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晞哼唧一声倒在她怀里,“那我们也要静一静。”
说着也把脑袋埋在对方怀里钻呀钻,一点也没有因为这是警察局而有一丁点额外的害羞。
“小,小晞。”凌尘终究还是没有白云晞脸皮厚,羞羞地劝道,“公,公共场合呢。”
白云晞只好把这往后推了推,安安静静靠着凌尘像一只清心寡欲的小乌龟,完全看不出晚上威风得不行的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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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深一向是个内敛的孩子,或许是性格中的胆怯羞涩以压倒性优势盖住了其他性质,她很少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人前人后一副腼腆的模样,羞涩的笑是她逃离自己不擅长的人际交往时惯用的方法。
除此之外,很少有人能看到她别的情绪,别的多样并且真实的情绪。
仿佛展现真实的自己,对于她来说是一件从未想过的事情,就像森林里谨慎生存的小动物,借由密林掩饰,不敢有一点暴露。
直到她遇上了那束不管不顾射进森林树叶间的阳光,季书央打破了某种程度上阻碍正常生活的逃避,温温柔柔地牵起景深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迈。
或许这一次,她会与所有人不同,就像现在这样,无论如何也只是温柔地抱着自己。
“姑姑杀了人。”景深小心翼翼地说,“姑姑真的杀了人。”
她小心观察着季书央的表情,听说养大自己的人是个杀人犯,她会不会对现在的自己生出一点怀疑,在两人尚未完全熟悉之前。
由于成长环境的差异,景深的想法多少与季书央的有些不同,就像现在,景深满心担忧畏惧,而季书央只觉得心疼。
“没事的。”季书央轻轻地安抚一般抚着她的背,只当怀里这人是被吓到了,毕竟与杀人犯一同生活了那么久,“她已经被抓住了。没事了。”
景深正忐忑地等待季书央的反应,忽然她无厘头地冒出了这么一句安慰,一向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的景深愣住了。
她抬头望向季书央,“什,什么?”
为什么要安慰,难道这不是她的错吗?
“没事了,深深没事的。”季书央不厌其烦地轻声道,“我会保护你的,不要害怕,别害怕。”
现今景深的世界发生了天崩地裂般从未料想到的改变,眼前一阵一阵袭来眩晕,直让她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因为景深从来没有被如此温柔对待过。
原来自己也可以得到这样无条件的温柔吗?
眩晕的世界又因为水汽而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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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深离开后审讯室里只剩下萧团玥和季寒霄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长桌前整理资料。
“组长....”萧团玥小声开口打破沉默,“我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不适合这种工作,就,就,更适合调解纠纷什么的鸡毛蒜皮的事情,然后.....”
她低着头攥紧手里的纸张,“....一辈子当一个碌碌无为的...警察。”
、拐卖妇女案
或许有些人生来性格里注定的成分将其与某些相对的事物分隔开来,就像萧团玥的善良温柔,总是让她没办法成为一个合格的警察,可以舍弃一些东西,换来更重要的东西。
不久前审讯景深,道理她都懂,要怎么怎么压着条件与其对弈往来,可她就是没办法这样做,因为景易黯淡的眼神,或是其他交错的缘由。
季寒霄放下手里的资料,放在桌上的双手交握,微微偏头看向低着脑袋的姑娘,乌黑的马尾辫在空调送出的暖风吹拂下轻轻摆动,怎么都有点委屈的感觉了。
与萧团玥的垂头丧气相比,季寒霄永远都是那么一副脊背挺拔无所畏惧的样子,她这样笔直坐着,比萧团玥高了小半个脑袋。
“为什么会这么想?”季寒霄浅浅淡淡地开口,话里少了几分平时常有的凌厉,“警察并没有被贴上任何与冷酷严格有关的标签。”
“所以温柔的警察,其实没有错。”
温柔也好冷漠也好,性格从来不是一个职业的定义。
“可是......”萧团玥还是低着头。
她依旧一事无成,未来毫无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