了屏障护住这一群人。
可是这次鲨鱼却不太聪明了,明明知道这里有屏障,还是一个劲地往上撞。
而且力度一次比一次大。
“怎么回事?”白今支撑着屏障的手已经有些许颤抖,“它怎么这么执着?”
她离祖龄也有一段距离,祖龄自然是没有听到她的这一问。
但是她不瞎,她看到了那只坚持不懈的鲨鱼。
“白今!”祖龄远远地呼喊着白今的名字。
“怎么了?”
“你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自然界的鲨鱼。”
白今虽然觉得不对,但是也没有来得及多想。
毕竟谁换做那种危机时刻,都不一定能分出心来想其他有的没的。
白今细细地看了一眼鲨鱼展露出来的洁白而尖锐的牙齿,小声地自言自语:“这鲨鱼怎么这么活泼呢?”
她略略偏过头,去询问躲在她身后的那群人:“自然界鲨鱼是怎样的?”
其他人也是被这样奇葩的问题给问得糊涂了,回答道:“就是这样的啊。”
白今啧了一声,重新转回脑袋。
她大声回答祖龄:“报告法官大人。”
“说。”
“看不出来。”
祖龄默了默,看周围已经没有危险的海洋生物出没,才收了屏障。
她又拿出了那把淡黄色的伞。
“你干什么?”
务勤看到她拿伞,以为她又要去找她们口中的何随,赶紧问道:“你又去那儿?”
“不是。”
祖龄低低地垂下眼睫毛,把伞上带子的纽扣扣拢,回答依然是惜字如金,“去抓鱼。”
务勤回想了一下前两次祖龄“残忍的手段”,再将其与前面的鲨鱼联系到一起时,不禁觉得害怕。
她好心劝道:“人鲨鱼也没犯个什么错,你别把它弄死了。”
她隐隐约约记得,祖龄好像已经有了两张…
好像叫罚单的东西。
“不然可能又要得罚单。”
祖龄整理伞的手一顿,抬眼朝她看来。
“我为什么被罚,你心里没点数?”
务勤闻言,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祖龄把伞在空中先挥了两下,然后才收了伞,收了屏障,然后投身一片深蓝之中。
鲨鱼见了祖龄,先是看起来很欢快地迎着祖龄游了几米,而后看见祖龄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又转头往后游。
祖龄疑惑,怎么见到她又要跑了?自己长得是很带有震慑力吗?
她游过白今身边,看那只鲨鱼还在傻乎乎地一个劲往前游,还没个停下来的意思,干脆也不追了,转头去和白今汇合。
白今见状,赶紧收了屏障。
她对着鲨鱼远去的背影奇怪地咦了一声,调侃道:“怎么着,这鲨鱼怕你啊?”
“不知道,但是这肯定不是自然界的鲨鱼了。”
白今眼里的笑意更深,“为什么,就因为它怕你啊?”
祖龄自动忽略了她话里所带的嘲讽语气,回答说:“自然界的鲨鱼都是最具有本性的,除非我们有授权,不然它不可能见了没有授权的仙子转头就跑。”
白今蹙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这家伙刚刚见了我又不跑,凭什么?”
“可能它不承认你吧。”
白今被她这么一怼,也不开心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鲨鱼它只怕你?”
祖龄微挑眉头问道:“它怕不怕我这个很重要么?”
白今只好罢休。
但在她们讨论完这鲨鱼到底怕不怕祖龄后,这家伙又游回来了。
祖龄在白今稍后的位置扶着竹筏在海面上漂着。
鲨鱼直接对准了祖龄游过去的。
祖龄先是举了伞对准鲨鱼,鲨鱼一见这把淡黄色的伞,立马规规矩矩地停了前进的步伐,在原地转圈。
“这是在干嘛?”
白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鲨鱼是傻鱼吧?怎么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祖龄淡淡地说:“说不定内在是条聪明的鱼。”
祖龄看它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心里也不禁好奇起来。
这条鲨鱼似乎没有想要伤害谁的意思,那么它来是干什么呢?
祖龄把伞收了,偏了脑袋对白今说道:“我去看看。”
“什么?”白今像小猫受了惊一样地看着祖龄,眼神里传达的满是“你是认真的?”这类的意思。
“我觉得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你现在是在海里。”
想了想,白今觉得这么说还是不够体现出祖龄处境的危险性,于是补充说道:
“还是在何随的地盘。”
“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你上次也这么说,结果呢?他还不是对你下手了?”
祖龄沉默,没有说话。
“祖龄,你是答应过不伤害他,但是他没有答应你。你还是别太自信了。”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哪怕是为了我这个好友小心一点也好。”
祖龄制止住了她的满腹抒情言论。
“知道。”
鲨鱼看到祖龄收了伞后就又悄悄地前进了,趁着两人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过来时,它晃悠着晃悠着,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
祖龄突感背后一凉,不知从哪个地方抽出伞就对准了鲨鱼。
鲨鱼不敢再动作,还乖巧地往后退了退。
“你是天界的鲨鱼吧?”祖龄把伞往上轻抬,“听得懂我说话么?”
鲨鱼把脑袋往下点了点。
“你找我?”
鲨鱼点头。
“有事?”
鲨鱼又是狠狠点了点脑袋。
祖龄这才又收了伞,游到鲨鱼跟前。
奈何它没办法开口,只好翘起尾巴把尾巴上系着的小纸条给她看。
祖龄轻轻蹙眉。
这难道是天帝又发什么疯,要把她们召回去吗?
她表情复杂地在它的尾巴上解开绳子,展了信封来看,入眼便是那点挥洒风扬的字迹。
祖龄看到这字就头疼,把信甩给白今,吩咐道:“翻译一下这些符。”
小鲨鱼听到“符”这个字,心里暗暗想到:
这要是被何随知道了,估计面前如此俊美的女子就得没命咯。
白今看这字,简直差点把眼睛给看瞎。
短短的一行字,她整整看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她才如释重负地把信纸递给祖龄。
“信上说,为表歉意,请客栈一叙。”
祖龄接信纸的手指停顿在黑色的符上。
十几秒后,她嗤笑一声。
“既然是表歉意,怎么能让我们下去?”
说罢,祖龄把信纸揉成团,正对着鲨鱼说道:“让他把破船开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