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了？”教授看着冯舒，这名他欣赏了4年的学生，刚来时完全是一副出生的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处理问题毫无章法，遇到困难不懂迂回，每每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4年的时间让冯舒更加成熟稳重，举止得体，专业性强，成为他实验室里不可或缺的一名得力干将。
“没什么。我只是临时有些急事，让老师您费心了。”冯舒平静地回答。
教授直起身子盯着冯舒的眼睛，半晌，缓缓道：“你谈恋爱了？”
冯舒：“……”
冯舒：“……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师。”
“既如此，你为什么会犹豫不决，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我……”冯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方不愿意。”教授一针见血，“这太可笑了，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出来老师帮你分析分析。”
“她……”冯舒看着教授，“是一个我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教授一愣，他大概猜到对方是谁了。
“可是直到现在，几个小时前，她还是不愿意……”冯舒低下头。
冯舒脸上的痛苦，教授半年前见过一次，当时正值实验项目攻坚克难最为重要的阶段，为大局着想教授曾严肃开导过她一次，如今再见到此情此景，教授心软了。
顾怡汝浏览着各大航空公司官方售票网站，看看近期有没有打折机票出售，逛了一圈，顾怡汝被骨感的现实打蒙圈了，打折机票随时有，就看你是否消费得起，顾怡汝算了算，直到月底都没指望了，她还得老老实实在冯舒这里再赖上一个月。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怡汝主动跟冯舒说起返程的事。冯舒闻言手一抖，菜没夹起来。
冯舒：“什么时候？”
“下个月的15号。”
下月15号，冯舒瞟了一眼日历，满打满算自己只有40天的时间，在这场我情你不愿的较量中，留给自己的只有短短40天的时间！冯舒放下餐具，看来得加快进度了。
“你不吃了吗？”难得顾怡汝做了一桌子的菜。
“你签到什么时候？”
顾怡汝一愣，没想到冯舒会问到这个问题，“应该还有70天吧。”顾怡汝算算日子，她此行来L市有3个多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冯舒没再说什么，拿起手机回了书房。
顾怡汝看着一桌子的菜，挨个夹起来尝尝，味道还可以啊，怎么就入不了她的眼呢？
书房里，冯舒大致列了张清单，打开通讯录，给喻雁晶打电话。喻雁晶手机关机，冯舒很纳闷，一看表，L市时间20点整，这个时候北京时间应该是凌晨4点，难怪手机关机，冯舒按按太阳穴，自己真是急疯了。
冯舒坐在书房里等了几个小时，试着又拨一次喻姐姐的电话，这次拨通了。
喻雁晶手机刚开机，冯舒的电话就打进来，时机把握的分毫不差，看来是有事要拜托自己了。
冯舒长话短说，时间紧急，希望喻姐姐帮忙准备几样文件材料。
喻雁晶一开始没摸清冯舒的来意，最后听到要他准备的几样文件材料时，忽然明白了，冯舒你这是要逼婚的节奏啊。
“顾怡汝是怎么说的？她同意了吗？”喻雁晶语气很严肃，“感情的事儿说白了就是你情我愿，你这种剑走偏锋的做法很危险。”
“她会愿意的。”冯舒坚定地回答“文件的事儿就拜托喻姐姐了。”
“我打电话问问顾怡汝。”喻雁晶还是不放心，撂电话前一直嘱咐冯舒不要胡来。
通话结束，冯舒疲惫的趴在书桌上，胃有些难受，冯舒忽然想起来还有一遍药没吃呢。
冯舒打开书房门，听见顾怡汝接电话的声音，不用猜肯定是喻姐姐打来的。冯舒倒了杯热水坐到顾怡汝身旁，忐忑不安。
顾怡汝：“我很好啊，每天睡了吃，吃了睡。冯舒就不一样了，早出晚归还挑食。”
冯舒：……我有吗？
顾怡汝：“嗯，我上次陪她去复查，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顾怡汝：“哦，是嘛，难怪那个医生对冯舒颇为照顾，原来你们认识啊。哇，林大夫你很靠谱嘛，有这样神一般的队友。”
电话的另一头，林珩犹豫了许久，喻雁晶几次欲拿过电话都被他制止，最后委婉地问道：“你和小舒……还能走下去吗？”
顾怡汝：“……”
冯舒手里捏了一把汗。
顾怡汝：“……我不知道，我只是尽力做好我能做的。”
林珩眼神暗了下来。冯舒欲夺走顾怡汝手里的电话。
顾怡汝闭上眼睛，死死握住电话，用力呼出一口气，“我还需要时间。”
冯舒、林珩、喻雁晶三人皆是一惊，冯舒抢过电话：“林大夫，请你转告喻姐姐，那几件材料就拜托他了，尽快办好，谢谢。”说完立刻挂断电话，手机关机。
顾怡汝：“……”
什么材料？林大夫打这通电话来什么意思？我刚刚说了什么吗？为什么冯舒会如此激动？
冯舒：“药呢，我胃痛。”
听到胃痛，顾怡汝立马起身找药，“上次的那盒吃完了，我给你找新的。”
喻雁晶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一周后冯舒要的几样材料都邮寄过来了，不过喻雁晶还是不放心，劝冯舒三思而行。
冯舒：“有时得学学市场上卖瓜果的小摊贩，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不甜就不甜吧，回家捂几天慢慢就甜了嘛。”
喻雁晶语赛，冯舒这是势在必行，一点退路都不留给自己。
书房里，冯舒把自己准备的材料和喻姐姐寄过来的材料整理好放进文件夹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讲真，冯舒并不想做的如此决绝，让顾怡汝很为难，但是她已经等不了了，既然这一步是迟早都是要走的，早走总比晚走好。
冯舒回到卧室，顾怡汝还没有睡下，一双炯炯有神的杏核眼定定的看着她，“杜特伊给你打过电话，让你有时间给她回过去。”
“她有说什么事儿吗？”
顾怡汝想了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