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有细微的凉意,吹拂而来催动些寒意。

  不知是不是修为散尽的缘故,她竟然也会觉得有些冷了。

  沈音伸出手摸了摸胳膊,摸到衣料的掌心都能感受到些冰凉来。

  或许,她该进去房间了,而不是逗留在客栈的后院,她还是有些不适和风灵鸢住一间房,哪怕她只是想帮她疗伤,但在深夜她更愿意一个人待着。

  因为她和风灵鸢的修为高强,她们来的时候是一路疾驰而行,没有做丝毫的停留,可现在不同了,她受了伤,符隐和阿琴也受了伤,弱小的倚狐还有年纪尚小的玉凝笙都不具有飞行的能力,这条归途也就变得有些漫长了,可眼下分明是最不该多做停留的时候。

  倚狐吃下了血蛊,在路上多耽误片刻,倚狐就多一份危险。

  她总是那样好心,可恰恰是因为好心才被鳅夔所骗,遭了大难。

  原是想回仙灵看看有没有能取出血蛊的术法,可偏偏倚狐更倾向于以死亡来解脱。

  沈音毕竟不是多命生灵,她觉得这是值得思考的,但倚狐不这么觉得,她似乎认定了,一旦她身死,一定会再次重生。

  倚狐是她见过的第一只蜉蝣妖,纵然蜉蝣是朝生暮死,可在倚狐之前她遇见的那些蜉蝣连开口都难,她们凋零了,复生过来的,真的还会是死去的蜉蝣吗?

  她虽然亲眼目睹多倚狐的死去和复生,可倚狐身为唯一的蜉蝣妖有太多不确定了。

  沈音不想赌这样的局,因为赌输的代价是她所承担不起的。

  说的更明白一点,便是她可能承受不来失去倚狐的代价。

  在倚狐身上她第一次觉得有什么是彻彻底底只属于自己的,或许真像沈月华所说,她离仙道更远了,可她原本就不在意仙道的,她在仙灵苦苦修行,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在意的人,她从来就不是为了得道成仙。

  沈音并不觉得仙人好,不过是徒增更漫长的孤寂罢了。

  人之所求,各有不同。

  她敬佩那些一心修道只为正果的人,与此同时她也十分明白,她并不是那样的人,虽然静姝在时总说,她心死干净,无欲无求,是最有望得道成仙的。

  静姝分明有双看透许多人的眼睛,也不知为何偏偏是没有看透她,她才不是无欲无求的人,她想要的有许多,只因得不到,也就慢慢放弃了。

  她没有看破世俗,更没有逃离世俗,她得不了道,成不了仙。

  相反,她心中的欲再次浮出来了些许。

  沈音有所察觉,她也不会逃避。

  今日挂在半空的月还算明亮,为这个小院都铺洒了淡淡的银光,立在院中,绿意正好的树木,都被倾下了一片银色的轻纱。

  夜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与瓮城不同,这座城池普通人居多,这个时辰挨家挨户都入了睡,能有夜半听风声,这般雅兴的人也唯有沈音一人。

  沈音笑了笑,伸出手将倚狐在血海赠给她的荆棘条拿了出来,血海的荆棘条离开了绝地,鲜红的颜色暗淡了些,变作了暗红色的荆棘条,她握住的位置已经没了长刺,可荆棘条上还有许多长刺的。

  并不贵重,甚至是随手而来,可这也是倚狐的一片心意。

  “狐儿。”她凝着荆棘条走了神,就连倚狐何时到了身边也是不知。

  倚狐是跟玉凝笙一间房的,玉凝笙也算是跟着她们折腾了一日,毕竟是小孩,也到了能抗住的极限。

  玉凝笙几乎是刚刚沾床就入了睡,倚狐刚刚还怀疑是佛莲动了手脚,可她去看玉凝笙脖颈上的佛莲真身瓣时,上面的光影要弱了许多。

  这次,沈君兰应该是真的走了。

  亏得她还想问问沈君兰呢,引鳅夔怎么就引出来了祸端,可沈君兰也不算食言,她的确是帮她引来了鳅夔。

  玉凝笙睡的很香,她却有点睡不着。

  她原是想打开房间的窗户,瞧上一眼月亮,就像书中所写感受些许天地灵气,刚刚推开窗就看到了院中的沈音,也就从窗外跳了下来。

  “仙师,你怎么不在房中?”

  沈音此刻不应该跟风灵鸢在房中疗伤吗?风灵鸢可是赶走了沈月华,非要给她来给沈音疗伤的。

  看到倚狐,沈音几乎下意识地要将那根荆棘条收起来,但倚狐已经看到了,倚狐将墨瑟拿了出来,她离沈音更近了些,指着墨瑟说:“仙师,你送我的东西真好,不像我只送了你一根无用的荆棘条,日后,日后我一定送仙师更好的。”

  可她什么都有。

  沈音并不缺好东西的,仙灵每年给长老的份额已经是许多修士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好资源了,她的仙器也不仅仅只有一把墨瑟,之所以给倚狐墨瑟是因为她们仙灵大都要持剑,而且墨瑟之前是语封的佩剑,语封再不济也是上灵宗长老,还算有些本事的。

  这把佩剑杀过恶灵,斩过大妖,还有语封的灵力滋养多年,较之一般的仙器更为厉害些,也更为温和些,倚狐没有太高的修为来压制器物本身的灵力,墨瑟是最为合适她的。

  她早就想送她了,只是倚狐送她荆棘条给了她一个契机而已。

  更何况她没有觉得这荆棘条不好的意思,沈音捏着那根荆棘条:“这已经很好。”

  哪里就好了?

  倚狐可不觉得堂堂的仙灵长老会觉得一根没有灵力的荆棘条好,沈音必然是安慰她的,她原只是一时兴起想到要送她荆棘条,此刻倒是觉得有些登不了台面。

  可她确实是没有什么贵重的物件来赠给沈音。

  倚狐心念微微动,掺了些苦恼,沈音给她墨瑟,她却只有一根荆棘条给她,未免寒酸。

  沈音看着那把墨瑟,通黑的剑身,眉头轻轻皱起:“语封她们已经输了,那剑鞘就该是你的,下次见了,我与你讨回来。”

  下次?

  语封回了上灵宗必定不敢再见沈音她们的,估摸着应该会闭宗不出,下次见面应当就是狸山历练了,倚狐想起来沈月华的叮嘱,再想想沈音的话,到时候的场面大概不是讨要剑鞘,而是杀人越货。

  其实对于倚狐来讲,有没有剑鞘也无所谓的,只是沈音执意要将完整的墨瑟给她。

  她想要给她最好的。

  不像她没有什么好的给沈音。

  可对于妖来说,最好的东西不是这些身外物吧!

  倚狐猛地想起来,她是妖的事,对于妖来说最有用的还是灵元,阿阮送给她的那些灵元她自然不好送给沈音,可她自己也有啊。

  她刚刚凝聚了灵元呢。

  倚狐一喜,连忙收回了墨瑟,取出来了属于她的那颗灵元,翠绿的珠子里还有流光轻动,她的灵元虽比不上那些大妖的灵元厉害,但她的灵元还是有些赏心悦目的,不如给沈音寻根绳子串起来挂在脖颈上。

  想到此,倚狐连忙问着沈音:“仙师,你有绳子吗?”

  “你要绳子做什么?”

  倚狐将手中的灵元伸到沈音胸口前,比划着合适的位置:“用绳子串起来给仙师带着。”

  “……”沈音微微一怔,她看到倚狐拿她自己的灵元出来,就大概是猜到了她意欲何为,只是她居然还要找根绳子串起来灵元,沈音这才惊觉她似乎很多事都忘了提点一二倚狐:“狐儿,你可知这灵元损坏一点,损害的都是你的生命和灵力。”

  她居然还敢有在灵元上钻眼的想法。

  可阿琴被阿令咬掉了半颗灵元,不也没有丧命吗?

  她只是在灵元上打个孔,应该损失的不会很多?

  倚狐看着沈音铁青的脸色,实在是没敢将这样的话说出来。

  她将灵元塞进了沈音手中:“仙师,这个给你。”

  掌心的珠子冒着光,让沈音玉白的手掌沾了一点点绿,沈音将荆棘条收了起来,看着手中的灵元问着倚狐:“你应当是知晓的,灵元对妖物和修士来说比命更重要。”

  “我知道的。”倚狐还没有傻到这份上,她们都反复提醒过她灵元的重要性,倚狐自然知道灵元的珍贵,也因为珍贵才要给沈音。

  倚狐望着沈音痴痴的笑:“仙师,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现在送给你了。”

  是只傻妖。

  沈音从未见过将灵元送人还这般高兴的,手中的灵元温润光滑,竟是在掌心滚起一阵烫意,沈音捏紧了掌心属于倚狐的灵元:“你就不怕我害你?”

  经过鳅夔的教训,倚狐还是觉得就算人人都害她,沈音也不会害她的。

  她的命原本就是沈音救回来的,就算沈音真要她的命,她也愿意双手奉上。

  倚狐自然不会将沈音的话理解成一种危险的警告,她还是望着沈音傻笑:“仙师不会害我的,我的命原本就是仙师救回来的。”

  是的,倚狐是她救回来的。

  可在瓮城倚狐也救过她,或许,可以算扯平了。

  沈音欲言又止,她知道她要是真这样说,倚狐大概会第一时间反驳她,跟她讲这是扯不平,因为她不止救了她一次两次。

  难道说她愿意陪伴身边都是因为感激?难道说她报恩的方式,就是将比生命更珍贵些的灵元给她?

  倚狐将命交到了沈音手上,沈音却并不开心。

  倚狐自然也是看到了的,她有些奇怪,她受到墨瑟的时候就很高兴,那为何沈音受到她的灵元不高兴呢?

  难道她的灵元在沈音那里一点也不重要,那可是她的命啊。

  不对,她是蜉蝣。

  倚狐恍恍惚惚想了起来,她是一只蜉蝣妖,朝生暮死的蜉蝣妖,如果灵元泯灭,她说不定也不会死,可……可这好歹承载了她所有的修为。

  她送礼渐渐没了底气:“仙师,虽然我……这颗灵元可能不是我的生命,但我……”

  倚狐不知该从何讲起她的心意,她想要沈音知道她在她心中是极其重要的,又不想沈音发现她的一点点妄念,那样的痴心妄想说不定会摧毁掉她和沈音之间所有的情分。

  沈音没有等倚狐将话说完,她只是平静地问着倚狐:“狐儿,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人?”

  “恩人?还是……”

  她停了下来,后半句没有了声音。

  倚狐急切地想要表达心意,连忙说道:“仙师在我心中是神佛转世,我将仙师奉若神灵。”

  迫不及待展露出来的恭敬和崇敬都没有能让沈音高兴,沈音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吹捧,她面色微微阴着,默不作声地将手中的灵元越捏越紧。

  良久,她才说上一句:“神灵……我并不是神灵。”

  可在她心中沈音就是神灵,是女菩萨,慈悲救世的那种。

  倚狐也能感受到沈音似乎并不喜欢她对她的称呼,可她同时也不明白沈音想要听的话是怎样的。

  她需要点醒,可偏偏沈音不会点醒她。

  空气间弥漫开诡异的寂静,两个人的相处,没了人张口,自然安静到能听到心跳声,倚狐鼓足勇气又说:“仙师,你将灵元收起来吧。”

  “也不知道我死后,灵元会不会消散,按照常理是不会的,可我复生的话……”

  “噤声。”倚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音抬手捂住了嘴巴。

  这座城池虽然普通人居多,但也有可能有其他修士,更何况风灵鸢她们个个都是修为强大的修士,她此刻没了修为,自然也无法遮掩一二,倚狐要是这种时候讲出来她是蜉蝣的事,要是碰见有心偷听的,那才是糟糕了。

  沈音的掌心有些热,掌心裹着香味,她并没有用力气,只是轻轻地搭上了倚狐的唇,软滑触感轻轻落在唇瓣上,倚狐鬼使神差地朝前靠了靠,让唇瓣完完全全贴在了沈音的掌心,微微颤动,竟让沈音的举动变了味。

  这能算不算她亲了沈音?

  倚狐的唇烫的厉害,她能感受到属于沈音肌肤的滑嫩,细嗅间都是属于她的香味。

  无心冒犯。

  不,或许是有心的。

  她是个登徒子,图的还是心中神灵。

  倚狐慌乱地往后退去,离开了沈音的掌心,再离得那样近,她万一再干出别的事,那才是罪该万死。

  她退的太快,竟是一时不备摔了下去。

  疼痛从臀开始蔓延,她连半边身子都有些摔麻了,这让倚狐不得不去想,这难道是竟是传说中的报应,来的也未免太快。

  疼。

  沈音皱皱眉,朝着她递出手:“你退什么?”

  不退,她可能就想亲别的地方了。

  倚狐哪里敢应沈音,她只能将头垂下,避开和沈音对视的可能,她没有去搭上沈音递过来的手,自己撑着地面,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拍拍身上的灰土,捂着发疼的位置,微微僵硬地扯动嘴角:“仙师,我没事。”

  “你过来,我看看。”

  看看?

  沈音要看哪里?看臀?那她是不是该将衣裳裂开?

  倚狐想的偏远,她走上了前,可沈音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看过她的掌心。

  有没有可能,她摔的不是这。

  但这要是提醒沈音,更是尴尬。

  看手,看手就很好。

  沈音捏着她的指骨,将倚狐的灵元放在了她掌心:“我不要你的灵元。”

  倚狐却固执地非要将灵元给沈音:“仙师,万一我……万一哪天你见不到我了,留个念想也好。”

  她原是想说无法复生的,只是想到风灵鸢她们,这才改了口。

  原来,倚狐也思考过,她万一无法复生的可能,那她还执意要选择这条路,沈音一时竟不明白倚狐在想什么:“狐儿,那你为何……”

  话也不用说的明白了,倚狐知道沈音要问什么。

  “我不喜欢依附别人而活的感觉。”倚狐顿了顿,又改了口:“我可以依赖仙师,仙师是我心中的神灵,可她又不是。”

  倚狐口中的她,自然是鳅夔。

  不仅仅如此,还有就是她受不了鳅夔用她来威胁风灵鸢沈月华还有沈音,她们都是极为心高气傲的人,自身生命受到威胁,也不曾有半分胆怯,而今却因为她,要向着鳅夔妥协。

  这是倚狐不想看到的。

  原本就是她打乱了她们的生活,如果她不出现在这个世界,沈音就不会出仙灵,她们就不会遇见阿阮,遇不见阿阮也不会来血海替她借命,往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风灵鸢会很顺利地救走玉凝笙,一路无阻的回到仙灵,然后玉凝笙拜沈音为师,玉凝笙有个强大的师父,沈音有个乖顺的弟子。

  既是因她而起,如果非要从她这里结束,也无可厚非。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高尚,还是小心思在作祟,万一鳅夔用她威胁沈音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她一定会抓狂的。

  还有,如果此刻不是那只鳅夔昏睡着,肯定少不了折磨她的,而且就算她一直昏睡,她肚子里的血蛊也不是死物,它也会慢慢挣脱封印的,风灵鸢她们都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她,替她加固血蛊的封印。

  她毕竟只试过朝生暮死这一种死法,她也不知道别的死法能不能复生,也不知道她腹中的血蛊会影响到她,但赢面还是很大的。

  不能因为一种很低的可能性,就放弃一个摆脱鳅夔和血蛊的办法吧。

  等着她摆脱鳅夔和血蛊,也好动手替阿阮借命。

  阿阮不该死的,她是个好妖,她有父有母还有姐姐,在这世间还有许多遗憾呢。

  她也不该死的,她也有放不下的东西。

  菩萨应该会保佑她。

  倚狐想的愈来愈远,只有望向沈音的眼眸依旧虔诚,她大着胆子捧起沈音的双手,让沈音双手交叉握住她的灵元,自己在捧住沈音的手,将额心放在了沈音手上:“女菩萨保佑弟子长命百岁。”

  在修仙的世界,百岁未免太短,沈音可是已经活了千岁。

  倚狐连忙又改了口:“保佑弟子福寿绵延,千年万年永不消!”

  她是不是疯了?

  沈音因倚狐诡异的行为而怔住,她甚至忘了将手抽回,倚狐的额心紧紧靠着沈音的手,没有一丝丝空隙,她口里还在默默念着一些沈音听不懂的话。

  沈音竖耳去听,只听到一些大慈大悲,女菩萨的字眼。

  她听得不是很明白,沈音终于是想起来抽回手,她疑惑地问着倚狐:“你在做什么?”

  “我在祈祷啊。”倚狐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音,她的额心因为紧贴过沈音的手,此刻沈音的手和她的额心都有些泛红,她振振有词地说道:“我在祈求菩萨,不,神佛保佑。”

  倚狐原是要说菩萨的,只是忽的记起来这里没有信奉菩萨的说法,她们的心中最厉害的就是神灵、神佛,还有仙人。

  倚狐刚刚说过,她在她心中便是神,沈音目光微微动容,她轻轻推了推倚狐的额心:“我若真是神灵,当真想护佑你今生平安。”

  可惜,她不是神灵。

  倚狐咬着唇瓣,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回应沈音。

  沈音还是收起来了那颗属于倚狐的灵元,只是她的目光有些飘忽,落在倚狐身上的目光还多了些凄冷:“但狐儿你应当知道神灵要渡天下人,而我……”

  “沈师姐,你怎么出来了?”沈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楼上推开窗的风灵鸢惊扰了。

  风灵鸢从楼上跃了下来,她抓住沈音的手腕:“时候不早了,我给你疗伤。”

  她来的并不是时候,倚狐明显能感受到沈音是有些话想跟她说的,只是因为风灵鸢的到来,她才没有听到后半句。

  那半句话说不定是很要紧的话。

  风灵鸢拽着沈音就走,倚狐忍不住喊了声沈音:“仙师。”

  沈音回过眼眸看着她,手里还是那颗属于倚狐的灵元,只是她没有应倚狐的话,还是风灵鸢说:“早些去休息,明日好回仙灵。”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她没有听到沈音的后半句话,有些不甘心。

  “仙师,你话还没说完呢。”

  风灵鸢也停了下来:“你们刚在说什么吗?”

  她刚刚被沈月华找去谈话了,刚刚谈完就到房里找沈音,没想到沈音不在房里而是在后院,她下意识就下来了,也没有注意到她和倚狐在聊什么。

  沈音轻轻摇头:“没什么。”

  她否认了有什么要紧的话,只是淡淡说道:“狐儿,早些休息吧。”

  似乎就没有后半句,而是倚狐多想了。

  倚狐等到沈音和风灵鸢回了房间,还是没有回过神。

  真的没有后半句吗?

  沈音被风灵鸢带回了房间,她从窗口看了眼那只还在院中徘徊的蜉蝣,被隐去的那后半句话,不住的在心口跳动。

  “神灵要渡天下人,而我只想渡你。”

  她没有她们以为的那般好心,许多时候她也是有些小心思的。

  有欲,有求,无所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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