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说过多少次了, 人来就好,不用带那么多东西。”
陆离锦一脸憨笑。
“小陆,你吃早饭没有?”
“没呢。”
“那正好, 花澄去给小陆拿碗筷。”
陆离锦哪能让花澄动手啊, 连忙说:“阿姨, 我来就好。”
花澄已经放下筷子,起身往厨房走去,陆离锦见状,抢先一步进厨房拿碗筷。
见她那么熟悉厨房的布局, 花澄不由得问:“经常来我家?”
陆离锦边洗碗筷边说:“意大利那五年, 经常回国看望阿姨。”
闻言, 花澄表情微妙。
中午饭简简单单, 清蒸排骨, 香菇滑鸡, 香辣大闸蟹, 还有一叠小青菜。
吴落珠将最后一只香辣大闸蟹夹到陆离锦碗里,花澄蹙了下眉头。
陆离锦转手夹给花澄, 说:“阿姨, 我不怎么吃螃蟹。”
“那吃排骨。”吴落珠说着, 夹了块排骨放到陆离锦碗里:“早知道你来, 我就做你喜欢吃的。”
“阿姨做的我都爱吃。”
吃完饭,陆离锦抢着洗碗,吴落珠没让她动:“你跟我到厨房洗碗。”
厨房有洗碗机, 不过放个碗筷的功夫,吴落珠说这句话, 其实是想避开陆离锦跟花澄说悄悄话。
不管是七年前, 陆离锦独自回来看望她, 还是两年前,花澄独自回来。吴落珠知道两人婚姻出现了问题,她一直不敢没过问。
可这次两人回来,吴落珠不得不问。
“闵家的产业你知道吧?”
回来两年,这还是吴落珠第一次提及这些事。
花澄问:“怎么了?”
“这些年,都是小陆在打理。”
闵家的产业不是早就卖掉还债了吗?
花澄错愕:“她?”
“那些产业卖掉之后,小陆又买回来了,登记在你名下。那时候没有小陆,这栋房子都保不住。”
她的女儿她知道,哪里都好,就是不会经商,闵家这些产业在她手上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败光。
吴落珠问:“你跟小陆没有离婚吧?”
“没有。”
“没离婚就好。”吴落珠说:“当年你死都要跟陆离锦在一起,现在我不拦着你了,跟小陆好好过日子。”
她什么时候死都要跟陆离锦在一起了?花澄无言。
洗完碗,吴落珠催花澄带陆离锦出去玩,陆离锦眼巴巴地望着花澄,花澄烦躁:“杵着干什么,走啊。”
“噢~”
吴落珠平时用来买菜的自行车放在一楼的小花园里,花澄看了眼:“会骑车吗?”
“会~”
花澄坐在自行车后座,感受着陆离锦左摇右晃的车技,径直跳下车,陆离锦刹车,长腿支地:“老婆怎么了?”
“起开。”
“噢。”
陆离锦坐在后座,见花澄迟迟不走,问了句:“怎么了?”
花澄红唇衔着香烟:“先抽根烟,帮我找下兜里的打火机。”
陆离锦伸手去摸,花澄垂眼:“你摸哪?”
“找打火机。”
陆离锦找到打火机,递给花澄,花澄不接,斜眼看陆离锦:“帮我点烟。”
“噢。”
陆离锦跳下自行车,单手拢着给花澄点上。
花澄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眉梢自带一股妩媚风情,连吐烟都带着颓丧慵懒的韵味。
陆离锦离得近,第一口香烟全被风吹过来。她闻到些许玫瑰香气。
花澄点了点烟灰:“喂,陆离锦,你现在还抽烟吗?”
“……没。”
“嗯,不许抽。”
花澄离了自行车:“走吧。”
“你不是嫌我技术不好吗?”
“凑合用吧。”花澄顿了顿,说:“我技术也不行。”
陆离锦握紧车把手:“姐姐技术很好。”
花澄掸了掸衣服的烟灰:“床上技术确实很好。”
陆离锦脸红。
花澄问她:“你今天过来干什么?”
“想你了。”
花澄手指被香烟烫到了,她的心也跟着抖了抖:“嗯,我也想你。”
陆离锦弯嘴唇:“真好。”
花澄补充:“想跟你做。”
陆离锦顿时车技不稳:“那也行。”
花澄不悦:“什么叫做那也行?”
“我刚刚说的我想你,也有这个意思。”
头发丝被风吹到嘴巴里,花澄扯出来,问她:“你身体好点了?”
“应该好点了。”
“应该?”花澄蹙眉:“没上药吗?”
陆离锦如实禀告:“……不知道在哪买。”
花澄:“……”她也不知道。
转了一圈,时间还早,两人来到附近的小公园,大树底下阴凉,花澄也不嫌脏,枕着陆离锦大腿,躺在草地上。
十月初的天气还算凉快,树叶婆娑,轻风??x?徐徐。
花澄出声:“陆离锦,给我捏捏。”
陆离锦靠着大树树干,伸手给花澄捏太阳穴,花澄喊轻点,陆离锦就轻点,花澄喊重一点,陆离锦就重一点。
花澄又烦躁了,起身想抽烟。
陆离锦没有劝她,很乖顺地给花澄点烟。
花澄手臂支着陆离锦的肩膀,眼神极其迷离:“喂,陆离锦,我们在这儿做一次吧。”
陆离锦:“……”
“吓到了?”
“嗯。”
花澄笑了笑:“瞧你那样,走吧,回去吧。”
陆离锦扯了扯花澄的手臂,花澄说:“陆离锦你傻逼吧,你该不会要来真的?我可没有让人观赏的癖好。”
陆离锦没说话,她蹲下身,给花澄系鞋带。
花澄吐出的烟雾被风吹过来,她熏到眼睛了,眼眶有点红。花澄用夹着香烟的手背擦了擦,妈的这算什么事啊。
*
今天陆离锦过来,晚饭做的早,五点多就吃晚饭了。花澄不在这边过夜的,吃完饭就要走。
吴落珠以前不管花澄的,难得两人今天凑巧一起过来,猜测两人分居已久,哪里会花澄走,吴落珠强制要求两人留下来过夜。
晚饭过后,吴落珠将两人的房间收拾出来,就出去打麻将,就剩陆离锦花澄两个人了。
花澄的房间在三楼,独一间,房间外面是花园阳台,搭着个葡萄架,花澄嫌葡萄不好看就换成了爬藤月季花。
此刻枝蔓葳蕤,花团锦簇,月季花从葡萄架垂落下来,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秋千椅在晃啊晃。
两人要过夜,花澄倒是有衣服换洗,陆离锦没有,两人身材差不多,陆离锦可以穿花澄的衣服。
陆离锦找了半天没找到,喊:“姐姐,你的睡衣呢。”
花澄走进去,看到陆离锦像只撅着屁股的土拨鼠,拍了下陆离锦的屁股。
声音清脆。陆离锦的屁股很有弹性,空气都漾开一圈圈波纹似的,蓦地脸红了。
花澄见陆离锦还撅着屁股不动,又拍了下,不耐烦:“走开。”
“噢。”
陆离锦乖乖让到一旁,花澄找好衣服塞到她怀里,见她脸那么红,问:“陆离锦你发烧啊?”
陆离锦咳嗽了一声,不自然:“没有。”
花澄突然一步步逼近她,陆离锦往后退,退到墙壁,无路可退。
“陆离锦。”花澄喊她。
“嗯?”
花澄脸上是迷人又危险的笑意:“你很有弹性啊。”
陆离锦脸红的滴血。
那次喝醉酒,陆离锦将她当成蘑菇,戳她的胸脯,让她快快长大。大仇得报,花澄心情很好。
片刻,陆离锦抱着衣服出来,问:“姐姐,里面的呢。”
“我穿过的要不要?”
陆离锦迟疑了下:“也行。”
花澄愣了下,骂她:“陆离锦你是不是有病。”
陆离锦看着花澄。
花澄投降,又给陆离锦找了套没穿过的贴身衣物。
陆离锦很认真发问:“姐姐,你穿过的吗?”
尼玛刀呢。花澄差点被陆离锦逼疯了:“陆离锦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姐姐……”
“滚。”
陆离锦洗完澡出来,没看到花澄,连喊了两声老婆,没人回应。
她一边挽着湿哒哒的头发,一边翻柜子找吹风机,翻出柜子里的相册,陆离锦不自觉放下头发,濡湿了睡衣也没发觉。
相册里全部是花澄跟爸爸的合影,射击、冲浪、骑马、滑雪、攀岩、滑翔……从两岁到十八岁,每一张花澄都笑得很灿烂。
陆离锦抿着唇,心口发痛,合上相册,惯性原因,相册自动翻到后面夹着的照片。
花澄高中毕业照,穿着小裙子,手捧鲜花。
照片背面空白处写着:致闵花澄学姐。
落款:陆离锦。
突然有泪落,濡湿了照片。
这时花澄走进来,陆离锦默不作声放好,转头问花澄:“吹风机呢?”
花澄没回答,她问她:“陆离锦,你怎么哭了?”
“想你了。”
想她想到哭了?花澄骂她:“神经病。”
*
花澄洗完澡出来,刚好收到陈冉的电话。花澄头发没来得及吹,披了件外袍,匆匆忙忙下楼。
陈冉被花澄清水出芙蓉的模样,恍惚了下:“你要的东西。”
“谢了。”花澄要接过来。
陈冉问她:“不能跟我试一试?”
“傻逼吧你,我说了多少次了,我结婚了。”
都问她要这种药了,怎么可能结婚了?陈冉一脸不信,正要说什么,一双纤纤玉手从背后环住花澄的腰,陆离锦嗓音绵软:“老婆,谁啊?”
日内瓦!陈冉差点站不稳。
“呐,我老婆。”
陆离锦问:“老婆,谁啊?”
一声声老婆,一次次暴击,跑大老远送药过来,他妈的,陈冉感觉自己像个大冤种。
陆离锦下巴抵着花澄的肩膀,目送陈冉离开,她环着花澄的腰没有松手,又重复问了一遍。
花澄侧头看了眼陆离锦:“我咖啡馆的老顾客。”
“噢,她过来干什么?”
“送药。”
“什么药啊。”
“给你用的。”
陆离锦懂了,脸有些烫:“亲自?”
“我让她找跑腿送过来,她非要自己过来。”该说不说,这个药怎么那么重,花澄颠了颠。
“挺好的。”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上楼,花澄丢给陆离锦:“拿去。”
陆离锦一下子没接住,袋子里的东西掉落下来,骨碌碌滚着。
花澄面无表情,妈的陈冉夹带私货,怪不得问她要不要试一试?
陆离锦登时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