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的入侵让高专内乱作一团。幸运的是这次损失比预计中的小,起码在人员伤亡上没有太大伤亡。即使这样,鹤见怀莲依旧受到了高层那帮人的指责。
“有待机的术师说看到你放走了诅咒师,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就算救下家入硝子但这不是你能力之内的事吗?”
“功不抵过,她必须受罚。”
诸如此类的话还有很多,鹤见怀莲几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反而倒是同行来的五条悟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哈?哪个待机术师看到的?眼睛这么好使怎么不抠下来给你这个瞎子用用?”
“你嘴巴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救个人?”
“懒得和你们废话了,很久没练手了,我可以杀了你们吗?”
……
“半死不活的老头子们看起来真有活力。把你们挂在风筝上放飞一定很有意思吧!”
围坐在会议桌前的老头们敢怒不敢言,各个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眼前这对师生生吞活剥。
“既然这样…”在其中沉默已久的人开口,众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他,“放走了诅咒师这件事是事实毋庸置疑,但你又救下了家入硝子,将功抵过不追究你的问题。可是你入学前和我们的约定没忘吧?”
“我们允许你去高专上学,但你入学后要随时戴着限制咒力的咒具,你违反约定弄坏了咒具,这件事该怎么算?”
鹤见怀莲听后笑了出来,她歪了歪头未语。
约定?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但是她记得清楚立下的「束缚」说得好好的,如果没能找出鹤见家献祭普通人的证据和那本秘法,就按照约定取消对鹤见家的驱逐令并且解除对鹤见怀莲的死刑。
他们因为束缚无法做什么,所以才想着办法也要恶心鹤见怀莲,让她戴着限制咒力的咒具。
更何况当时戴着咒具是因为着急回高专见家入硝子所以鹤见怀莲才对这并未多说什么,可如今他们倒把鹤见怀莲的不在意当成默许。
他们见鹤见怀莲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以为她默认了,于是唤人把咒具拿了上来。
那是条项圈,金属材质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泽。
“以前的事我们既往不咎,戴上这个咒具,你就可以走了。”
项圈啊,上面甚至还带着一段铁链。说是咒具却是做成了宠物项圈的样子,这些人的想法还真是从不遮掩。
在咒灵那边吃了亏,便在自己这里找补。
是自己最近太温和了吗?让这些人像是失了智一样挑衅自己。
鹤见怀莲觉得这帮人可笑又荒唐。
“我不戴。”
鹤见怀莲一手打翻了盛放咒具的盒子,一脚裹挟着咒力直接踩在了咒具上,咒具不堪重负地出现一道道裂痕。
只听一道清脆的断裂声,咒具碎得彻底。
“你!!!”
鹤见怀莲对不喜欢的人一向没有耐心。
那双不含杂质的天青色眸子此刻布满杀意。
“如果你们只是因为这个把我叫过来,那你们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顺心的。”
说罢鹤见怀莲直接离开。
五条悟看了眼鹤见怀莲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他嗤笑着:“你们惹怀莲生气了哦!”
“那又如何?”
“知道为什么我会跟着怀莲来吗?”五条悟像是自言自语道,“因为有人特意让我跟过来,看着点她别把你们全弄死了。”
话音一落,会议厅的时间仿佛被静止一般,沉默与寂静充斥着房间。
这是警告。
五条悟他懒得和高层掰扯些道理,肆无忌惮的性子也让他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
—
等到五条悟出来时正和别人打着电话。
他环顾一圈后见到鹤见怀莲正蹲在路边的草丛旁拿着细树枝逗弄着猫。
“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见五条悟不说话便问道,声音冷冷淡淡的,是家入硝子。
五条悟回道:“你有没有考虑考个兽医证?”
“哈?”家入硝子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直到鹤见怀莲回来时手里抱了个纸箱她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纸箱里装了只奶猫,小猫发出嘤咛声微弱,看上去应该是生病了。
“我不是兽医。”家入硝子吐槽着鹤见怀莲喜欢捡一些受伤动物回来的行为。
鹤见怀莲以为家入硝子拒绝了,有些为难地皱了下眉。
家入硝子不愿意的事她不想强求,本以为用术式治好就可以把猫放走了,看来眼下只能带它去宠物医院慢慢治疗了。
她抱着纸箱冲家入硝子点了下头便想离开。
“?”你明白什么了?
家入硝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无奈地讲道:“等一下。”
鹤见怀莲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我没说不治。”
家入硝子依旧是那副样子,但是眼中闪过几分忿然。
若不是两人相识已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俩刚认识呢,鹤见怀莲为什么跟自己这么客气?说几句求人的话很丢人吗?自己就在她面前,这么方便的距离拜托自己把猫治好很难吗?
明明是一件不值得生气的事,但就是很气。
家入硝子突然觉得鹤见怀莲白长了一张嘴。
内心再怎么说道鹤见怀莲的不好可她面上依旧那副平淡的表情。
家入硝子戴好手套将猫拿了出来,轻车熟路地治好猫咪。
鹤见怀莲站在一旁不说话,身体挺得笔直,像棵小白杨。浅灰色的长发披散,眉眼低垂,长长的睫羽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她安静的样子真的很显乖。
“好了。”家入硝子收回偷看她的视线,摸了摸小猫的下巴问,“治好了你要养它吗?”
鹤见怀莲沉默一下回道:“这些小动物都怕我。”
家入硝子看着她这副样子微微挑眉,她突然靠近将猫举了起来,手指轻轻捏住奶猫的爪子,粉嫩的肉垫一下按在了鹤见怀莲的脸颊上。
小猫没挣扎,冲鹤见怀莲轻轻叫了一声。
融洽的样子倒不像鹤见怀莲说的那样动物都怕她。
“怎么样?和小猫贴贴。”家入硝子低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问道。
鹤见怀莲僵硬着动作不敢动,不知道是因为小猫还是因为家入硝子。
半晌后小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着:“还可以。”
她下意识地捏了下耳朵,发丝间闪过的耳垂一片绯红。
好别扭的一个人。
家入硝子唇角扬了扬,她将猫放回箱子里讲道:“既然这样就给小猫找个靠谱的领养吧。”
“嗯。”
鹤见怀莲应道,样子有些心不在焉。
家入硝子离她好近,她们肩并肩地站着,手臂挨着手臂。鹤见怀莲甚至能感受到家入硝子那边传来的热意。
很烫、几乎要攀着手臂蔓延,烫到心里。
鹤见怀莲手指微动,她另一边的手无意识地拽着手下的衣料,抓紧又松开,在平整的衣服上留下褶痕。
“要不去问问七海吧?”
家入硝子想到那位靠谱的成年男性,她转头稍稍靠近鹤见怀莲的脸。
感受到脸边喷洒的热意,鹤见怀莲闻到了家入硝子身上熟悉的味道,散不去的消毒水味夹杂着她洗发水的味道。
一时间,她紧张到连呼吸变轻许多。她扭头想说什么,直直撞入了那双眼睛。
过分沉静的眼眸此刻带着几分光亮,因为光线刚好照在她眼上,棕色的瞳孔变得越发浅了,像是带回来那只猫的眼睛一样,柔和、透亮。
她愣怔地看着家入硝子的嘴唇一开一合说些什么但她没听清,因为自己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老师。”
“嗯?”
“那只猫我可以养吗?”
“诶?当然可以,不过怎么突然想到养它了?”
“……”
大概是因为它的眼睛很像你,也大概是因为我的喜欢只敢这样表达。
或许这样收敛好就不会给你压力,也不会让你远离。
鹤见怀莲没回答,她轻轻勾住家入硝子外套的袖口,却无意间蹭到了家入硝子的手腕。
有些痒。
家入硝子垂下眸子盯着鹤见怀莲勾着自己袖口的手。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得弯了弯眉眼。
鹤见怀莲试探又小心的动作像什么来着?
像……
小猫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