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嫣然戏份结束,沈珺还在那守着,沈珺看她左边白雪右边苏团团,三人胳膊挽胳膊准备回酒店,看得出三人间感情很好,路过沈珺时苏团团还招呼了声。
“沈律师还不走啊?我们先走了,下次见!”
眼见人就要钻上车了,沈珺立马追上去,“然然,我,有事找你!”
车上没别人,乔嫣然探出脑袋看她,“沈律师,后援会之类的事情,找我助理或者经纪人,法律上面的事情,找我公司,你找我,应该没别的事了吧?”
沈珺嘴唇动了动,还没回答,乔嫣然已经拉上了车门,“那我们回酒店了,再见!”
连个眼神也没落在她身上。
车子离开,徒留沈珺一个落寞身影,三个女人在后座笑作一团。
白雪学着沈珺黑脸的样子,“我还真没见沈律师这么紧张过,一听说要拍吻戏,那个脸啊,跟酸黄瓜似的。”
苏团团倚着椅子笑,戳了戳乔嫣然,“还真要逗下去?要是把人给逗跑了,你不后悔?”
乔嫣然冷哼,“后悔?那也是她的事,如果她对我真那么没耐心,碰一下钉子就跑,那只能证明我瞎了眼,以后换个更好的。”
她浑不在意,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哟,也不知道谁的心在疼呢,兴许人家明天再站一晚上,某人就得妥协了呢?”
白雪酸溜溜的,“沈律师这条件,要是被人抢了去,某些人不得哭鼻子?”
她说的也是事实。
沈珺站在那,一晚上不知多少小助理和群演想过去搭讪。
但奈何沈珺气场太冷,看谁都是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所以也就没谁真敢上去凑这热闹。
乔嫣然才不管,“是她先拒绝的,给了她机会也不知道珍惜,站着去吧!”
她心里火气还没消。
接下来一段时间沈珺真像在剧组扎了根。
每天早上跟着大家到片场,给乔嫣然送早餐糖水凉茶照顾周到,还一直守到晚上收工,敬业的程度都快超过专业助理了。
还真像是来当粉丝的。
乔嫣然不和她说话,她就不主动开口,晾着她也没反应。
跟个面团子似的。
转眼就到了墨苋音乐会这天,苏团团是早就和导演商量好了,当天戏份拍完,趁着音乐会开没开场,她在车上换装卸妆一气呵成。
白雪和乔嫣然也想去,但没票,白雪就骂苏团团重色忘友,苏团团只好说下次墨苋演唱会请她们免费到场,白雪这才消了火气。
苏团团也没另外化妆,她压根没打算让墨苋知道她去了现场。
墨苋两个小时前还发消息,问她拍戏顺不顺利,她故意说导演卡戏,他们一群人都围着导演被骂,墨苋也不敢提音乐会这事了。
那天墨苋让小玉转交了元旦礼物。
苏团团没想到,墨苋竟会送她一套拼图。
她看起来也不太像是有时间拼这东西的人。
但墨苋这一份是独家定制,里面的效果图还被墨苋给销毁了。
一共两百块拼图,苏团团拆开当时杀人的心都有。
本来打算丢了吧,想想也是某个人的心意,于是每天收工了回去拼半个小时。
这半个月也就拼完了。
拼出来苏团团才觉得不对劲。
拼图上两个小人,一个穿着背带裙一个穿着休闲衣,一个棕卷毛一个狼尾,那个穿着休闲衣的低头去亲背带裙的。
背景是一大片莲叶。
这暗示太明显,苏团团拼完就骂墨苋不要脸,当下把拼好的全都拆了。
浪费她半个月的时间。
要是之后墨苋问起来,她就说没时间拼,把这拿回去让墨苋自己拼去。
音乐会人山人海,苏团团和孙秋秋在门口汇合,进去以后两人位置很靠前,孙秋秋嫌弃她,“你来看墨苋,你怎么连个妆都不化!”
苏团团无语,“我化妆干嘛,难道她还能看到我不成?”
现场这么多人呢,墨苋她眼睛长头顶得有几十米全方位探测仪才能看到她吧。
孙秋秋说不通,翻白眼,“这叫尊重!尊重懂不懂!你看那边,举灯牌的,都是‘光线’,还有穿婚纱来的!”
苏团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看到了一群‘光线’举灯牌,好多都精心打扮,也确实有穿婚纱的,还不止一个。
孙秋秋给她塞灯牌,“人家想方设法吸引咱们苋神注意呢,你争口气好不好?地理位置那么优越,你得让苋神看到你啊!”
苏团团:“……”
她越听越不对劲,“什么看不看的,我又不是来——”
孙秋秋突然肚子剧痛,“我得去上个厕所,你帮我看着点,这种位置难抢,别叫别人坐了啊。”
孙秋秋丢下灯牌就跑。
场馆人多,但这边区域人少,有保安看着,苏团团看到孙秋秋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她回过神,默默看了眼手里的灯牌。
表演很快开始,因为是个拼盘音乐会,并不是只有墨苋一位艺人,前面艺人要轮流表演,墨苋的节目排在中后期了,所以孙秋秋才肆无忌惮去上厕所。
苏团团身边很快又坐了人,孙秋秋的位置一直都有灯牌挡着,表演已经开始,她对别人的表演不感兴趣,听了两首歌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一颗棒棒糖从旁边递了过来。
苏团团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差点绷不住。
墨苋戴着帽子,整张脸都捂得很严实,大概是大家注意力都在台上,所以也没多少人注意到这边有人藏着。
苏团团看了眼她手里的棒棒糖,蜜桃味的,是上次她送给墨苋的。
苏团团接了过来,剥了糖纸,塞到嘴里想继续看演出,注意力却十分不集中了。
她又庆幸这个位置不是后面,要不等会墨苋被发现跑都跑不掉。
她盯着台上表演手机响了两下,拿起一看是墨苋发来的消息。
墨苋:“你来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
苏团团不想暴露,没有去看她,“本来不打算来,孙秋秋硬要我陪她的。”
她听到墨苋在耳边笑了声。
这笑似乎还带着嘲弄?
苏团团拧眉,眼神刀过去,墨苋戴好了口罩,低着头继续发消息:“你能来,我很开心的。”
苏团团:“……”
这有什么开心的,你多挣一张门票钱还挺厉害?
墨苋:“我会好好表演的。”
苏团团收起手机不理她,专心就看别人表演,墨苋估摸着长时间逗留也不太好,站起来走了,走之前还揉了揉苏团团脑袋。
靠!
苏团团想骂人。
姐的头发也是你能乱揉的吗?!
她今天拍完戏都没洗头啊!
苏团团想到孙秋秋说怎么没化个妆。
刚才光线那么暗,墨苋没看到她的黑眼圈眼袋和脸上新冒出的粉刺吧?
苏团团气。
越想越不对劲。
墨苋怎么知道她来了,指不定是孙秋秋这个叛徒告的密!
果然,快到墨苋时,孙秋秋终于舍得从“卫生间”回来,她穿过座椅回到苏团团身边,抱着灯牌坐下来,周围是其他粉丝大合唱,她八卦地凑到苏团团耳边,“苋神来找你了?我就说,凭你的姿色,苋神怎么可能不喜欢!”
苏团团倒吸口冷气,瞟向孙秋秋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只差没问她是不是疯了。
孙秋秋乐在其中,抱着灯牌陶醉。
熬到下半场,墨苋终于上场了,会馆尖叫声立马沸腾起来。
墨苋的声音一出来,苏团团听到有人直接喊劈叉了。
孙秋秋挥舞着灯牌叫声,“万千星辰!不如苋神!!!”
苏团团耳膜快被震破了。
墨苋笑着比了个“嘘”,下面粉丝尖叫声渐渐停止,她看了眼苏团团的方向,“那就跳支舞吧。”
粉丝又开始激动。
音乐鼓点一起来,舞台上的墨苋开始跳动,苏团团手捂着脸,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偷偷来,自己偷偷犯花痴就罢了,但叫墨苋知道了,她还藏什么呢?
苏团团表面镇定,内心惊涛骇浪。
孙秋秋扯着她衣服喊,“你叫啊!你叫啊!快点喊她!喊她老婆啊!!!”
苏团团嘴巴张了张。
喊不出来。
粉丝喊墨苋老婆是知道反正不可能是真的。
她不能喊。
万一真让墨苋听到了,就有点没面子了。
墨苋表演结束,汗水顺着发梢滴下来,滑向她的锁骨,粉丝尖叫完全不顾形象了。
墨苋擦了擦汗,问台下粉丝接下来想听哪首歌。
粉丝们喊的都是不同名字。
孙秋秋捅了捅苏团团,“你说啊,让她唱哪首?!”
苏团团心想我让她唱我至于在这音乐会上抢机会么,台下不知道多少人喜欢墨苋,那些穿着婚纱来参加演唱会的姑娘,应该也是抱着满心的欢喜吧。
苏团团有点庆幸她没有和墨苋确定关系了。
就怎么说呢。
如果她是粉丝,她也不会舍得染指墨苋半分。
但她不光染指了,还把墨苋拿捏住了。
尽管苏团团同样喜欢同样热爱墨苋的舞台,但看到无数“光线”们热情欢呼,而墨苋却总不经意朝她的方位瞟过来时,她就想。
下次还是不要来看墨苋的演唱会了。
这负罪感太强了。
她喜欢的人被那么多人喜欢着,虽然这份喜欢完全不同,但她像是一个侵略者。
侵略了原本属于她们的约会时光。
她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只要偷偷来就好了,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更加没有问题,因为没有“做贼”,所以不会心虚。
苏团团悄悄离场了。
在墨苋准备唱下一首歌的时候。
她站在体育馆门外,也还是听到了墨苋的歌声,她想,墨苋站在那个闪亮的舞台上,应该不止是为她而唱。
这样,或许才叫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