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兰汀拿着盛菏给的一堆医保单和收据看了一下,要住院养伤便宜是不可能
郁兰汀拿着盛菏给的一堆医保单和收据看了一下,要住院养伤便宜是不可能比门诊便宜的,只不过在医保的作用下,比平常更加实惠。
“想好要怎么跟你爸妈说了吗?”她边看边闲聊。
盛菏几乎立刻就把眉头皱起来:“不了吧,他们肯定又担心地东问西问,搞不好还要飞过来亲自探视。”
她警觉了一下:“你不会跟我爸妈讲吧?”
郁兰汀笑:“我还不至于越俎代庖。”
盛菏:“哦。”
过了几秒,郁兰汀又说:“今天兰渚很担心你。”
“啊,他确实挺着急的。”盛菏回想了一下,没把那句“我觉得是因为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他怕他爸妈揍他”说出口,在亲姐面前还是需要给自己的怨种竹马留点面子的。
正沾沾自喜自己是多么地体贴温柔大方,盛菏就听见郁兰汀低声补了一句:“我也是。”
郁兰汀的声音很小,小到盛菏以为自己可能是幻听。她或许以为盛菏没有在认真听自己讲话,所以才补了这一句。
“你刚才说什么?”盛菏抬头不确定地问道。
郁兰汀注意到盛菏的目光,从那堆单子里抬头,看着盛菏说:“我没有说话。”
“你刚才说你也是。”盛菏看着郁兰汀的眼睛。
“我也是什么?”
“你说,你也担心我。”
郁兰汀的眼睛在看着地面,而地面没有答案,什么都没有。
盛菏咧嘴笑起来:“你不想再说一遍也没关系,但是我很高兴。”
郁兰汀无奈道:“这种随随便便的话就能让你高兴?”
关键点在于,说这句话的人是你啊。盛菏恨铁不成钢地想。
郁兰汀苦笑着摇了下头,拿盛菏没办法的样子:“对,我今天很担心你。来这里的路上,一直在想你是怎么受伤的,伤的有多重,甚至想好了在手术室门口要签字,我该如何写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呢?”盛菏轻声问。
“虽然在病房中这样讲并不好,但是盛明明,看见你没有大碍,没有发生我担心的场面,我还是松了一口气,并且感到隐隐开心。”
盛菏知道郁兰汀说的并不是“然后”的话,在郁兰汀的构想里,“然后”所发生的一定是更加不好的事。其实人有时候很奇怪,越是重要的人,就越忍不住脑补糟糕的结局,而郁兰汀隐去不说,恰恰是因为这样的结局是她无法接受的。
盛菏绝对不怀疑自己在郁兰汀心里的地位。虽然喜欢一个人,尤其是喜欢像郁兰汀这样从小的憧憬人物时,会不自觉放低自己的姿态,但盛菏和郁兰汀之间除了暗恋与被暗恋这层关系外,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喜欢一个人就是更加奇怪的一件事,似乎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不管有没有关联,都能让人得到愉悦感。
盛菏并不会去特意区分此刻的郁兰汀究竟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是她也有可能动一点点心。对盛菏来说,郁兰汀的行动,比背后的原因更重要。
所以在内心感觉到了巨大的快乐后,盛菏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笑起来。
郁兰汀慢吞吞地把手里那一堆单子放下,看见盛菏笑,也跟着勾了一下嘴角,似乎一路上的紧张与担忧都在此刻化为乌有烟消云散。她明知故问:“笑什么?”
“哪有笑。”盛菏用手捂住嘴,偷偷把嘴角的弧度往回挤,随后眼睛一转,“对了,我的礼物呢?”
“跑太急,落车上了。”
“那车呢?”
“在楼下。”
“哦——”盛菏恍然大悟,双手撑在身后支撑着自己,歪了下脑袋,“那还不去拿?”
她好像越发有恃宠而骄的迹象,指使起人来毫不客气。郁兰汀从燕市到英国再返回燕市的这十多年里都没有一个人敢这么随意地用指使她,唯有盛菏,常常都会打破她的边界感,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亲密,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迈出关键的那一步,从小就是这样。
小时候连话都讲不清楚,就敢一个人过来又是送糖又是说些安慰去哄一个陌生人;长大了那么多年没相见,也丝毫不畏时间带来的隔阂。对于盛菏来说好像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她可以用热情克服冷漠,可以用真诚交换真心,在郁兰汀面前,她似乎永远都可以迈出脚步,哪怕跌跌撞撞也能走到终点。
郁兰汀隐晦地吐出一口气,在此刻做出一个决定。
如果这一次盛菏还是没有拒绝,那么她就开始重新审视这段关系吧。
郁兰汀问:“今天晚上你打算住医院吗?”
盛菏奇怪她怎么又换话题,但还是点点头解释道:“学校不太方便。”
“谁陪床?”
“……顾盈吧可能是。”
“你是打算在病房里拼完乐高?”
“啊?”盛菏迷惑地瞧着郁兰汀,搞不懂对方究竟想说什么。
郁兰汀看似随意地继续说:“给你一个送命题。你是打算在病房里跟顾盈一起拼,还是想去我家,趁着国庆我放假,我们两个人一起完成?”
盛菏:“!”
她瞪大眼睛:“这算什么送命题!”
郁兰汀绷了一下侧脸,垂着的手在被病床挡住的地方暗暗握紧。
盛菏深吸一口气,眼睛瞪地很圆,声音微微变大:“你家你家你家!永远都是你家!”
好像应该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在盛菏说出答案的那一刻,郁兰汀的心还是无法自控地悬上去,又重重落下来。
“嗯,好。”郁兰汀笑着说,“等会儿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咳,那啥,打扰了。”门口传来一个略显尴尬的声音,顾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手边还推着一个轮椅,见二人都看过来,露出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假笑,“郁……兰汀姐姐,轮椅借到了,要不趁着天还没黑,你俩早点回家?”
隔着半个病房,盛菏完全能感觉到顾盈的尴尬。对于顾盈来说,郁兰汀就是她嗑的一些今天BE、明天HE,后天干脆OOC的缺德CP,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全部意义永远都活在盛菏的嘴里,本来应该保持距离,永不相见的。
但她现在和正主不仅相见,还被迫又嗑了一口,更尴尬的是,她还完全不能露出自己没办法控制的姨母笑让正主看见。
顾盈咳嗽了一声,调整一下心态,余光瞥见跟在后头慢慢靠近的郁兰渚。
“那啥,既然盛菏你不住院,那我就功成身退了。”顾盈手疾眼快把郁兰渚拉过来,“盛菏就交给郁姐姐和兰渚你了,我们开学见!”
郁兰渚:“?”
盛菏不忍捂脸,几秒后收到一条秒溜的顾盈发来的消息:
-我撤了你顶住啊!
两秒后,又一条:
-别忘了你在郁兰汀面前的侄女人设,孤女寡女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别在郁兰汀面前当场社死出柜!
郁兰渚这时候才刚反应过来,探头看了一眼人去楼空的走廊,又奇怪地盯着盛菏:“她就这么走了?”
盛菏实在没法解释,顾盈是因为嗑到了真的。
倒是郁兰汀,跟郁兰渚说完盛菏要跟她回家住后,想了想,又指使郁兰渚:“等等我带盛菏下去,你就把出院手续办一下。”
现在郁兰渚终于知道为什么顾盈溜地那么快了,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句:“啊。好的。”
郁兰汀犹豫了一下,问:“国庆你是想来我家和盛菏玩,还是去爸妈那边住?”
“啊。”郁兰渚又干巴巴地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感叹词,他语调平平地说,“我留在学校里,还有事。”
郁兰汀听后,也不强求:“行,那我先跟盛菏回家了,趁着她麻药还没过,路上好走点。等会儿你自己打车回?”
“啊。”郁兰渚继续语调平平,表情十分安详,“好的。”
于是郁兰汀过去把轮椅推过来,搀着盛菏坐上去。
盛菏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郁兰汀的侧脸,头发被整齐地勾在耳后,表情温柔地不可思议。
但她还是不太明白,事情怎么就进展到了这一步呢?
郁兰汀推着盛菏下楼后,先把车开了过来,这次没让盛菏再坐副驾驶,而是去了空间更大的后面。
盛菏的手机响了一路,她抱着自己的乐高,边在三人小群里回复消息。
顾盈:渚妃,这出苦肉计还是你输了啊渚妃!@郁兰渚
郁兰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不受宠,出来混迟早要还!@盛菏
盛菏:我劝皇上雨露均沾,皇上偏不,她就要宠我一个!@全体成员
作者有话说:
挣扎的第三天。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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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