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抱着胳膊, 斜斜倚在厨房门框边, 目光带着温柔爱意的紧紧望着里面正在忙碌的身影,唇边挂着暖色笑意。
似乎这样的场景她怎么看也不会腻。
而厨房里的人是背对着她的, 这会儿正忙着洗菜, 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门口,有人正在偷偷看她。
今年的梁冰, 已经二十七岁了。
她也确实没有辜负这些年这么多人的期望与膜拜,年纪轻轻便已然是所钻研的领域里大佬级的人物。
现如今正在全国知名的一所高校里任教授一职。
这么些年走过,现在的梁冰早已褪去高中时期的青涩, 更成熟沉稳不说,周身的气势也愈发强了。
不过相貌倒是没怎么变,依旧是干净凌厉的短发,面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 面容精致若雕刻一般。
二十七岁的梁冰,已经结婚三年了。
现在正在厨房里面忙着的那位就是她的妻子,姓桑, 梁冰总是爱宠溺的叫她晚晚。
她的妻子如今在全球知名企业工作,任公司高管。
所以平日里两个人都是忙的。
不过恰好今天恰好周六,两个人都有空闲,桑晚便准备自己着手做晚餐。
当然了,不是梁冰不想进去帮忙,而是她老婆三令五申不许她踏进厨房一步,生怕她捣乱。
谁能想到呢,在外面大名鼎鼎的梁教授, 在上千人面前做报告也面不改色的梁教授,在家居然连个进厨房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这些年梁冰也不是没有努力,纵然现在做饭依旧不行,但好歹不是厨房杀手了,洗碗的手艺更是炉火纯青。
所以家里分工很明确,桑晚做饭,梁冰洗碗,十分和谐。
也就在梁冰谨守妻子的警告,委屈巴巴靠在厨房门框上,却不能踏进一步时。
里面的桑晚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正聚精会神的洗菜呢,却忽然觉得腰间一松,围裙便变得松松垮垮起来。
随后抬手一摸,发现原来腰间的围裙带子开了。
也没多想,桑晚便停下洗菜的双手,伸到背后腰间,准备去系带子。
只不过因为看不见身后,又顾忌着会把手上的水蹭到衣服上,竟是摸了半天也没够着带子。
梁冰靠在门口摸了摸鼻子,哑然失笑。
轻轻起了身,长腿微抬跨进屋里走到桑晚背后,指尖牵起围裙带子帮身前的小傻瓜系上。
直到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桑晚才微微讶异,知道这人来了。
过了两秒反应过来便是轻笑,眉眼皆柔。
“不是不让你进来吗?”
身后的梁冰这会儿正在贴心的帮桑晚系着围裙带子,她身前的人腰肢纤细,只是两手拉着绳子轻轻一拉,便轻易勾勒出纤腰来。
纵然这处梁冰曾指尖轻触揉抚过,甚至亲吻过,却在此刻仍勾的她心猿意马。
就像她永远爱这个人,也永远会被她吸引。
所以在听到桑晚温柔的问话后,她垂眼仔仔细细扫遍了对方纤细腰肢,才收了手。
转而换成从背后紧紧抱住桑晚,脑袋搁在人肩窝,黏人的树袋熊一般抱住人,这才给了回答。
“我来帮你啊。”
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里撒娇。
桑晚不由失笑,实在拿她没办法。
“阿凉你这样我没办法洗菜了哦。”
对方这么温柔的说话,反而让梁冰抱着她更不愿意撒手了,手臂动了动将老婆搂的更紧。
“那就不洗了,我想抱着你。”
这么些年来,从梁学霸到梁大神再到梁教授,这位撒娇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了。
桑晚微侧过脸,看向赖在自己肩头的人,笑的温柔。
轻轻亲了梁冰脸颊一口哄她。
“乖,不洗菜你晚上吃什么,你先出去吧。”
“可是我不想你太累。”
“做个饭而已哪里累了。”
桑晚微微摇头轻笑,“我还挺喜欢做饭的呢。”
听见她这么说,梁冰自知自己是拧不过了,叹了口,在怀中人耳垂上轻轻亲了一口,才松了手转身出门。
只不过也就是堪堪出了厨房门,又回到刚开始的那个姿势,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静静望着桑晚的背影。
其实刚刚桑晚的菜也快洗完了,这会儿梁冰离开她正好腾出手来,去拿盘子装菜。
只是智者亦有百密一疏的时候,经常在厨房混的桑晚也会失手。
她伸手去够旁边放着的精致瓷盘子的时候,偷懒没回头,再加上一直在洗菜之间沾了水。
于是似乎是顺理成章的。
“啪啦!”
清脆响亮的一声。
精致的盘子来了个自由转体三周半,摔了个粉身碎骨,瓷渣子四溅。
这一下把桑晚吓得不轻,连忙蹲下准备收拾。
就连门口原本轻松倚着的梁冰也一下变了脸色,直起身提步就往屋里走。
然而她距离稍远,这时候桑晚已经蹲下了。
似乎事实总爱与人作对。
就在梁冰往里走,准备说你别动我来,生怕对方伤到手的时候。
“嘶!”
桑晚轻轻痛呼一声,抛掉了手中刚拾起的锋利碎片,神经反射的缩回了手。
一看就是被割到了。
向来处变不惊少有情绪的梁教授,在听到这声惊呼的时候,便眉心轻跳一下变了脸色。
连忙走到桑晚身前蹲下,伸手捞过对方指尖放在唇里轻轻含着。
桑晚被梁冰快速的应急动作惊了一下,待感受到自己指尖湿热时才反应过来,安慰的轻轻笑了。
“没事啦,你不用这么紧张。”
其实一点都不疼,方才甚至都没看到血,估计撑死了就是擦破了点皮。
却没想到把这人弄得这么紧张。
梁冰松开了口,仔细的看了看桑晚被划到的指尖,拧着眉面色十分严肃的摇了摇头,十分不同意桑晚的观点。
“不行,去沙发上坐着,我给你上药。”
诶呀,就一点小伤不至于啦。
桑晚刚想这么说,但是下一秒看到梁冰严肃的脸,就知道自己根本反抗不了。
也就顺着她点了点头。
“好好好。”
没两分钟,桑晚刚做到沙发上,梁冰就连忙去拿医药箱了。
桑晚安安静静坐着,目光投在她忙碌着跑来跑去的身影,眼里含暖笑的柔柔。
她认识这个人已经好些年了,她们也相爱好些年了。
但是时间就好像凝固剂,没让她们的感情冷淡,反而恍若陈酒愈演愈弄。
她们没经历过三年之痛七年之痒,却只怕时光太短,怕说不清自己的沉沉爱意。
一如当年桑晚勇敢牵着梁冰的手,告诉她的妈妈,自己喜欢的其实是女孩子的时候说的那样。
我不会放开她的手,也不舍得放开。
因为我知道我会永远爱她。
而她也是。
“还在笑,手不疼么?”
也就在桑晚悄然落入回忆的时候,梁冰已经拿着医药箱走过来。
看着这人坐在沙发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上的伤口,竟然还在笑,无奈的说了她一句。
桑晚也真的完全不在意,乐呵呵的抬起手晃给梁冰看。
“真的没事,你看都没流血,你再不来待会儿都找不到伤口了。”
胡说。
梁冰单膝蹲在桑晚面前,抓住胡乱动的手,也看见了那划的挺深的一道口子。
当下心疼的皱了皱眉,从药箱拿出药来,动作轻柔又郑重的给她包上了创可贴。
桑晚垂眸看了看食指,笑了。
“大惊小怪。”
梁冰却完全不觉得这是大惊小怪,指尖轻轻摩/.挲了下桑晚食指指节,随即轻轻附身吻了下贴着创可贴的指尖。
“心疼。”
巴不得自己手上割两道口子,也不想你受伤。
她后面的那句肉麻的关心并没有说出口,但是桑晚却懂了她的意思。
她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梁冰柔软的黑发,安抚的开口。
“我以后会小心的。”
“嗯。”
梁冰未开口轻轻应了声,沉沉嗓音沉在喉间磁性好听。
然后她没松开桑晚的手,而是低下头,又在对方掌心落下一吻。
炽热温暖。
桑晚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唇下的热烈爱意。
接着,她的动作也没停,薄唇轻易缓缓向下,轻轻吻了吻纤细白皙的手腕。
微热,缠绵又执着。
又有些痒,痒到了心尖,让桑晚没忍住的轻轻眯了眯眼。
随后她轻轻笑了,知道这人是在实在心疼自己,在表达她的不满。
便顺势弯下腰去,吻向梁冰唇间细细研磨,温柔又带着沉沉爱意。
可惜梁冰向来是跟她不同的,这人在这方面是一向强势炽热。
更别提这会儿桑晚主动起来,着实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后来愈发热烈,亲着亲着就收不住的踢开了卧室门。
四十分钟后。
桑晚懒懒伏在梁冰胸口,连个眼皮都不愿意动,整个人知了趣的猫一般,慵懒又魅,眼角还含着雨露春/.意。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伸指在梁冰肩膀画圈圈。
这会儿也不去想做饭的事了,她知道自己手受伤了梁冰也不会让她再做饭了。
梁冰也向来惯着她,任由她手指轻动在自己身上胡闹,一如多年前那般,轻轻揉了揉桑晚的小脑袋。
“手不疼吧?刚才应该没蹭到。”
“嗯。”
桑晚懒懒的应了声。
毕竟刚刚梁教授都情迷意乱了还顾着她的手呢。
“那...”
可惜,梁冰再开口之际的话没能说话,便被突兀的声音打断了。
是隔了两道门隐约才能听见的门铃声,听起来似乎有些急促。
桑晚趴在她家阿凉的胸口眨了眨眼,然后伸出小脚勾了勾枕边人。
“你去开门哦,我可不去。”
刚才可累死我了。
她的潜台词梁冰一下就听懂了,垂眸浅笑,宠溺的亲了亲桑晚鬓角。
“好。”
随后就十分听话的起了身,穿起衣服去开门。
留下桑晚一个人缩在窝里,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笑的眯了眯眼。
去开个门是很快的时候,在桑晚打第二个哈欠的时候,梁冰就回来了。
不出意外的是快递。
梁冰边往卧室走的时候边拆了外包装,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
桑晚见她回来翘起头来,声音朦朦的问道。
“是什么呀?”
梁冰闻声便笑了,走到桑晚身边拿着快递里的信封递到她身前。
“是庄沐和张晓的婚礼请柬。”
“哇!终于到了吗?她们俩前天才说寄过来,我还以为还要几天呢。”
一听梁冰的话,桑晚立马从床上坐起来了,用被子掩住胸前,眸里迸发出惊喜神色的去看请柬。
接着她十分开心的抬目看向梁冰。
“真是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梁冰眸光温柔的摸了摸桑晚的头,然后轻轻拥住她。
这一切都太好了。
无论是她们,还是我们。
自打多年前那日午后,我在校园的树林里遇见你,我的往后余生,都太好了。
有句话说多少遍也不会腻。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