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冯舒在洗澡，电话响了。顾怡汝把电话拿到卫生间门外。
冯舒：“谁来的？”
顾怡汝看了半天，“杜特伊？”
冯舒：“你接吧，听听她有什么事？”
“哦，”顾怡汝接起电话，“您好？”
杜特伊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她并不奇怪，柔声问道：“您好，请问冯舒在吗？”
“在呢，在……洗澡。”洗澡这个英语单词，顾怡汝想了很久。
冯舒听不下去了，伸出手来拿过电话，“怎么了？”
“我们当面说吧。”杜特伊一下子对冯舒的这位重要朋友有了兴致。
通话完毕，电话塞回顾怡汝手里，“一会儿杜特伊要来。”
顾怡汝：“？”
冯舒穿好衣服，“不用紧张，她人还是不错的，也会说几句中文。”
顾怡汝内心呵呵了，她会说几句英语，杜特伊会说几句中文，要怎样交流，全程靠手比划吗？丢脸丢到E国来了。
半小时后，有人敲门，是杜特伊来了。
顾怡汝站在冯舒身后，怯怯地看着这位金发碧眼自带气场的杜特伊。
杜特伊举起手里的礼盒，“我带了巧克力过来。”
冯舒接过礼盒，“破费了。”
“你好。”杜特伊对顾怡汝打招呼。
“你好。”顾怡汝微笑点头。
“有什么事非要当面说？”冯舒关上门，坐到沙发上。
顾怡汝一溜烟儿躲进厨房去切水果了。听着两人时不时的交流，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所以……你们这是同居？”杜特伊看着顾怡汝身上的家居服，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
“你这是……合法？！……我看非法的性质更多一些吧。”杜特伊小声说。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比如祝福我之类的？”
“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杜特伊从善如流。
“谢谢。”冯舒举杯。
水果切好了，顾怡汝端过去乖巧的坐在一旁。
杜特伊：“我见过你。”中文哦。
顾怡汝惊得下巴要掉下来了，“在哪里？！”
杜特伊接下来说了一大段英语，顾怡汝求助似的看着冯舒。
“我们有一次视频通话，杜特伊就站在我身后，所以说见过你......”冯舒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杜特伊，杜特伊摆出一个继续的手势，“杜特伊夸你笑得很好看。”
听到有人夸自己，顾怡汝心里喜滋滋的，不知杜特伊是不是出于礼貌才这样说。
杜特伊和冯舒又聊了一会儿，起身回去了。
顾怡汝收拾果盘时意识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她跑去问冯舒：“我们每次视频通话，杜特伊都在旁边吗？”
冯舒：“怎么可能，她那次误打误撞远远瞧见了。”
顾怡汝放心了，“哦，那就好。”
顾怡汝把洗好的碗空空水，正打算放入碗架中，一时手滑打碎了一个。
碗掉到地上打碎的声音很刺耳。
冯舒闻声赶来，“怎么了？”看见一地的碗渣子。
顾怡汝蹲下身，“不知怎么搞的，把你的碗打碎了，我平时从不这样的。”
冯舒拿起灶台上的手套带上，把顾怡汝拉起来，“这儿我来吧，小心扎手。”说完蹲下来捡碎片。
顾怡汝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不知声，冯舒捡完碎片，顾怡汝还愣愣的看着地面。
“一个碗而已，你在担心什么？”
顾怡汝回神，“没什么。她偷窥我们对话总是不对的。”
冯舒见顾怡汝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有些好笑，“杜特伊有没有偷窥我不知道，不过我在实验室倒是经常被迫吃她的狗粮。”
“这么嚣张？！教授不管吗？”换在国内早就棒打鸳鸯了吧。
冯舒边洗手边调侃着，“铁娘子出了实验室也是很受欢迎的，追她的男男女女排满一条街。”
“是嘛，可以想象。”顾怡汝拿着毛巾站在她身后，“那你呢？有没有排满一条街呀？”
冯舒噗嗤一声笑了，“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顾怡汝仔细玩味着这句话，看来冯舒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会是谁呢？杜特伊？顾怡汝摇摇头，玩大了啊，女的和女的谈恋爱，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发生在冯舒身上，虽然E国号称“腐国”，不过顾怡汝坚信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冯舒的性取向还是正常的。那会是谁呢？顾怡汝想不出个头绪来，不如找个机会旁敲侧击打探一番。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顾怡汝变得很敏感，十分警觉，密切关注冯舒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在冯舒打电话的时候，两人日常交流也是话里有话。起初冯舒只是觉得顾怡汝是初来乍到本能反应，日子久了冯舒反应过来顾怡汝是在有意无意套她的话。
冯舒：“有什么直说，搞那么些弯弯绕绕累不累。”
顾怡汝装傻，“你在说我吗？我在你面前还有弯弯绕绕的智商？！”
冯舒把顾怡汝拉到身边坐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不说就永远别想知道答案。”
顾怡汝眯着眼睛，坏笑道：“一瓢饮是谁呀？”
冯舒：“……？”
顾怡汝在说什么？一瓢饮？哪个网友吗？
顾怡汝幽幽的说：“某人那天晚上自信满满跟我说什么弱水什么三千，什么一瓢饮的，这么快就不记得了，金屋藏娇，藏得够深啊。”
冯舒：“……”
冯舒看看顾怡汝，再环顾四周，确实有点“金屋藏娇”的意味。顾怡汝你挺上道啊。
顾怡汝：“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太见外了吧。
冯舒坦白道：“有。”
顾怡汝露出一副你骗不了我的表情。
“多久？”
“很多年了。”
很多年了？！难怪自己一点都没察觉，以冯舒处变不惊的行事作风，早就把这段感情植入心底，不予外人说。
顾怡汝在心里犯嘀咕，很多年是多少年？冯舒出来留学不过3-4年的功夫，难道是在E国认识的？
“……国内的？”
冯舒点头。
“一见钟情？”
冯舒笑道：“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看来人品还可以，经得起时间的推敲，顾怡汝有些放心，挑挑眉“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