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顾归寒在一片混沌的梦境过后，呆坐在床上，听着耳边嘀嗒嘀嗒的闹钟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早晨五点三十一分。
还没有阳光的到来，仍然黑乎乎的房内只有不远处那人平稳的呼吸声，这种宁静也给了她一些安慰。
顾归寒蹑手蹑脚地从楼梯下地，走到书桌旁，屈身坐下多余的椅子，用手腕撑着头看了看林筱歌。观赏着这平常咄咄逼人，句句呛她的女人。
那美丽曲卷的睫毛也服帖的静止不动，一幅合苞待放的水莲花静物图。
没有攻击性的林筱歌此时只剩下这令人眷念的娴静美好。
顾归寒轻轻地用手触动着她的眉眼，也不知为什么会红了眼眶。
“我等了十年，才能有技术看到你现在的生动活泼。”她低声喃语道，噙着泪水：“如果可以，希望下辈子，你可以活得自由自在。”
没有我的存在，没有我的打扰……
“所以，你是要说，我该谢谢你？”
书桌上那人缓缓展开眼帘，清冷的轮廓透出的一股出尘，嘴角似是在笑。
而顾归寒贪恋着她眉间带来的温暖，又担忧她恼怒所以只得退却。
未想到下一秒，林筱歌捉住了仍停留在呆滞状态中的手。
被那冰凉的手所触动，这时候也让林筱歌意识到自己的暧昧行为，立马甩开了顾归寒的手，直起身子在桌面的湿纸巾盒子里牵出一张，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一个手指。
林筱歌微仰的脸精美剔透，平静温和的黑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却如深海般难测，注视着顾归寒缄默无言的神态，微微颦眉。
“不管你之后做出了什么，付出了什么代价。“林筱歌顿了顿，冷却了话语，“我也没有必要和你道谢。“
“毕竟，从相识起我就没有做一件事是对不起你顾归寒。”
林筱歌那双眸子仿若要看穿顾归寒所有的伪装和哀愁。
她淡淡地说道：“我们已经结束了，顾归寒，从你开车撞我那刻起，我的心已经死了，对于你的感情，我始终看不透。”
“可…我的感情，也是真的啊……”
“我不否认，但你就有资格贬低我的感情吗。”林筱歌忽然话锋一转。
“我累了，我还想睡会，你别杵着看我，我怕会做噩梦。”
顾归寒想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
可是林筱歌不接受任何解释了。
……
日上三竿。
“现在我要去上课了，以后你别来找我了。”林筱歌低垂下头，把大衣纽扣一个个码进孔里，扭过身拿起书本跟着沈礼笙的步子。
而仍在床上的顾归寒眼神逐渐冰冷，人微微怔住了。
对于林筱歌来说，她还并不知道自己与顾归寒的事是个解不开的死结。在昨夜之后林筱歌必须狠下心远离顾归寒。
无论哪一方的过去都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顾归寒：“明明再给我次机会就好……”
从房间逃离出来的林筱歌连忙拨通了社长的电话，“听说日本冲绳的交流活动第一批次是明天吗？我去第一批吧……”
“诶，筱歌你上次不是说去第二批队伍嘛？”沈礼笙捏着吐司慢悠悠的用手指撕成一条条准备塞入口中：“我记得第一批有顾鸣雨。”
“…嗯，想去散散心，早点去也好。”
“咳咳咳……那好吧，路上小心点。”沈礼笙突然叫喊了一声：“筱歌，你今天带错书了，等会是上西方经济学！”
林筱歌：“……”能怎么办，只能折返回宿舍拿。
不一会儿，林筱歌硬着头皮上楼在顾归寒的死亡注视下，拿上课本准备出门。不用多看顾归寒的脸色都是一种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你今天一天都有课吗？”
“嗯。”林筱歌顿了下，眉眼中都是冷淡，多言了一句：“你以后，别再查我的行程，我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顾归寒机械式的扭过头：“就这样吗。”
闲聊了这两句，林筱歌就离开了。
风把门再次关上。
……
第一节 课课间，林筱歌坐在教室左侧靠窗的位置，一手握着钢笔，另一只手徐徐拂过玻璃窗的水雾，食指在中心旋出一片明净地。
她低眸瞧着被冻结的万物，一寸一寸地界顺时针望去，看到路上有说有笑地小情侣，神情淡漠。
授课经济学的教授给她们临时安排下一节课自习课，没事做的林筱歌与沈礼笙，两个人就在这聊起了天。
（顾归寒：但我初衷是想让你苏醒，毕竟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如果你想知道这一切，我们当面谈谈…我不会害你的。）
“真是头疼啊。”
“为什么顾归寒总是说些不知所云的话。”
林筱歌看着这条微信，按了按太阳穴，吐槽自己要是没有失去系统，无所不知那就好了。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问顾归寒，或许她知道些什么呢，再说你总是避开她也不是办法啊。”沈礼笙嘀嘀咕咕的说着：“一个这么美丽动人的冰山美女，你竟然不心动。”
“我和她，是仇人，明白了吗……”
“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啊，不得不说你这闷声葫芦的性格。”沈礼笙撇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林筱歌。
“闷声葫芦吗……”
林筱歌是一个恋爱脑的人，对于喜欢那是最纯粹的付出，但是，如果被辜负被欺辱，那就决计不肯回头。
沈礼笙眉梢一挑，目光落在林筱歌的脸上，看着她眼底下的乌青。
越来越明显了。
她心思动了动，趁着林筱歌陷入沉思的时候溜出门外，打电话给神乐光同学，一副“我明白的”样子：“神乐光同学，嗯，我是沈礼笙，林筱歌最近睡得很不好，到了日本你多照看她，我怕她出事。”
下完课了。
明天早上九点的航班，需要提前回到宿舍整理行李，林筱歌径自拾起衣物，思索着，上一次去电玩城穿过的衣服之后再没有见着了。
到底在哪？
一向聪慧的她对于这些事情的分析手到擒来，唯有昨晚出现在她床上的顾归寒是最大的嫌疑人。
在床上激情游戏的沈礼笙忽然转过头去，禁不住问：“筱歌，你真的不喜欢顾归寒啊？”
“我曾经…喜欢她。”
“但我现在知道这些感情都是累赘。”
那些曾经弥足珍贵的美好画面在脑海中倒放，林筱歌白皙的脸颊逐渐滑落泪水，晶莹透明却都是苦涩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没醒，没从这个有顾归寒的梦里醒过来，并且在心里，有那么一些复杂的感受。
因为顾归寒昨晚那句“我想要你”，一张一合，在她耳边，还伴有温热的气息。
沈礼笙很听话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点开了订餐软件，准备去订个舒适的位置过今晚的告别宴。
“筱歌，我在北城区订了罗西顿酒店的观海餐厅的位置，今晚就去那里吧。”
“好。”
林筱歌不容置疑地语气在之后全是吃了苦瓜的涩意。
因为隔壁桌就是顾家人。
这一餐饭是林筱歌吃得格外的煎熬，只是在情感上她并没有对顾归寒有过多的显露，白天下的决定一直萦绕在脑海中。
但顾归寒仅仅与她有着椅子背相隔的距离，她平淡的迎合家族长辈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很动人的嗓音。
林筱歌抿了抿唇瓣，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那个吻。
大概是青春期有点生理悸动很正常。
她不禁有点面红耳赤，眨眨眼起身去了洗手间，林筱歌在洗手间待了几分钟就准备出来了，跨过门口是却迎面进来了顾归寒。
林筱歌面容又紧张了起来，一步步后退，身后的衣服也逐渐贴近冰冷的瓷板墙壁。
顾归寒在吃饭时听到她起身去厕所的动静，步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前跟随。
此刻，顾归寒冷若冰霜的神态赫然转变，笑眼弯弯着，关心地问了句：“还好吗？”她可是还记得昨晚柔软的嘴唇和湿润的水感。
“顾归寒，我们没有结果的，也没有以后。”林筱歌疲惫不堪地的神情落入她的眼中，她一把揪住林筱歌的腕口，轻声细语道：“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吃饭好了。”
“好吗？”
顾归寒讲了：“我们”，毫不避嫌的词语。起码在她心中，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和林筱歌就是“我们”。
“你还没清醒过来吗？”林筱歌没有了好语气，冷言冷语，时刻保持最疏远的距离。
“并…不是。”
林筱歌扯出一丝微笑，所学的知识中没有了言语来表达此时的心情：“那顾总又是要说教了，难不成又要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要知道，是你说这都是不懂事的感情。”
“尚且不谈这些。”顾归寒正色道。
“你要我怎么解释，你才能明白。”她面色凝重起来，仍然没有放弃与林筱歌沟通，毕竟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感情可以先放在一边。
“如果你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那我自然不会干扰你任何事。”
“但在这个世界，有些事会按既定剧情线走。”
“陆羽凡，回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羽凡这个大boss就要重新上线了
（也是感情促进小队长）
但就是方法会，很独特
还有小可爱说不够虐顾吗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件事，林的确从头到尾都是被蒙在鼓里的，还被人设计车祸撞成植物人，顾也是难辞其咎
但是主要是顾，她这人小时候被抛弃，性格有缺陷，不太擅长沟通，死脑筋，她喜欢的人，她想要默默保护
顾不算一个能救公主的王子，她只是一个不完美的骑士，也会有失去方寸的时候
如果说最美好的时光，应该是在原世界，她们两人幼年期，就是顾还没有回顾家之前，这个有人想看我就会写成番外，不在正文里插叙回忆（想看的举爪爪，哈哈哈）
正文的回忆并不是单纯的，都有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