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犯罪心理侧写2>第20章 祸根

  *

  刁书真正看到攻病娇的身份被小白受无意间揭穿, 然后可以理所当然地病娇的时候,突然门口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赶紧将手机塞在枕头下,毁尸灭迹。

  客厅里的光斜斜地照了进来,宋玉诚推开门, 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

  对方死亡的视线正扫在她的脸上, 像是要扎破她脆弱过敏的皮肤。刁书真努力放松自己全身尤其是面部的肌肉, 尽力不让宋玉诚瞧出端倪。

  “脸怎么这么红,太热了吧。”宋玉诚戳了戳她颊边的婴儿肥,探了探她面上的温度,微凉的指腹刮了刮她的轻颤的睫毛, “怎么还哭了, 是做噩梦了吗?”。

  刁书真怕痒,憋笑憋得腹肌都要抽搐了, 眼皮子眨个不停。她本来很担心宋玉诚是不是已经看穿了, 没想到,宋玉诚浑然不觉似的——

  接着, 一只手从她的后颈的领口探了进去,顺着她的背脊从上到下缓缓下滑, 停留在浅浅的腰窝上。

  这触感和自己碰自己截然不同,加上刁书真刚在又在看刺激的东西, 身体本来就很敏感。

  通了电似的, 一阵阵酥麻从宋玉诚的指尖传来。她咬紧了唇, 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好多汗啊。”宋玉诚嘀咕道, 如同一个慈爱的老母亲半夜起来看自己睡相不好的逆女。

  刁书真无语凝噎, 大姐, 你都上下其手了, 就是为了看看我出汗了没,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随后,抽走了她夹在□□的被子,放在一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刁书真长吁了一口气,竖着耳朵,听见宋玉诚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直到毫无动静了好一会儿,才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继续看着。

  不过刚刚骤然被打断,她产生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这次久久不在状态之中。

  好不容易重新接上火,死亡的脚步声又在门外响了起来。

  “不盖被子吹空调会感冒的。”宋玉诚轻声自言自语道,“还是给你换个空调被吧。”

  四仰八叉装死的刁书真睫毛微颤:我谢谢您嘞,您赶紧出去行不行,别打扰我快乐。

  想归想,可是刁书真还是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露着白白的小肚皮让宋玉诚捏扁搓圆。

  又一次……

  宋玉诚:“对了我忘记把厚被子拿走了,在床上挤到你了吧。”

  这么来来回回数次,刁书真惊恐交加,数度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人打断,是彻底地痿软了。她精疲力竭,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真的一头栽在枕头上,合眼就睡着了。

  门外看着大屏幕黑下去的宋玉诚,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

  自从宋玉诚来了之后,这个临时租住的地方多了几分家的温暖,不再像是一个杂乱无章的铺子和研究心理学的据点了。

  只不过,宋玉诚这个老养生人和刁书真这个老修仙党之间,在作息时间上是爆发过数次的矛盾和冲突,最后以宋玉诚以德服人(武力镇压)才了结。

  宋玉诚同她约法三章,晚上十一点必须上`床睡觉,早上六点必须起床,每周必须户外锻炼三次。

  当然,姓刁的可是姓刁的,怎么可能老老实实遵守规矩?

  刚开始的时候,刁书真是敢公然违反家规,到点了依旧躺在床上玩手机。

  “到点了,熄灯了。”宋玉诚双手抱在胸前,墨色的眼瞳盯着刁书真,视线冰凉。

  刁书真瞥了她一眼,大刺刺地瘫在那里,悠悠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宋玉诚继续玩。

  宋玉诚的视线越来越冷,刁书真是觉得有点寒意,于是她不怕死地撩了撩毯子搭在腰上,继续顶风作案。

  爷就不听你的,你把爷怎么样吧?

  她挑衅似地送了宋玉诚一个白眼,恶趣味地看着对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转身负气离去。

  刁书真砸了砸嘴,继续看手里的百合本子。看到妹子们贴贴发糖的地方,还会在床上扭来扭去。如果不是腿脚不方便,她大概会在床上滚来滚去。

  呵,宋玉诚?

  天王老子都管不住我,她算什么渣渣?

  到了第二天,刁书真依旧顶着宋玉诚的黑如锅底的脸和死亡的视线,继续看漂亮妹子们来来回回地纠缠。不光如此,还在对方的目光中,从嘴角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宋玉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嫌弃似地用脚带关上了门。

  呵,女人,不要再来纠缠我了,你应该放弃了。我和你是没有结果的。

  不要再想着催我上床睡觉了。

  刁书真懒懒地翻了个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说来奇怪,只要宋玉诚不再催着自己,她反倒困了。大概是前一段时间生物钟被宋玉诚给强行掰正了。

  人性本贱,禁忌的标签除了增加某种事物的吸引力之外,并无他用。

  在调`戏过对方之后,刁书真忽然觉得手里的百合子索然无味。她呵欠连连,困得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坚持看下去,结果睡着了手机砸在脑门上都不知道。

  她睡得烂熟,自然不会知道宋玉诚又摸了进来,将她还没息屏的手机拿开放在床头上,并且掖好了她的被角。

  她更不知道的是,宋玉诚暗中记下了她正在看的百合本书名,并打算彻底地研究一番,留待日后使用。

  第三天.

  “事不过三啊。”时钟刚刚划过十一点,宋玉诚穿着白色的长袖长裤睡衣,如约出现在了刁书真的卧室门口,修长的指节扣了扣门。

  这款睡衣是中老年人群中的热销款,全棉、宽松、透气。无奈对方长得好看,凹凸有致,形貌昳丽,菜市场大妈款的睡衣愣是被她穿得好看T台模特秀。

  刁书真暗中瞥了一眼,几分叹服几分羡慕,几分想把这么个美人的天灵盖撬开,看看里面的脑回路是不是都是横平竖直的。

  怎么就这么迂腐无聊……

  刁书真翻了个身,将枕头压在小腹底下,手肘托着下巴,朝宋玉诚抛了个媚眼,端的是风情万种。

  我就不听你的,你能怎么样吧?

  她撩了撩齐肩的头发,将它们夹在耳后。动作之间,墨绿色的吊带裙肩带滑落,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

  宋玉诚非但没有生气,相反,她的嘴角似乎还绽开了一丝笑意。

  刁书真只觉得后背一凉,还没待反应过来,手中的手机就夹在了宋玉诚的两指之间。

  “还我!”刁书真垂死病中惊坐起,她咽了口唾沫,眼睛盯着自己还没来得及锁屏的手机。

  她的浏览器记录还没来得及删呢!

  哪知对方君子得很,连半个眼神都没瞥向屏幕一眼,径直将她的手机扔到书桌上。

  在刁书真还在发愣的一瞬间,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套上软皮手铐。

  宋玉诚将手铐的链子拴在床头,将她塞进被子里,一气呵成,动作流畅,迅捷无比,仿佛已经做过了千百遍。

  “姓宋的,你有病!”刁书真面皮通红,气得一脚踹了被子,满脸震惊,难以置信。

  宋玉诚将被子捡回去盖在她的身上,还仔细地帮她掖好被脚,别提多耐心了。

  刁书真瞪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你自己说的,违反家规超过三次,任由处置。”宋玉诚摸了摸她细腻的头发,解释道,“我这么处理公平吧?”

  刁书真的怒火戛然而止,有脾气没地方发,憋得她眼尾通红。

  “晚安。”宋玉诚蹲下身来,视线与她平齐,检查了一下刁书真的手腕。确定尺码宽松,不会压迫到血管神经,不会勒到她,才放心地关灯离去。

  在黑暗之中,刁书真的瞳孔放大,眼睛闪着润泽的光。

  她该庆幸宋玉诚离开得及时。

  不然她就会发现,自己貌似愤怒的目光渐渐为兴奋的湿意晕染。

  她将热得发烫的脸埋在枕头里降温,做了一晚上活色生香的春`梦。

  从这以后,刁书真再也没有违反过家规。

  *

  这里是哪里?

  他隐约记得自己和学生会的一大帮人出去喝酒蹦迪唱K,那帮家伙给自己猛地给自己灌酒,啤的白的和洋酒前前后后喝了不少。

  混在一起,这会儿后劲上来了。

  这帮弟兄就是为了庆祝自己终于将校花给搞到手了。笑话,自己堂堂的学生会主席,什么女生追不到?那婊`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几次三番地拒绝他的追求,还给他脸色看。

  这半推半就的把戏搞得他厌烦透顶。

  在一次聚会之后,他用了点手段,那婊`子还不是从了?变成男女朋友之后,还不是乖乖地给他洗内裤洗袜子,百般黏人,原来的清高劲儿见了鬼了。

  这种事情他太轻车熟路了,原本也没什么好庆祝的。

  只不过呢,正好碰上他竞选成功,连任主席,这帮弟兄们一定要出去玩闹一通,他不得才同意了。

  到了学校门口,他醉醺醺的,脚步像是踩不到实处,东摇西摆的。好在小镜湖边上有一圈栏杆,不然他还真的要一头栽进去。

  有人从后背用毛巾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口鼻,乙`醚刺鼻的味道充斥了他的鼻尖。在他晕倒之前,脑海中留下的最后的影像是变了形的路灯和鬼魅般的树影。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却惊觉自己的手足都被胶带牢牢缚住。他张口想要呼救,嘴巴却也被糊住了。他试图翻滚,脑袋缺磕在了坚硬的鹅卵石上。

  他摇晃着身子,像是只被踩断了半截身子的濒死毛毛虫。

  这里,像是学校后山的人迹罕至的丛林深处。

  大半夜的,那人把自己绑来这里做什么?

  “醒了呀。”一个声音在他后背响了起来,有人踏着地上破碎的枝叶而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那是个带着黑色口罩的黑衣人,看不出形貌特征。

  可哪怕是这样微弱的光线,他照样能看见那人手中像是玻璃片反光似的,寒芒一闪。

  他吓得瑟瑟发抖,酒意带来的热度和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万丈豪情在那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的喉咙间溢出了惊恐交加的呜咽,双腿之间散发着胆小的腥臭味。

  一只脚不偏不倚地踏在他的腰间,踩住了他的七寸。

  “小朋友,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那个声音鬼魅妖异,听上去很年岁不大,雌雄难辨。

  他吓得全身僵硬,像是森林里遇见了猛兽却来不及逃跑的小动物,靠着装死的本能反应来保全自己。

  “不说话啊,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咯。”黑衣人似乎笑了起来,接着,那人手中的刀光一闪,裂帛的声音响起,他的衣服从上到下精准地裂了开来。

  如果他脑海里不是塞满了各种奇怪而恐惧的念头的话,他会发现,这个人的手劲和刀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可他无暇顾及这些了。

  怎、怎么,难道是要先`奸后杀么。

  可、可他是个年轻的男人啊,又不是怕磕了碰了的黄花大闺女——难道遇到个喜欢男色的变`态。

  寒意和恐惧在他身上交织蔓延,在皮肤上凝结成一颗颗细小的疙瘩。他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在极度的惊恐之中等待着命运的裁决。嘴上的胶带将他的求饶声封死在喉咙里,似乎是在含含糊糊地说着类似于“钱都给你不要杀我”、“别碰我”之类的话。

  “听着,小朋友。”黑衣人蹲了下来,像是刻意为了让他听清楚一样,慢慢地说,“你平时看AV吗?”

  他一愣,先本能的点了点头,随后拼命摇头。

  “到底看不看?”踩在他身上的力度重了几分,黑衣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燥意。

  他像是要将地面磕碎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能说话的喉咙里溢出了破碎的呻`吟。

  “很好。”黑衣人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满意,“那想必你一定能通过这项能力测试了。”

  她掏出了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香肩半露、凹凸有致的风情少妇,那张脸大概是少男人的梦中情人。少妇摆了一个诱惑的姿势,勾得人无限遐思。

  如果是在温软的被窝里,他或许会对着这张照片意`淫。可半夜瘫倒在鬼影重重的树林里,身边还有个手持凶器的疯`子,这会儿,就算是绝世美女坐在他的怀里,他保管比柳下惠还要君子。

  他嘴里呜咽着,不明白这个疯子是在做什么。

  “太遗憾了。”黑衣人的视线扫了一眼他的下`身,语气里满是鳄鱼眼泪般的痛惜,“居然没起来耶。”

  他只看见像是玻璃反光那样的寒芒一闪,上腹部传来了尖锐的刺痛。他痛得躬起了身子,又被一脚踩回了地上!

  那个疯子,在一点一点地将他的上腹部的皮肉划开!

  他的额角冒出了豆大的汗滴,面色惨白如纸,恐惧迫使他躬起了身子试图逃避疼痛,然而胶带的强大张力又无情地将他拉回了原地。

  他仿佛听见了自己皮肉层层绽开,鲜血奔涌而出的声音。

  恐惧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脸,他呛得咳嗽起来,却张不开嘴,只能像是蛆一般在地上蠕动着。

  在生死的考验面前,强大的表象顷刻间分崩离析。他恨不得给黑衣人磕头求饶,说尽最卑微的话,来讨得自己的一条生路。

  “别怕哟,小朋友,乱动死得更快呀。”传来声音愉悦无比,地上人的痛苦和恐惧仿佛绝世的佳肴,取悦了黑衣人,“这次只是划开了你的皮肤啦,没出什么血,后面还在脂肪层垫着呢。到内脏器官以及重要的大血管还有好多好多刀呢,我们可以慢慢地玩下去。”

  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脸。

  “呀,你怎么哭了,别怕嘛。”黑衣人“好心”地安慰他,“你看,你不是经常吹嘘自己是男人中的男人,什么女人都征服得了的嘛。我就是想见识一下你这个真正的男人啊,没想伤害你的。”

  “所以,我只好把你请到这里来啦,嘻嘻嘻。”黑衣人的声音偏向于低沉,似乎是个年轻的男性。可这一笑,又多了几分女鬼的阴森寒意,“你说,我都给你找了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啦,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这也太我失望了呀。”

  “你这个‘真正’的男人,当得名不副实呀。”黑衣人的情绪低落了下去,杀意迸现,“既然是赝品,那只好处理掉咯。”

  什么、什么。

  火灼般的疼痛稍稍缓解了几分。酒精在刚才的汗液中蒸腾,本能的求生欲促使他被酒色掏空的大脑勉强开始运转。

  难道,这疯子是在看自己对着情`色图片能不能产生生理反应,如果有反应的话,会放过自己也不一定?

  “嘿,别走神。”那人像是个极其严苛的考官,一题难得学生满头大汗,磕磕巴巴答不上来,另一道更加送命的题又接踵而至,“既然风情少妇你不喜欢,那这个清纯少女呢?”

  那人又掏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个甜美可人的青春少女,穿着蓝白相间的水手服,两条小鹿似的小腿露在外面,散发的青春的气息。

  他面上的热汗更多了。

  在尴尬的静默里,绵软的“蛇”规规矩矩地潜伏着,是半点动静也无。

  哎呀,怎么还是不行呢。”那人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声音里充满了遗憾。

  又一刀叠加在了他的伤口之上。

  这一刀拉得极长,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个破了大口子的塑料袋,再也盛装不住里面的液体。随着鲜血的快速流逝,死亡的冷意渐渐笼罩了他的全身。

  如果是平时,他靠着视觉的刺激和想入非非没准真能控制自己的小兄弟起来,但现在他已经被绝望和恐惧所支配,绝望的眼泪将他淹没。

  那里却奄奄一息。

  黑衣人锲而不舍,依次换了很多张照片,各式各样的都有,古典美女、飒爽御姐、高冷精英、邻家妹子,无一例外都穿得相当清凉诱惑……可是在恐惧和死亡的压制之下,他像是冬眠的蛇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

  一道道的刀口叠加而上,深得可以碰到他的内脏,皮肉无力地翻卷开来。

  他的眼睛失去了高光,逐渐蒙上了死亡的阴翳。

  黑衣人似乎厌倦了这个毫无悬念的游戏,手上的力道加重,划破了大动脉,喷溅而出的鲜血打湿了一旁低矮的榕树树叶,坠下来的血又滴落到两人的身上。

  “你都不喜欢啊。”黑衣人将最后一张照片放在了他渐渐阖上的眼睛前,轻声说,“那你看看这最后一张吧。”

  屏幕的微光溜进他即将闭合的眼睑里。

  骤然之间,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肌肉抽搐着,似乎想要跳起来。

  惊愕而了然的精光在他的眼中闪现,如同熄灭前爆裂的蜡烛。

  在死亡的没顶的一瞬间,他混沌的脑海里闪过一袭灵光。

  他终于明白了这场极其疯狂而荒谬的谋杀,究竟是在哪里埋下的祸根。

  在黑衣人意味深长的视线了,他颓然地跌落下去,彻底僵硬不动了。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黑衣人遗憾地看着尸体,双手插在兜里。

  地上的尸体神情惊愕,眼珠子露在外面,像是两颗惨白的玻璃球似的。

  黑衣人蹲下身子看了眼,却懒得替他阖上。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四千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