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四，苏哲下葬的日子。
欧雨站在殡仪馆门前，望着黑压压乌云，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小雨，进去吧。”左妍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将掌心放在她的肩膀上。
“妍妍，今天预报有大雪。是不是连老天都在伤心呢？”
“不要多想，现在得先让苏哲入土为安。”左妍放在欧雨肩膀上的手改为捏着，手指逐渐用力。
“进去吧。”欧雨感受到了左妍的紧张，将左妍的手收进掌中，拉着她进了室内。
“小雨，时间差不多了，该起灵了。”许森走向前，点了点腕表对欧雨讲。
“时间到了，就出发吧。”
苏哲的陵墓选在S市最大的墓地，北邙山公墓。
欧雨抱着苏哲的骨灰盒，走在前面，左妍陪在她身边，后面依次是段慕许、徐念和拳击馆的工作人员。
天上飘起大片大片的雪花，砸在深色的骨灰盒上似有千斤重，欧雨的的手臂颤了颤，差点抱不住。
“放进去吧。”段慕许小声提醒欧雨。
欧雨弯下腰将苏哲的骨灰盒头朝东放进了墓地，一同放进去的还有苏哲的拳击手套，封穴、祭拜。
“小雨，可以了。”左妍扯了扯欧雨的衣袖，雪越下越大，中间还夹杂着雨滴，欧雨的衣服已经由肩膀往下浸湿了一大片。
欧雨回过神，冲左妍扯扯嘴角，“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儿要处理一下，”见她皱眉，欧雨柔声安慰，“我忙完了就马上回去！”
“念姐，帮我把左妍送回去。”欧雨走向徐念，沉着声交代，“请将她安全送到家。”
徐念听到欧雨叫她姐，诧异了一下，后又听到她的话，随即正了正神色，“放心吧。”
左妍随着徐念上了车，消失在墓地边上的盘山公路上。
“你们都回去吧，拳击馆正常营业，许森哥，暂时馆里先由你照看着，除非关系到拳击馆的存亡，其他一切事情你来做决定。”
许森站直了身子，点了点头。
“段慕许，我们送礼物去吧？”欧雨看向她，面色森然。
“走吧，迟了欧振可等不了了。”段慕许招招手，司机将车子开了过来，两人上了车朝汉阳酒楼驶去。
“堂哥，你在哪个房间啊？”欧雨给欧振打去了电话。
“小雨啊，你来了，我在酒楼后排的三号别墅里。”欧振今天早早就来了汉阳酒楼，谁知一等就等到下午，以为欧雨今天放他鸽子了，本来骂骂咧咧，一接到欧雨的电话，马上整理了一下外套，笑嘻嘻的等着她将人送过来。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欧振兴奋的没有看猫眼，直接打开了门，“小雨啊·······”欧振被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踹他的人正是欧雨，欧雨从怀里掏出一把shouqiang，子弹上膛，对准了欧振。
“欧雨，你他妈······你想干什么？”欧振仰面躺在地上吐了口血，想起身还手，就看见一把shouqiang对准了他，吓得双腿蹬地往后面躲。
“欧振，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什么都敢要啊？”欧雨脸色阴冷，一步步向前，枪口顶上了他的脑袋，恶狠狠的问他。
“不过是一个女人，我不要了······不要了不行吗？”欧振吞咽着口水，余光瞟到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慢慢往那边移动。
“啪”一声，欧雨将烟灰缸踢到了地上，“想拿那个吗？你觉得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欧雨！你不要太过分，我现在是你的合作伙伴，你少了我，怎么对抗你那个便宜父亲和姐姐？”
“我让你当我的合作伙伴，你就是，我不让你当，你就屁都不是。”欧雨嗤笑一声，抬起手，一枪打在了他的命根上。
“啊！”欧振佝偻着身子，双手捂住了伤口，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里喷出来，惨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欧振滚到了欧雨的脚下，连连磕头。
“小段总，你说，杀不杀？”欧雨看向站在她旁边的段慕许，眯着眸子问她。
“段总，段总······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欧振沾满血的手伸向段慕许，想要抓住她的裤管，段慕许厌恶的后退了一步。
“不杀，难道等着他来报复？走苏哲的老路？”段慕许森森然开口，从欧雨手中接过了shouqiang。对着欧振的脑门，扣下了扳机。
欧振全身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收拾干净，烧了。”欧雨叫了几个人上来，交代清楚。两个人站在欧振的尸体旁，从苏哲葬礼上带过来的满身戾气，终于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回去吧，你也累了几天都没有休息了，左老师这两天肯定也没有休息好。“段慕许搂着欧雨的肩，将她带出了汉阳酒楼。
“嗯。”欧雨应了一声，“你也早点回去吧。”
······
左妍最近总觉得头沉沉的，从葬礼上回来，到家没半个小时，头又开始晕晕的。索性关上电脑，进卧室休息去了。
朦胧间，脸颊和额头上不时的有冰冰凉凉的触感，左妍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看见欧雨趴在床边亲吻着自己。
“小雨，你回来了？”慵懒沙哑，听的欧雨的心里一颤，唇下更频繁的吻着她。
“嗯，怎么躺下了，不舒服吗？”
“没有，困了。”左妍往里面挪了一下，让出了一人宽的位置，掀起了被角。
“等会儿，我先冲个澡，”一身的凉气，可能看不见的地方还会带着血渍。
“嗯，那你快去吧，洗好了陪我躺一会儿。”
“好，等我。”欧雨起身进了浴室。
左妍看着浴室玻璃门上映出的曼妙身影，晃了晃神，红着脸将视线移开。
“好了，妍妍，我来了！”欧雨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要钻进被窝里，被左妍一脚踹了下去。
“来，我帮你吧头发吹干！”
“哦！”欧雨撇撇嘴，五官都要拧巴在一块儿，走到柜子前拿了吹风机。
左妍坐起身，身子轻晃了一下，差点就要摔倒，手肘及时撑住床，稳住了身形。
“怎么了？”欧雨忙起身扶着她。
“可能起的太猛了，头有点晕。”左妍让她坐好，打开吹风机，一点一点的将她的长发握在手中，仔仔细细的吹干。
“好了，可以了。”左妍将脸埋在欧雨的发丝间，深嗅一口，“好香。”
欧雨揽着她的腰，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别动，我给你揉揉太阳穴。”说着，指尖轻压在左妍太阳穴的位置，缓缓的揉着，左妍闭上眼，闻着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很快便睡着了。
看看时间，才下午四点，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欧雨定了闹钟，便陪着左妍一起躺下，将她搂在怀里，阖上眼皮，想着事情。
“叮咚，”手机屏幕亮了，欧雨瞅一眼怀里的左妍，确定她没有被吵醒，才稍稍起身拿着手机。
是徐念发来的信息，苏哲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是徐家那几个败家子干的事情，现在已经被她爸爸收拾了。
欧雨垂下眼皮，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心口绞着疼，要不是因为自己，苏哲也不会枉死，她不禁怀疑起来，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错的？是不是应该就此收手带着左妍和刘姨离开这里？可是一想到自己这些年受着折磨，自己母亲的惨死，她的脑仁突突的跳着疼，她不甘心，仇要报，人，她也要！
左妍轻哼一声翻了个身，被子滑了下来，忽而又转过了身子，重新面对着她，只是睡衣皱成了一团，领口前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美景若隐若现。
欧雨失笑，拉过被子将自己和睡着的人儿盖了个严实。
······
左妍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人紧紧箍在怀里，时而漂在海面上，时而溺在海水中，身子随着海浪飘荡，耳边是清冷春风，似在呢喃低语，忽然被一双手重重的抛向了空中，整个人如醉酒般不知归路。
“小雨······”左妍睡梦中皱着眉，粘腻腻的感觉不舒服。
“我在，马上给你冲一下澡就舒服了，乖！”
“嗯。”左妍应了一声，不知是在梦话还是已经醒了。
晚上六点，闹钟响起，欧雨猛然坐起身将闹钟关掉，见身边的人依然睡得香甜，松了口气。
“欧雨，我们在南天路酒吧，你快带着左老师来玩玩啊！”徐念将找到杀害苏哲的凶手这件事儿告诉了段慕许，当晚几个人决定庆祝一下。
欧雨收起手机，实在不忍心叫醒左妍，刚要给她们回信息，左妍就醒了过来。
“小雨，你怎么起床了？”睡眼惺忪的左妍平添了一分娇痴，着实惹人心疼。
“刚才段慕许她们发过来信息，说是今天晚上在酒吧庆祝，你想不想去啊？不想的话我就推了。”
“嗯？想去，不要推掉。”左妍伸出藕臂将欧雨的身子拉过来，撒着娇。
“你现在不困了？”
“困，也想去，我想了解你的朋友，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
欧雨心里软成一滩春水，“好，我帮你穿衣服。”
“不用，我自己来！”左妍忙坐起了身子，惊觉身子凉凉的，抬手间，发现身上的睡衣不知何时已经被脱了下来。
欧雨挠挠头，像个调皮捣蛋后被抓住的孩子，左妍嗔她一眼，原来······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