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13
沉着脸的蝙蝠侠，正在跟萨菲罗斯一同看新闻。
这是哥谭市的时事新闻。
镜头里, 金发碧眼、长相甜美的女记者, 正一脸紧张的站在街道前, 语速飞快的为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解说现在的情况。
与她相隔一段距离，也有其他电视台和节目的记者也在做第一手报道。
“如同大家所见, 此时的情况不容乐观。”
从镜头拍摄的画面来看，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原本繁华的街道上，此时极为混乱。
到处都是人们的尖叫和木仓声, 一些在大街上奔逃的行人, 莫名中木仓倒地、不知生死。
一些手中拿着武器, 或者其他具有伤害性物品的人出现在镜头中，于身后追赶那些奔逃的行人。
所有被抓住的行人, 都被毫不留情的杀死。
而这些看似同伴、手持武器的人们, 在由谁杀死行人的问题上, 会产生极为激烈的争执, 甚至于相互之间也会为此发生短暂的争斗。
大多数时候他们之间不会发生流血事件，但在激烈的、毫不收敛的争斗下, 也有以一方死亡为中间的情况出现。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非常迅速。
当这些人出现在镜头下的一瞬间, 萨菲罗斯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奇异之处。
几乎每一个人的身体肌肉都很漂亮, 肌理匀称、爆发力强, 可是自身身手却与其身体素质并不相符。
并且……
他们看着街道上的行人的眼神, 根本不像是在看同类。
简直跟来到阿卡姆中的那些玩家，一模一样。
玩家们在大街上横行、肆意破坏可以看见的一切，杀死目之所及的行人。
就连现场记者也差点被波及。
还是及时赶来的哥谭市警察, 将企图靠近玩家的现场记者们扯到了一边。
但是这些匆忙赶来的警察，明显不是众多玩家的对手。
很快警察就跟玩家打成了一团。
现场记者一脸兴奋的做着解说，甚至连个别警察的名姓都能喊出来。
而当一些哥谭市的黑道势力带着武器赶来时，现场的众多记者在短暂的收敛后，再次爆发出了更大的激情。
因为这些黑道势力来此，竟然跟警察的目的一致，是为了抓捕——准确来说，警察可能还想着抓捕，而这些黑道势力却明显冲着弄死——这些玩家来的。
现场记者在镜头前撕心裂肺、手足乱舞：“我看见了什么！！！这绝对是哥谭市中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是的！你没有看错！正如同你们眼前所见的，这是哥谭市中的黑道势力同警方势力，第一次如此同心协力！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蝙蝠侠脸上的面皮抽了抽，没有说话。
新闻中的现场直播还在继续。
玩家与哥谭这边的两方势力形成了胶着之势。
但是很快这种局面就被打破了。
当玩家们发现聚集到此的武装势力越来越多之后，他们非常果断的四散而逃，根本不在乎“同伴生死”。
这些玩家们看起来极为疯狂。
不仅对周围的破坏和杀死他人能够让他们发出畅快的笑声，就连看见自己的“同伴”被打死，也能够非常开心的大笑。
若是自己遇到危险的话，也能够做到毫不犹豫的将“同伴”扯到自己身前，为自己挡木仓。
这些行为看起来极为疯狂。
就连哥谭市中号称“无恶不作”、“极为危险”、“没有道德”的黑道势力，也对此感到不适与恐惧。
像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扯人过来给自己挡木仓，这种行为在这群黑道势力的眼中看来，自然没有太多问题。
让他们感到不适与恐惧的是……
这些玩家在做这些的时候，一切看起来太过疯狂了。
那种理所当然与喜悦，毫不在意“同伴”生死、没有任何底线的模样。
就算是罪大恶极的超级罪犯，怕是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这些玩家们冒出来的非常快，跑的也快。
他们就像是蝗虫。
一阵一阵、一片一片的出现。
类似这样的场景，已经在哥谭市中持续了两天时间。
起初大家还以为是比较常见的打砸抢——像是在何种犯罪行为，在哥谭市中都不能算个事。
后来就发展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甚至于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能够找到这些家伙的来历。
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当有人来围剿他们的时候，他们不是将来者杀光，就是打不过快速逃逸。
很快这条街道就只剩下一片荒芜，还有零零散散躺在地上的尸体。
现场记者见此时终于“安全”了，便大大方方的走到了空地上，准备再说几句。
结果她才走出来，就有一个浑身上下穿得一身漆黑，脸上还有疤痕，在哥谭市黑道上也算小有名气的“野狼”就走了过来。
野狼长得五大三粗，脸上的刀疤不笑看着恐怖，笑起来看着更恐怖。
身上的味道不是男人常有的烟味，而是木仓火味，且气势迫人。
他径自走到镜头跟前，一把抢过话筒，两只眼睛瞪着镜头。
即使隔着镜头，萨菲罗斯也能够感受到他的不满。
而野狼只对镜头说了一句话：“蝙蝠侠，看看你的哥谭。如果你管不好，那就由我们来。”
话音落下，野狼的同伴们跟着吹口哨、竖中指，场面看着好不热闹。
也只是这么一句话，萨菲罗斯顿时感到身旁不远处的蝙蝠侠，其周围空气的温度都下降了两个百分点。
那张原本就很严肃深沉的脸，更是板成了“水泥墙”。
蝙蝠侠抬手啪的一声就把电视关了。
那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眼睛视线，充满压力的转到了萨菲罗斯身上。
“就是这样。”
因为情绪不太好，蝙蝠侠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听起来更加冰冷了。
萨菲罗斯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
若是此时有一个蝙蝠侠的粉丝在这里，看着从里到外都仿佛要掉冰渣的蝙蝠侠，说不定会忍不住尖叫一声：“好酷？”
粉丝的世界就是如此难以理解。
萨菲罗斯很快就把自己略微飘走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能跟我具体说一说吗？”
蝙蝠侠风风火火的来到阿卡姆，两句话没说就带着他看了哥谭市的时事新闻，其他的东西都还没有说。
蝙蝠侠略微沉思了一下，把情况大概跟萨菲罗斯解释了一番。
在哥谭市中，“犯罪”是非常常见的。
甚至这已经被其他城市的人，默认为哥谭市的特色。
故而在那些人刚出现的时候，并没有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是非常普通的犯罪杀人案件。
但是事情很快就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一大群不知道来自哪里，自称“玩家”的人。
他们好似将整个哥谭市当做了“游戏场”。
除了玩家以外的人事物，全都成了他们增长经验和玩乐的目标。
他们的表现也确实跟普通人进入游戏之后的行为类似。
只是他们对自己的生死多少还是有些看重，没有做到完全不顾生死的程度。
这也让蝙蝠侠松了口气。
这代表着，这群自称玩家的人，并不能像是网络游戏中的设定一般，死后可以无限复活。
他们只能做到有限的、有条件的“复活”。
虽然在意自身生死，但他们对“同伴”的生死却毫不在意。
“他们之间存在一定竞争关系。”
就像是网络游戏里设定的那样，哥谭市中所有的人，对他们来说都等于经验值，亦或其他奖励。
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获得经验值、提升等级、获得奖励。
但他们也有竞争关系——每个人只能获得自己杀死对象的经验值。
这些都是蝙蝠侠从抓获的玩家身上套出来的信息。
这些玩家似乎真的将整个哥谭市都当做了“游戏”，并非真实世界。
而整个哥谭市中，除了玩家以外的群体，都成了玩家眼中的NPC。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破坏建筑、道路、绿化树木等物，纯粹就是玩家们个人的兴趣爱好了。
也可以说成手贱。
在说完这些后，蝙蝠侠望着沉思中的萨菲罗斯，两条眉毛皱了起来。
“还有一点非常奇怪的地方……”
“哦？”萨菲罗斯扬眉，“是什么？”
“这些玩家……知道有美国，却不知道有哥谭市，也不知道我和其他超级英雄。”
“平行世界？”这是萨菲罗斯的第一反应。
蝙蝠侠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认为是平行世界？与那相比，这些‘玩家’的记忆被篡改的可能性应该更大吧？”
在宇宙中游荡、还经常穿越时空的萨菲罗斯：“……你说的很有道理。”
蝙蝠侠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且他们到底是如何突然成片出现，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你没有从被抓到的玩家那里问到吗？”
“没有，他被杀了。”
“被杀？”
“被其他玩家杀了。”蝙蝠侠的脸又拉了下来，“这些玩家判断敌友，似乎是根据一个叫做血条的东西。血条绿色为同伴，红色就是可以攻击的对象。而被我抓到的玩家，在其他玩家眼中变成了可以攻击的对象。”
而他，在哥谭市黑夜中行走的蝙蝠侠，维护爱与正义的存在。
从出现之初，就被那些玩家们一脸兴奋的大喊：“BOSS！”
他确实是韦恩集团的BOSS，但不是玩家口中的大怪。
“在这些玩家口中，他们似乎正在玩一个名为‘狩猎’的游戏，他们就是猎人。”整个哥谭市，除去玩家以外的存在，都是猎物。
说到这里，大概情况萨菲罗斯已经了解。
既然已经有玩家被主神送到了阿卡姆，并且将阿卡姆当做副本。
再多一些自以为在玩游戏的玩家，将整个哥谭市当做副本，也没有什么好太过惊讶的。
一群能够“复活”的玩家，可以在游戏中做到何种破坏，这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
蝙蝠侠的通讯设备突然响了一下。
蝙蝠侠将通讯设备打开，不多时，即使带着面罩，萨菲罗斯都能看得出蝙蝠侠面色愈发古怪。
萨菲罗斯没有忍住，“……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蝙蝠侠：“……”
蝙蝠侠：“……我被小丑骂了，他刚刚也被突然出现的玩家袭击了。”
当然，袭击小丑的玩家团灭了。
继哥谭市黑道之后，小丑也骂了他。
满头问号的萨菲罗斯：“……”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萨菲罗斯：“不对，小丑怎么会有你的联络方式？”
蝙蝠侠憋了半天说：“我给他留了个邮箱号。”说完顿了下，又接了一句，“他问我要的，说是这样联系方便点。”
萨菲罗斯用一种全新的眼神去看蝙蝠侠：“……”突然有点看不懂蝙蝠侠和小丑，这两个“宿敌”之间的关系了。
蝙蝠侠企图解释：“这样可以省得他每次想找我，都闹出点不大不小的事情来，还在整个哥谭市的电视墙上搞直播。”
萨菲罗斯：“嗯嗯。”
蝙蝠侠：“……”总觉得越描越黑。
萨菲罗斯：“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