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她大逆不道(GL)>第58章 

  宫廷与江湖不同,明教曾研制过一种控制人的毒药,没月发放毒药,若是没有,便会痛不欲生。重明上位后,就废除了。

  白命研制的药与这种药大为不同,因此,她未曾在意过。

  今日才想起,不想竟只有一枚,白命死得太可惜了,哪怕多研制一枚也是不错。

  林媚处得不到,南阳自然不会去找陛下要,回宫的路上想起明林,他是白命的弟子,或许继承衣钵,也是有可能的。

  马入上东门之前,转道去了明教堂会,命人去给明林带话。

  再回宫廷的时候,已近亥时,正殿内灯火通明,她看了一眼,迅速回小阁沐浴。扶桑有洁癖,若是不洗干净,就不让她靠近。

  回到正殿,恰好摆膳,南阳顺势坐下,端起汤就喝了一口。

  扶桑也拿起筷子,顺势说道:“都已安排妥当。你为主将,秦晟为副将,路上不许胡闹,凡事先问过秦晟。他功夫虽说不好,却颇有经验,不可忽视。”

  南阳应下了。

  扶桑吃了口青菜,咽下后府发,半晌后似乎醒悟,再度开口:“收复失地就回来,此次是裴琅之过,朕怀疑内鬼。”

  提及内鬼,南阳也表示赞同:“可是内鬼并未提及裴琅离开一事,您说是不是奇怪。是扶昭引裴琅回来,是不是他通知胡羌?”

  “此事不可随意定论。”扶桑也拿不定主意,扶昭对南阳有种说不清的恨意,无法言明,应该不会做叛国一事。

  南阳也说不好,索性就不再说了,静静吃饭。

  用过晚膳后,时辰不早,扶桑却坚持去外间走走。

  南阳只好跟着。

  春日的夜晚有些凉意,顾椋捧来两件披风,扶桑取过红色的披风铺展开,轻轻一抖,披在了南阳的身上。

  二人靠得近,南阳个子还未长开,自然不如扶桑修长,她扬首看着扶桑。

  她屏住呼吸,一股清淡的香味萦绕鼻尖,她想呼吸,却又怕惊到了她,左右为难,心口的跳动剧烈加快。

  扶桑双眸澄澈,黑白分明,清冷中夹杂着几丝温柔,光风霁月。

  南阳静静看观看,心中欢喜异常,扶桑微微后退两步,接着,顾椋上前,替她披上披风。

  夜晚,一片漆黑,三两盏宫灯在夜间摇曳,光明微弱。

  南阳亦步亦趋地跟着扶桑,扶桑今日说了很多话,皆是嘱咐她的道理之言。

  清冷的声线透着两分不多见的温柔,当真似一个母亲在叮嘱自己远行的孩子,谆谆教诲。

  面前一片漆黑,扶桑手中的宫灯轻曳,可见她规矩很好,而南阳手中的灯,四下晃动。南阳知晓她永远做不到规规矩矩,也无法达到扶桑心里的位置,但扶桑从来不会说她没有规矩。

  这些,很好,像是长辈为对晚辈的宠溺,可谁能无下下限地宠溺呢?

  大概除了扶桑外,没有旁人了。

  天上云端遮住明月,光色黯淡了几分,扶桑止步,回身看向自己的来时路,浮云缥缈,冥冥中似乎有谁在指引,一步、两步……百余步,直到脚下。

  “该回去了。”扶桑低语。

  她说什么,南阳听什么,很乖巧。

  两人回来后,扶桑沐浴,南阳坐在床榻上,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微笑了。

  与往日一样,扶桑片刻即回,两人默默躺着。

  夜色深重,时辰不早了,可二人并无睡意,南阳的眼睛在昏暗的光色下尤为明亮,她翻过身子,直视面前的帝王。下一刻,扶桑捂住她的眼睛,“该睡了。”

  她的手温软有力,如当年一般无二,南阳握住她的手,忽而放置在唇角下,轻轻地吻了吻。

  扶桑大骇,猛地收回,口中放肆二字生生止住,屏住了呼吸,黑夜下那双眼睛眨了眨,光色撩人,“阿娘。”

  南阳唤阿娘,依旧将她当作母亲。扶桑松了口气,却将双手藏在被子里,稳住自己的情绪,“不困?”

  “不困。”南阳依旧凝神看着扶桑,眼中情愫深深,

  扶桑看着屋顶,恍若置于云端,一颗心七上八下,直到被下的手被人握住,一股热力传入心口。

  这不是梦,是现实。

  南阳轻笑,“阿娘,您困吗?”

  扶桑也不困,听着南阳的声音心口暖融融的,不知为何,南阳在,就有一股奇异的安心。

  情绪感染。南阳的情绪也会感染着她。

  她忍不住翻过身子,被下的手也顺势收了回来,南阳察觉不到她的情绪变化,只觉得阿娘肯面对她,这是好事。

  两人面对面,目光触及到对方的眼中,扶桑照旧开口:“闭上眼睛,该睡觉了。”

  南阳听话地闭上眼睛,她听扶桑的话,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夜,她又做了梦。

  梦境有所不同,不再是街头,而是换成了宫殿。

  也不是紫宸殿,而是一所不知名的殿宇,金碧辉煌,摆设精致周到,处处彰显着皇室奢华。层层帷帐下飘着阵阵香气,是女儿香。

  没有了小太女,梦境便成了噩梦。

  她止步不前,帷帐却被风吹开,露出粉色的锦帐。粉妍若桃花,娇艳无比。

  这是小太女的闺房?

  扶桑喜欢给小孩子穿粉色,自己用粉色也甚为寻常。她看着浮动的锦帐,微微迈步,想看一看里面究竟是谁。

  锦帐似乎成了漩涡,在不断吸引着她靠近。她看了许久,香气缭绕,最后,她朝前走了两步,站在粉色锦帐前。

  路很短,三两步就到了。很快,她也见到了床榻上的人。

  一坐一躺,有两人。

  南阳瞬息间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前的景象透着一股暧昧。扶桑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姿态优美,而坐着是就是‘自己’。

  ‘南阳’紧紧地凝着面前的人,忽而倾身,吻上扶桑的唇角。

  小心翼翼。

  南阳痴痴地看着,一切仿若那么自然,而‘南阳’并未离开,将吻从唇角延至下颚。

  缠绵、肆意、暧昧。

  南阳静静看着,唇角干涩,眼睁睁地看着‘南阳’的手覆在扶桑的领口。

  领口微开,露出春色。她大呼:“住手。”

  怎么能如此折辱陛下……

  ‘南阳’并未停下,唇角贴着颈间肌肤缓缓落下,而扶桑一直未醒,唯独一双眼轻颤,接着,滑落一滴泪。

  南阳的心疼极了。

  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五官,那滴泪让人心神惧颤。

  她伸手推开那个‘自己’,伸手才发现自己的手穿过‘南阳’的身体,她什么都做不了。

  南阳痛哭,从未有过自己的无助。

  哭声惊醒扶桑,她蓦地睁开眼睛,伸手去摸,南阳脸颊上一片湿润。

  她急忙起身,将人唤醒,“南阳、南阳。”

  连唤几声后,南阳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她,呼吸沉重急促。

  扶桑起身,忙扶起她一道起来,拍了拍她的脸颊:“噩梦吗?”

  南阳坐起身子,久久无法回神,在梦中,她亵渎了自己的神女,怎么能开口。她徐徐摇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扶桑只当南阳没有缓过来,伸手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无声的安慰,胜过千言万语。

  万籁俱寂,呼吸声成了最大的声音。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声,让南阳难以释怀,一下下的抚摸成了一记记重锤,毫不留情地敲打着她的心。

  扶桑的手用脊背徐徐上攀,落在后颈处,轻轻捏了捏,她不会开口,一开口只会将噩梦的后劲扩大。

  南阳没有说话,徐徐将脑袋搭在陛下的肩膀上,感受她独有的温柔,心中的愧疚加深,如深渊,看不见尽头。

  寂静无声,无声折磨着南阳,她贪恋陛下的温柔,贪恋陛下的好,以至于自己乱了分寸。

  怎可侮辱、怎可亵渎呢。

  南阳心中百转千回,蓦地起身,摸到被子,径直躺了进去,也不说话。

  她这模样,像极了生闷气,扶桑想笑,偏偏忍住了,也陪着她一道躺下。

  躺定后,扶桑伸手,摸到她的耳朵,轻轻揪了揪,“你是在生朕的气?”

  “没有。”南阳声音低沉而压抑。

  扶桑敏锐,南阳往日都会缠着,噩梦后倒像是在故意疏远。明日即将分别,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给自己慢慢化解,她犹豫了会,询问道:“南阳,你最畏惧什么?”

  此刻的南阳很守着规矩,没有越靠越近,更没有去缠着。听到问话后,认真地想了想,怕什么呢?

  以前怕扶桑抛弃她,如今,最怕的是噩梦中的事情。

  畏惧有人折辱扶桑。

  但这番话不能说,难以启齿。她便回道:“我没有畏惧之事。”

  “怎么会没有畏惧,人活着,都会有畏惧。”南阳不信她的说辞,怎么会有人无所畏惧呢,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南阳心思不定,知晓自己难以蒙混过关,索性反问扶桑:“陛下有何畏惧的?”

  “自然是有的,畏惧皇位被旁人夺走。”扶桑坦然。作为皇帝而言,她畏惧的仅此。可作为扶桑,她畏惧的事情太多。

  畏惧东窗事发,畏惧南阳背叛,更畏惧南阳受伤等太多太多了。

  简而言之,她太贪心了。

  人活着,若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就不会心存畏惧。

  听到扶桑的回答,南阳笑了,泪水滑入乌发中,伤心又开心,旋即翻过身子,直视扶桑:“我畏惧的只有您。”

  扶桑轻笑,“看来你的噩梦便是朕了。”

  “也不是……”南阳欲言又止,恐她误会,绞尽脑汁想解释,想了想,坦白道:“南阳畏惧的不过是有人欺负你罢了。”

  扶桑问:“谁欺负朕了?除你外,谁敢欺负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