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你能不能在乎一下你自己, 身体是自己的,你这么作践自己干什么!”唐笑笑大声吼着,抽空还搅了搅碗里的粥散热。
白君童没了声儿, 神情一下子暗了下来, 唐笑笑原本因为害怕而爆发的情绪也一下没了影儿。
“我……我不是说你,我就是……”唐笑笑话没说完, 就被人一把抱住, 还好她反应快,碗没弄掉。
“我知道,你就是担心我。”白君童抱住唐笑笑, 将脸埋在她的肩膀, 顺着鼻梁滑落的眼泪让她嗓音带了几分哽咽, ”谢谢你。“
回应她的是终于附在她背心轻拍着的两只手。
——
从医院回来,白君童情绪一直不高,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倒是唐笑笑叽叽喳喳的拼命找着话题。
开门进屋,唐笑笑扶着白君童上了床,又接了温水放在桌上:“你先躺会儿, 我把屋里收拾一下,有事你就叫我。“
白君童看着她,无奈地说:“唐妈妈, 你好啰嗦啊。”
“……”唐笑笑表情怪异地看着白君童, 好几秒后,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妈妈的好大儿。”
“你信不信我还有力气锤你!”白君童被她逗笑, “你个不正经的玩意儿。”
唐笑笑瘪了瘪嘴,满脸委屈:明明是你先不正经的!
两人对视着, 良久,就在唐笑笑准备转身的时候,白君童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眉眼柔和:“亲一下。“
没关严实的窗户吹进来几缕凉风,唐笑笑看着白君童孩子气的动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最终弯腰在白君童脸上亲了一下。
“你现在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唐笑笑没忍住说。
“我记得,谁怕打针来着。”白君童伸手捏了捏唐笑笑的脸。
唐笑笑一下没了话。
等白君童不闹腾了,唐笑笑这才走到客厅,看着几乎满地的狼藉,倒是不觉得脏,只觉得昨天好像噩梦一场。
她不敢想,昨天要是她没赶过来,白君童会怎么样。
会死掉吗?
站着思索了一会儿,她才开始拿盆接水。
——
等白君童醒过来的时候,手机还在枕头边不断震动着,她伸出软绵绵的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对面就挂断了。
她没打回去,继续仰躺着,却是睡不着了。
卧室外有些安静,唐笑笑出去了?
她想了想,掀开被子起来,拖动着软得跟面条没两样的四肢打开卧室门,客厅里没看到人,却闻到了厨房飘出来的饭香。
刚伸脑袋,就和唐笑笑两眼对上。
“你做的什么,这么香。”她问。
“粥。”唐笑笑将厨房全部拉开,“马上就可以吃了,再等两分钟。”
白君童嗅了嗅,人也跟着往厨房钻:“什么粥啊,真香……”
——
临近晚上,白君童拿了手机踌躇地看着唐笑笑,正收拾着卫生的唐笑笑瞥见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今晚……在这儿吗?”白君童说完抿了抿嘴。
唐笑笑停下手里的事儿,转过身来看着她。
“……”白君童也看着她。
“那我得给我爸打个电话……”唐笑笑转身进了屋,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速度之快,让白君童都没时间整理出一个合适的表情。
“打好了?”她问。
唐笑笑点了点头,继续给沙发换上新的沙发套。
“你爸怎么说?”白君童好奇地问。
“……”唐笑笑顿了顿,看向她,嘴角不可抑制地抖了抖,没憋住露出了几丝笑声,“没说什么,就说他知道了。”
白君童哦了一声,坐在一旁乖乖看着她收拾。
看着看着,就发起了呆。
唐笑笑弄完了,发现这人还和入定一样坐着一动不动,没忍住两手捧住白君童的仍旧没什么血色的脸揉了揉。
“不早了,早点洗洗睡吧。”她轻声说。
白君童仰头看着她,眼珠子一转,露出不怎么露面的虎牙说:“咱俩一起洗吧。”
“啊?”唐笑笑像是没听清。
“我身上没劲儿,而且,”白君童抬起被扎针现在还贴着医用创可贴的手,“这手很疼。”
直到进了浴室,唐笑笑脸上的红润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呆子。”白君童伸手想拿沐浴露,却被唐笑笑先一步拿到手,只好带着笑说,“咱俩又不是没一起洗过。”
“哪有!”唐笑笑下意识反驳。
手里的沐浴露被她挤在掌心,朝白君童伸手涂抹着。
“就那次啊,我把你背回来的那次。”白君童回想了一会儿,指挥着唐笑笑,“我后背有点痒,快挠挠。”
唐笑笑给她抓了两下,问她:“还痒吗?”
“你怎么比我还没劲儿,用点力。”白君童继续指挥,“唉,背心儿也挠挠。”
“哎呀,涂了沐浴露了,太滑,先冲冲吧……”唐笑笑憋红了脸。
两人洗好澡出来浑身热腾腾,爬上床了才觉得舒服。
“好累啊……”白君童感叹。
“……”唐笑笑抬眼看她,“你累什么?”
作为苦力的她都没开口说累,她个大爷似的从开始享受到结束,还有脸说累?
没想到白君童这人竟然莫名其妙开始笑起来,胸腔都随着震动,唐笑笑被她抱着,简直是位于地震中心。
“……”唐笑笑伸手扒住白君童的脸,想把她的嘴合上。
结果这人许久不见停,唐笑笑也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于是两人就这么抱着笑,到分别占据一个枕头的仰躺着笑,好一会儿才消停。
“你疯了?”唐笑笑抹了一把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重新窝回白君童怀里。
“也许吧。”白君童叹了一口气,将人抱好,又在她头发上亲了亲,“就是觉得想笑。”
唐笑笑眼睛眨了眨,没说什么。
寂静了一会儿,唐笑笑才说:“你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可以和我说,不要一个人憋着了,会憋疯的。”
“嗯,我会的。”白君童说。
“国庆去我家吧。”唐笑笑脑袋动了动。
“嗯?”白君童懵了一下,“你家?”
“嗯,我带你去抓鱼捉螃蟹,咱们坐火车去。”唐笑笑说着说着就来了劲儿,人都往上蹭了蹭,脑袋抵在白君童下巴上,“我家可好玩儿了,风景很好的,有山有水,我还在山上抓到过兔子……”
白君童才明白过来,她说的家,是哪个家。
“好。”白君童应她,两手却是把人抱得更紧。
第二天唐笑笑只呆到了中午就回去了,她作业还在家里,得回去赶作业。
白君童却因为每怎么恢复好,仍旧蔫巴得什么都不想做,作业也被唐笑笑一起带走了。
周一一大早俩人就在站台进行了交易,她俩包子换了唐笑笑手里给她做的作业。
“你们老师会不会认出来这不是你的字啊?”唐笑笑啃着包子,有些担心的问。
“不会。”白君童倒是不怎么在意。
回了教室,白君童这才打开作业本翻看,本意是查看一下这人做得怎么样,思路怎么样,却没想到发现了点儿别的东西。
“这几个字……”白君童伸出食指在那几个字上摸了一遍,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闪过,等她凝神去想的时候,却发现那东西已经消失无踪。
这几个字并不连续,甚至说毫无联系。
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
白君童摸了摸下巴。
等唐丽找来的时候,白君童给她解释了周末的事儿,人家倒是也通情达理,让她再休息两天,于是白君童倒也心安理得的站边上看她们练球了。
“给。”于戈靠过来,递给她一瓶水。
白君童两手搭在膝盖上坐在篮球场外框边的石墩子上,唐笑笑今天值日,估计还得一会儿才下来。
她看了于戈一眼,摇头:“感冒了,不喝凉水。”
“感冒了?”于戈一屁股坐她旁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怎么弄的,这大热天的,感冒也太要命了。”
说着他自己打开那瓶水喝了一口,腮帮子鼓了一下又鳖下去:“大热天的就是喝这个才舒服。”
白君童笑了下,将脸转了过去,视线落在篮球场上。
于戈看了白君童两眼,问她:“你这周哪天有空?“
“嗯?“白君童说,”怎么?“
“你先说你哪天有空。”于戈笑了笑,左脸的一个偏下的梨涡格外显眼。
白君童沉思了两秒:“什么事儿你直说吧。”
她觉得,她和于戈其实并不熟,于戈要有什么事应该也不至于找她吧。
“就我过生日,看你有没有空。”于戈说,“我觉得,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白君童愣了一下,脑子里搜寻了一下,不由得皱了皱眉,刚想拒绝,却听于戈说:“段尘也会来。”
“你们认识?”白君童怎么也想不到于戈会和段尘认识。
“你来了就知道了。”于戈卖起了关子,“地址在商业街富源103包厢。”
那边唐丽几人准备休息,冲两人招了招手。
白君童站起来,于戈倒是心情愉悦地冲几人走了过去。
“白君童。”有人叫她,她回过头,唐笑笑正往脸上抹了一把,手里拿着手机朝她跑来。
等人到跟前了,她才问:“你跑什么?”
“没跑,就是想赶紧到你身边嘛。”唐笑笑张嘴就说,完了还赶紧捂了捂嘴。
白君童一下笑出声,伸手往她脸上蹭了蹭,替她理顺脑门儿上的碎发:“我知道,走吧,吃饭去。”
冲唐丽几人打了招呼,她带着唐笑笑准备去外边吃晚饭,不练球了倒是时间充裕,之前都是再学校里应付几口就继续练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