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月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发现杨安迟迟没有来学校,等第一场数学考试考完以后,杨安的位置一如既往的空着。

  温淮月原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杨安,来学校的时候总感觉很尴尬,有点害怕见到杨安。

  但是第一场考试考完以后,也没见到人的影子,杨安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学生,从来不缺席任何考试。

  温淮月疑惑,拿着笔点了点前面的女同学,女同学是他们班的班长,温淮月觉得她应该知道点什么。

  “你知道杨安,今天为什么没来学校吗?”

  班长被温淮月问话,惊了一下,要知道,温淮月虽然一直坐在她后面,但两人几乎都没说什么话。

  “你不知道吗?”班长说,“她退学了啊。”

  “退学?”温淮月吃惊,“为什么?”

  班长叹了口气,“听说是她母亲重病住院了,她父亲老早就逃了,家里就一个病弱的母亲和一个四岁的弟弟。

  不过她妈妈的病好像已经治不好了,家里也没钱了,杨安为了陪她母亲最后一段日子,还要照顾她弟弟,回老家去了。”

  温淮月突然知道了杨安昨天哪里不对劲了,她那副离别的架势,原来早就知道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所以才会和她表白。

  “老师允许吗?”温淮月皱眉问。

  “肯定不允许啊,现在多重要啊,高三哎。”班长感慨着,“学校也去问了情况,但是杨安已经决定好退学了,怎么劝都没用,太可惜了。”

  “好了好了,别聊了。”老师从门外进来,“把东西收收,开始考英语。”

  班长转了过去,温淮月侧头看了几眼身边空着的位置。

  她和杨安关系不熟,如果不是昨天那场表白,温淮月都快忘了这个人,因此对于她的退学也没有很深的情绪。

  只是觉得很突然,一个人的告别原来那么悄无声息的吗?

  温淮月还没来得及更深的接触同性恋这个群体,就已经戛然而止了。

  教室播放听力,温淮月收起自己的思绪,专心听力。

  今天季婳不在家,温淮月随便在学校吃了点,邹年年坐在她对面,絮絮叨叨的说着学校的八卦,温淮月垂眼默默的听着。

  “哎,你知道吗?”邹年年用悄悄话的语气说,“你的那个同桌好像是个……那个呢?”她朝温淮月挤眉弄眼。

  “什么?”温淮月装傻。

  “你知道同性恋吗?她就是。”邹年年仿佛知道了某种新奇的东西,很激动,“有人看到她去我们学校附近的情人瓷店里,做了一个女生瓷人。哎,要知道,那里面的瓷人都是给自己喜欢的人做的,你说她是不是那个……”

  温淮月慢慢的吃着饭,“太片面了,别人说不定只是做个瓷人而已。”

  邹年年想了想,“是吗?但那个瓷店本来就是为情侣服务的,我还以为她是那个呢。”

  这个年纪的好奇心过盛,过于无聊,听风就是雨,邹年年每天被学习压迫的无聊到爆,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八怪很热情。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生也可以喜欢女生的,之前一直以为只有男女呢。”

  邹年年表情惊奇,“怎么会有人喜欢同性啊,好奇怪。”

  温淮月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很奇怪吗?”

  “挺奇怪的。”邹年年随口道,“不过,都是是两个人谈恋爱啦,也没差。”

  温淮月静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婳在外地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来,温淮月每天都垂头丧气的,恹恹的小猫似的。

  季婳将家里的密码告诉了她,温淮月随时可以进来,对于她而言,这就是她第二个家。

  季婳不在家,温淮月每天中午会过来帮她打扫一下卫生,季婳的房间很简单,也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装扮,一如她这个人,冷淡无趣。

  可温淮月就是很爱粘着冷淡无趣的季婳,即使这个人坏脾气一堆,温淮月也从没变过。

  房间的书桌上有一堆画稿,温淮月走过去想帮她房间柜子里,但是看到上面画的是什么时,动作顿住了。

  季婳画的很潦草,可以看出她只是随便画了几下,但是从那些线条里,依稀能看出上面的人形。

  看身形是两个女人,互相依偎纠缠着,潦草的线条里勾勒出拥抱暧昧的姿势。

  温淮月觉得手不收控制了一样,舍不得放下,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几张画,心跳怦怦跳个不停,那几张画像有魔力似的,让温淮月迟迟不肯放下。

  季婳为什么会画这种画?

  有风吹来,窗户发出来一声响,温淮月意识回笼,忙放下了画稿,手忙脚乱的将画整理好,放在一边。

  心跳依旧躁动,这份躁动一直保持着,直到夜晚躺在床上时,也没能完全平息。

  温淮月最近接触的新事物太过猛烈,她不知道为什么惊慌,心脏深处总有一股莫名的心虚和欲望。

  温淮月辗转反侧,睡不着,便拿起了手机,转移注意力似的,看着她和季婳聊天界面的消息。

  季婳回话很简洁,放眼望去,都是她一个人在聊。

  最后的消息是她问季婳什么时候回来。

  季婳只回了她一个“不知道,快了。”

  这时,一则更新通知出现在消息栏里,温淮月点开了,发现是一个网站up主的更新。

  那个up主就是季婳,温淮月不知道哪里得知了季婳的id,偷偷关注了她。季婳很少发作品,即使是这样,关注她的人也很多。

  很简单,她的画直白,热烈,欲望赤?裸,人都是怀着欲望的生物,季婳的画直接戳中了大批人对欲的追求与刺激。

  温淮月也看过,但每次看都觉得脸红耳赤。没办法,这个年纪的温淮月青涩,对还是懵懂的,并不是特别能接受季婳的开放。

  季婳时隔几个月又发了一条作品,是两张画,这两张图不像之前的画露骨,反而很隐晦。

  背景是黑夜,月光,大海,一个灰蓝色的长发女人抱膝坐在沙滩上,她的眼尾带着红,眼角有泪流过,泫然欲泣的美,而另外一个黑色大波浪卷的女人,站在在她身后,弯着腰,从背后拖住她的脸,微微抬起,给了她一个很深的吻,猩红的舌尖若隐若现。

  而第二张,那个吻似乎是结束了,在如华的月光下,一抹淡淡的银丝牵连在两人之间,灰蓝色长安女人眼尾更红了,眼神迷离,松松垮垮的衬衫滑下肩膀,欲到极致。

  温淮月顿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源传到四肢百骸,白天隐秘的欲望再次涌现在心脏处,温淮月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面的心跳飞快。

  温淮月不知这心跳为什么而跳,仅仅只是看了这两张图片而已。

  这算是她第一次稍大尺度的接触到同性恋这个群体,季婳画的是两个女人在接吻。

  两个同性的人。

  温淮月不觉得恶心,只是躁动,难以言喻的躁动,仿佛知道了某种答案一样的躁动。

  温淮月不禁想,季婳怎么会画这个,为什么?

  难道她也是……

  不,不会的,只是画了一下而已,这能代表什么呢?

  温淮月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睡着了。

  晚上她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梦里那张画,幻化成了现实,她梦见季婳坐在沙滩上,月光如连,把她的眉眼照的清晰昳丽,她朝自己笑着,细长的眼尾带着春潮般的媚,唇色艳红,仿佛在索吻。

  她浑身像是浸染在春意里,像朵糜艳的花朵,笑着要将人勾走,妖精一样。

  温淮月情不自禁的走近她,她是被妖精蛊惑了的俗人,她蹲下了身子,手放在季婳的后颈上,手心是一捧细滑的发丝。

  她被惑住了,去吻她的眉,吻她的眼,温她的耳垂,吻她嶙峋的锁骨,最后手攀附着她的唇,薄而艳的唇,温淮月慢慢凑近了,距离缩减,下一秒就要吻上那馥郁……

  温淮月猛的睁眼,张大了眼睛瞪向昏暗的天花板,

  她全身发热的要烧起来了,骨肉里像是灌进了岩浆,灼热的烫人,连带着脸都是红而烫的,额头冒着汗,呼吸急促。

  温淮月坐起了身,双手捧着自己害羞发烫的脸,羞涩的红意也晕上了她的脖子,睫毛颤个不停。

  温淮月被那个梦吓醒了,那梦太惊悚,自己怎么会想去亲季婳呢?

  季婳又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表情。

  她疯了吗?做这种梦。

  季婳可是她姐姐啊。

  大逆不道。

  温淮月给了自己这种评价。

  可是……

  温淮月害躁的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可是亲吻季婳是什么感觉呢?

  好想知道啊。

  温淮月舔了舔唇,眼里裹挟着森然的欲望,可见她害羞是真的,放肆也是真的。

  她有了大人的某种欲望了。

  季婳在外地和某一个美国分公司的人谈了一个合作,美国分公司打算和本地一个影视公司联合,制作一个百合向动漫,准备把市场放在国外,在设计人物和分镜时,录用了季婳。

  季婳是第一次做这种,刚开始有点不太适应,她不是不能接受,过去她也见过很多同性的恋爱,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都有。

  季婳早就见怪不怪了,但这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分镜设计,季婳不太熟,在家里画了很多草稿,还在网站上先画了两个女人试试水,打算从评论身上获得一些经验。

  忙了好几天,终于和主管敲定了主要角色和设定,之后的设计,季婳会画完统一发给相关人员。

  等回到兰城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了,兰城已经深秋了,气候异常冷凉。

  季婳刚打开门,差点没吓一跳,温淮月卧在沙发上,闭着眼睡着了一样,茶几前上一对乱七八糟的卷子,她的手里还握着一只红笔,虚虚的搁在沙发沿上。

  季婳走近了,发现她一脸倦容,黑眼圈都出来了,季婳静静的看了她半晌。

  心情有点微妙,说不清多少次,她从外面回到家,家里永远是孤零零的,只有满室的灰尘和空气。

  猝不及防,家里有个睡着了的小孩,等着她回来,季婳有种真正回到家的诡异念头。

  出差的这两个星期里,温淮月每天都会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不知疲倦,再说些黏黏腻腻的话,诸如“我很想你呀”“我想你做的饭”“你不在家,我感觉学习好累哦”的啰嗦话。

  季婳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那时候她正心烦意乱,自己总是画不出合适的人物,主管也不满意,她都快要暴走了。

  温淮月的消息及时雨一样,虽然很烦,又没营养,但是却能让季婳转移一下注意力。

  即使季婳每次都被她黏腻的撒娇无言以对,但又觉得她很好玩,从中得了点乐趣,烦躁的情绪也能慢慢平息下来。

  昨天和她说,今天自己会回来。没想到,她就在这里等了。

  她记得今天是星期六来着,温淮月一个星期里只有这短暂的半天假,明天一大早又要去学校补课。

  不回去好好休息,在这里等我吗?

  季婳心情复杂,站在原地默然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走上前,原本想把她叫醒,想想还是让她睡了。

  结果自己没走几步,温淮月就醒了。

  “姐姐?”

  她慢吞吞的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的人真的是季婳,眼睛一亮,顿时从迷离里脱离了出来,一个箭步,猛的抱住了季婳。

  季婳被她抱的后退了几步,啧了一声,“你能不能轻点。”

  温淮月化成黏人的猫,脑袋搁在季婳的肩胛处,轻轻的蹭了蹭,感受着熟悉的味道,在季婳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有一种病态的痴迷。

  “姐姐,我很想你呢。”

  温淮月软软的撒着娇,甜味扑季婳一脸。

  季婳很淡的一笑,嗓音还是平的,却带着不自觉的宠溺“别腻歪。”

  温淮月抱着她的手不觉用劲了,鼻尖在她肩膀处磨来磨去,小狗似的,季婳拧了一下眉,总觉得有点怪异。

  还没说什么,温淮月已经松开了她,乖乖道“姐姐,你饿了吗?我做饭给你吃吧。”

  “随你。”季婳刚回来,是有点累,“我去洗个澡。”

  温淮月盯着她的背影,轻轻舔了下唇,太久没有见到季婳,心里对她的念想长成森森的藤蔓,将她整个人捆在了里面,目光所至,都是痴想生的花朵。

  “你怎么不回家?”季婳边擦头发,边问她。

  温淮月正在切菜,“今天考试时间延长了,作业也多,明天一大早还要去补课,时间太紧,就不回了。”

  “哦。”季婳漫不经心的应了句,“志愿想好了吗?”

  温淮月想了想,说“可能往传媒专业靠吧。”

  季婳对这些专业也不太懂,随意说了一句“也行。”

  温淮月切菜的手顿住了,她想问季婳那些画是怎么回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姐姐,你到客厅等我吧,我很快的。”

  那天晚上,季婳看温淮月学习辛苦,顺便奖励她帮自己打扫了房间,带她去外面吃了饭。

  温淮月当然开心,能和季婳多待一秒都是开心的,一路上温淮月都在看季婳。

  季婳瘦了,下巴更尖了,眉眼散漫,和温淮月待久了,她身上的冷气都淡了很多,当然只是在温淮月面前。

  这一年来,她好像懒了很多,全身都带着股慵懒倦怠的劲儿,像只懒散的狐狸,让温淮月看的每每怦然。

  今天外面风很大,金黄色的银杏叶铺了一地,被风一吹,飘飘洒洒的落在空中,飘在行人的肩膀上。

  季婳怕冷,手插在了大衣兜里,温淮月心里挣扎了下,一把将自己的手伸进了她的兜里,握住了季婳的手。

  “做什么?”季婳瞥了她一眼。

  温淮月只觉那淡然的眼神极其勾人,心脏不安分的兽都快被勾了出来,面上还是那副乖甜甜的样子,“我看姐姐冷,温暖你一下。”

  说完还朝她眨了眨眼。

  季婳嗤的一笑,“傻子。”

  温淮月又是一怦然。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初雪那天,季婳和温淮月一家他们吃了饭。在某些不知不觉的岁月里,他们好像成了一家人。

  季婳偶尔思索,总会有一种家的错觉。

  温淮月每日忙的昏天黑地,黑眼圈就没怎么消过,因为高三是关键时期,温遥觉得她每天回来太麻烦,早上要起那么大早去学校,干脆让她住在季婳家了,放假的时候再回来,自己也会去看看她的。

  于是季婳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温淮月半夜十一点还在房间里做试卷,偶尔还睡着了,季婳被迫担起家长的责任,催促她早点上床。

  冬天的早上,温淮月天还没怎么亮就要出门,为了不吵醒季婳,得轻手轻脚的出门。

  季婳有一次很早从房间出来,看到温淮月小心翼翼的在客厅收拾东西,还打着哈欠,看到她出来时,不安的问她有没有吵醒她。

  季婳忍不住问,“这么麻烦,为什么不住校。”

  温淮月的病情已经控制到很好了,怕人怕异性的毛病也逐渐好转,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交往了,住校应该也不是大问题。

  谁知,温淮月只是很傻很认真的说“因为我想每天都能见到姐姐啊。学习很累呢,只要靠近你一点点,我就有动力啦。”

  季婳微微一愣,倒没想到是这种理由,又觉得她简直蠢透了,又无语又无奈,心情可谓是复杂。

  “真蠢。”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等温淮月考完期末考试,兰城又下了一场大雪,温淮月放假放的晚,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过年就不能待在季婳家了,离开前一天,她问季婳,“姐姐,你过年和谁过?”

  季婳顿了一下,这是个好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和谁过,莱尔有一场学术交流,要出国几个月,过年回不来。

  按照寻常,她都是一个人过的,即使是在温淮月小学那几年,她也是一个人过的。

  其实也不是那几天,几百年以来,她都是这么过的。

  过年不过年的,对她意义不大,她有没家人,也没朋友,更没有岁数的担忧,过年的意义完全是没必要的。

  去年,她和莱尔去了国外,并没有在国内过年,今年……

  估计也是一样。

  “一个人过呗。”季婳毫不在乎道。

  “一个人太孤独了吧。”温淮月将脑袋搁在季婳的肩膀上,“不如姐姐和我们一起过吧。”

  “别。”季婳想也没想到拒绝了,“你让我一个人清净一会吧。”

  温淮月撇了撇嘴,她家过年是去父亲老家过的,离兰城有点远,她不想让季婳一个人过年,还想再劝说一下,季婳已经冷酷无情的推开了她。

  “还在这跟我聊呢。”季婳语气懒懒的,背靠着窗,往下看了一眼,“你姐来接你了,快下去。”

  温淮月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拿了自己的行李,有一眼没一眼的瞧她,眼睛湿漉漉的,瞧着可怜兮兮的。

  在临走的时候,温淮月放下了行李,猛的抱住了她,猫儿似的蹭了几下,女孩子软软的身体拥住了季婳的身体,只听温淮月清透的嗓音传来。

  “姐姐,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过年的。”

  季婳没忍住勾了勾唇,觉得她在说笑。

  一个人过年是很无趣的,以前季婳没怎么觉得,自从温淮月在她家里住了半年,突然一走,热闹也就萧然,可能是习惯了吧,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季婳除夕那天,在家里躺了一天,期间收到了莱尔,连尚的祝福。当然,还有温淮月。

  温淮月这傻子给她连发了好几个烟花视频,冻得通红的脸蛋全是笑意,和她甜甜的说着新年快乐。

  还给发了红包。

  季婳想忍没忍住,漠然的神情崩不住,被她逗的一笑,哪有后辈给长辈发红包的。

  季婳大手一挥,给她发了个二百五的红包。把温淮月气的连发了好几个小猫生气的表情包。

  这个年,因为温淮月,过得也不是太无聊。

  大年初二这天晚上,季婳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她不耐烦的开门,温淮月的脸骤然出现在她眼前,笑意明媚,围着一件灰粉色的围巾,白里透红的脸隐在围巾里,露出一双笑眼。

  季婳微愣,“你怎么……”

  “姐姐,新年快乐哦。”

  温淮月说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带着风雪。

  此时明明是严冬,冬日枯枝还未逢生,但她却好像被一枝春樱拥抱了。

  作者有话要说:就问你们甜不甜!

  总感觉20万字以内写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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