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反叛的审神者[综]>第57章  五七章 

  在考虑怎么打倒强盗之前, 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

  总而言之先把时之政府梳理清楚了, 否则连人手都抽不出来。

  人手?

  啊——

  不要开玩笑了。

  鲁鲁修是王, 不是将士, 手上没人可用的时候是没办法, 连Zero的制服都只能自己躲在卧室里拿缝纫机做,但是现在,用赤司征十郎的话来说, 鲁鲁修又是名下有一个世界的人了, 那还事必躬亲的话怕不是要走诸葛亮的老路活活累死自己。

  太不优雅了。

  多少也算个世界之王, 收集情报什么的怎么能自己干呢?

  你们说是吧。

  洛山学生会副会长,正在一个个和各社团的负责人敲定学园祭场地的鲁鲁修是不可能放低身段做杂事的。

  嗯。

  班级的活动鲁鲁修以自己要在学生会那边做事抽不出时间推掉了, 不过他人缘不错所以也没人有意见, 但是学生会这边的工作就没办法再找借口了。

  当然,如果实在不想做的话也可以直截了当地和赤司征十郎说自己不想干,但是有一个靠谱的会长在认真工作,即使还要和处置房产的C.C.和歌仙兼定他们多线联系, 鲁鲁修也没有怨言。

  比起当年, 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 根本没有抱怨的理由。

  在鲁鲁修和赤司征十郎在学校忙于工作的时候,刚从披萨店出来的C.C.也拿着本杂志坐在了公园里的长椅上。

  这几天雪都化得差不多了,但是角落里隐约还看得到一些白色的残雪,常青树的树枝间也挂有半化不化的薄霜,正是最冷的时候。

  绿发金眸的少女坐在长椅上,一双猫眼眼尾微微上挑, 碧绿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从后面看,把她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自由地走来走去了。

  说时之政府的人让她出去放风倒是真的,不过只有一次而已,还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后来那些家伙似乎是觉得没必要,就再也没让她自由活动过。

  或许这样对他们而言要更简单。

  把她当作一个单纯的试验材料,而不是一个有感情的生物。

  这样可以更简单地随意处置她。

  C.C.对这种感情并不陌生。

  当人类想要对其他人下手时,总会找出各种理由来证明对方活该,这样可以减轻他们的罪恶感,增强他们的正义感。

  因为是邪恶的魔女,所以必须要杀死。

  因为是残忍的暴君,所以必须要除掉。

  说穿了不过如此。

  被这样对待,从无例外,久而久之,连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罪有应得。

  神明不会把厄运放在好人身上,所以她必定罪孽滔天才会遭受这一切。

  那么要赎罪吗?

  如此不堪的遭遇,要有多大的罪孽才能匹配?

  而与之相对的,要怎么做才能数清这无边的罪恶?

  C.C.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否有过想要赎罪的时期了——准确来说,一切都在她思维深处的记录厅里摆放着,以画卷、书本的形式,枯燥而单调,她很不乐意去回顾,因为回顾那些事也无法激起内心中残留的感情。

  可是……无论她曾经是否存有妄图洗清自身罪孽的念头,她这一路都是踩着无数契约者的尸骨走过来的,这是没有辩解余地的事实。

  即使如此,依旧会跪在教堂中双手合十。

  仁爱的神。

  慈悲的神。

  全知全能的神。

  牺牲自己的神。

  恳求你。

  恳求。

  恳求。

  我恳求你。

  罪人恳求你。

  告诉我。

  要如何才能得到救赎。

  我父。

  圣母。

  圣子。

  从十字架上下来。

  如果你爱人。

  下来。

  告诉我。

  赐予我。

  还给我。

  还给——!

  伤痕累累的梦想。

  遥不可及的梦想。

  残忍无情的自己。

  世人以魔女称呼我,像对待魔女那样对待我,于是我就成了魔女,吸干契约者的鲜血和灵魂,扔掉他们的尸体,踏上他们的骨头,一步一步往深渊走,却期盼自己能走到天堂。

  魔女对全知全能的仁爱的神怀有绝望的信仰,因她的梦想非人力所能实现,只能求诸神迹。

  但是。

  没错。

  但是。

  被道谢了。

  被谁……被人道谢了。

  那么说了。

  ——谢谢你。

  不是对名为C.C.的魔女说的,是对那个她已经忘了的人类,和她有一样的样貌,却很早之前就死在了教堂里的人类少女说的。

  连自己都忘了的名字,连自己都惊讶的谢意。

  明明终有一天会因为无止境的痛苦和绝望把匕首刺入他的胸口求来永久的安眠,但是却被道谢了。

  魔女千百年来无数次地像无所不能的神祈求一点点慈悲,但是赋予她希望之光的人却是走在逆神之道上的修罗。

  恶魔中的魔王,恶党中的暴君,义士中的奇迹。

  她的契约者,鲁鲁修·V·布列塔尼亚。

  如果说不想把永生的地狱推给鲁鲁修还能解释为自己尚未完全舍弃作为人类的自己的话,那么想要把鲁鲁修从永生的地狱中拉上来又算什么呢?

  再一次的,徒劳无功的赎罪尝试吗?

  她走在通往地狱深渊的道路上,于途中遇见了鲁鲁修,于是不再孤身一人,幻想自己其实是去往天堂。

  把天堂这种东西彻底炸个稀巴烂的话有用吗?

  把神明这种东西一点一点碾碎的话有用吗?

  鲁鲁修可以夺回自己人类的身份吗?

  她能够相信他吗?

  C.C.觉得自己做不到,因为敌人是神明。

  仁慈博爱,全知全能的神。

  神既不给予,也不回应,一切都归于神,世界上最大的守财奴。

  “唷~”

  C.C.懒懒回头,精致如人偶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表情,那双琥珀偏金的眼睛因为从下往上看的缘故,落了浅淡的阳光和深绿的树叶,恍恍惚惚有种飘渺如雾如烟的幽绿色,好似下一秒就会有青草般的精灵从这双眼眸中摇曳生姿而来,一脚踏进残雪中,迅速融化成水,在地上蜿蜒缠绵如春草春雨。

  发出声音的人反而愣了。

  然而这个绿发的少女却只是保持着仰头回眸的姿势,像是被暂停般地等了等,见这突然出声的陌生人不说话,便又把头转了过去,盯着视野中的某一点某一块,继续出神。

  没一会儿,C.C.感觉到身边有了动静,却是那人坐到了长椅另一边,大大咧咧地靠在椅背上,那架势真是摆足了,不能更气派,几乎给了C.C.一种此人坐在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一样。

  虽然有好奇的情绪一闪而过,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十月嫩枝会因为一滴露水颤颤巍巍,可是经年老木却连狂风暴雨也懒得在意。

  “你在看什么?”

  坐在身边的人突然问道。

  C.C.没闲心理会,便当做没听到。

  “我刚回来时也到处逛,一半是因为无聊,一半也是想看看现在的世界有什么变化。”

  C.C.心中一动,终于又瞥了身边的人一眼。

  这个既没有人的眼神,也没有非人的眼神的少女连声音也带有一种介于人和非人之间的微妙感,可是若要细细去寻,且不说太过抬举,也没有必要。

  “只是在发呆而已。”

  少女如此说道,明显的不欲多言。

  可是他却像没有意识到一样……不,与其这么说……他根本没把少女的自我意志放在眼里,一切都凭自己高兴。

  “在想什么?”

  C.C.听得身边那个陌生少年问道。

  与其说是好奇或者没礼貌,倒不如说对方也只是兴之所至所以才坐在了这里,对身边的人搭话聊以解闷。

  这种和“认真”这个词打不上关系的态度让C.C.不再那么反感,半是戏谑半是嘲讽地说:“想要不要把神杀掉。”

  坐在旁边的人似是愣了一下,随即捧腹大笑,笑完了,他也不知道是真生气还是假作样,半怒不怒地说:“你撒谎。”

  C.C.下意识地就要反驳一句那又如何,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意思,便耸了耸肩,显然是“你爱咋说咋说,懒得搭理你”的样子。

  对方没反应,少年也觉得无趣,不由撇了撇嘴,又往后靠着,一副百无聊赖的大爷样儿。

  少年本是注意到了少女脚上的鞋子上的魔术气息,就漫不经心地随意看了一眼,谁知道竟然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少年此刻不过十三四岁,正是最爱玩爱闹的年纪,那天性中、经历里增长起来的扭曲开始作祟,把人弄得面目全非。

  正是最爱玩的年纪,偶然间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便像嗅到了鲜血的鲨鱼一样提起了兴趣,打着光阴无趣,拿来解闷的念头叫了少女一声。

  可是在触及少女眼眸的时候,少年立刻就改了主意,或者说没了兴趣。

  虽没有原野上的花朵般弱质纤纤娇艳动人,然同为美景之一,那蔓蔓野草亦有其意趣所在,只是拿来充作丑角却是不便,倒不如静静地观赏着,打发着无聊的时光。

  一段短暂的宁静时光。

  “神那种东西,不用你下决心去杀哦。”

  这句话让C.C.再次瞥了少年一眼,却依旧没有谈话的兴趣。

  但是没关系,少年的人生里从来还没有在意他人看法的时……或许有,或许无,不过此时此刻是绝对没有,所以少年根本不在乎少女的反应,自顾自地用随意到近乎潦草而不讲道理的语气诉说着,倒像是他自己来了谈兴,也不在乎带了耳朵的人想不想乖乖当一个听众。

  “因为我早就把他们赶跑了嘛~”

  略带点儿得意且不屑的语调,那说得好像真的似的态度让C.C.恍然大悟。

  哦。

  原来是个中二病。

  既然是中二病,那就无所谓了。

  C.C.也靠到了椅背上,手指习惯性地梳理着把玩着自己的发梢,“只是赶跑还不够,甚至杀掉也不够,得彻底打败才行。”

  “哈哈哈哈……”少年又笑了出声,却不似之前嚣张,仿佛只是纯粹地因为少女的话感到开心,“小姐姐的表情可不像会说这种话的样子啊,明明是在恐惧吧,仅仅是下决定就很恐惧了吧,毕竟是相当了不得的神明大人呢~”

  话尾的那个词被少年清脆的嗓音压得低沉晦涩,扑面而来的蔑视和嘲讽竟让少女心头一惊,有一种即将被什么危险的东西抓住的不祥预感。

  可是等这迅如闪电的思绪从脑海中溜走,少女却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敷衍般道:“没办法啊,虽然害怕,但是既然必须要做的话就只能做了吧,换个角度想想的话,弑神听上去不是很酷吗?可以增加时髦值不说,一不小心赢了的话还真能达成愿望,输了也差不到哪儿去,真是无本万利,不干的人才是傻子。”

  少年在这一瞬间才真地开心了,但是他却没有笑出声,而是陷入了难得的犹豫之中。

  虽说这个年纪的少年已经开始追求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愉悦之道,可是用来取乐之物和用来观赏之物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雄狮会无聊地玩弄猎物的血肉,却不会把带来阴凉的树撞倒。

  更何况……

  若是娇花,那么凋零亦是美景,可若是春草,那么枯荣便不足道,甚至令人生厌。

  在少年短暂的犹豫时光里,少女外套里刚买不久的手机响了。

  C.C.拿出手机,站起身走开几步,直接接通了电话,嘴一张开,就把尚在犹豫的陌生人的注意力吸引了。

  “干嘛?”

  娇矜的,不耐的,仗着对方不在眼前所以猖狂的声音,那声音里的活泛气儿一出来便氤氲出春意融融。

  最重要的是——

  这不是介于人与非人之间的声音,而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人,含有人的感情的声音。

  “证件办好了?回去没?订的家具到了需要人签收。”

  少年的听力很好,即使并非有意偷听,话筒里传出的声音也清晰地传入耳中。

  少年看到刚才还面无表情如人偶的少女眉梢一挑,下巴一抬,唇角一勾,理直气壮地说:“正在吃披萨,没空。”

  洛山高中,站在僻静无人的转角打电话的鲁鲁修额头蹦出一个十字,“披萨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吧!现在给我立刻回去!不然你以后都别想吃披萨了!”

  “可以是可以……”少年看到完全没把通话对象的“威胁”放在眼里的少女笑得鲜活,带着一种气定神闲的得意,“不过我刚刚看上了一件衣服,样式挺简单的,我待会儿把图发给你,我今晚就要看到。”

  “不要开玩笑了!想要衣服就给我自己去买!我是裁缝吗?!”

  “不要这么气急败坏嘛鲁鲁修,鞋子都做了,一件两件三件……几十件衣服什么的不是小菜一碟嘛?你也不想洗衣服吧?”

  C.C.:可把我牛逼坏了,叉会儿腰。

  鲁鲁修:你还是回去时之政府吧。

  “不要胡说八道了,我这边忙得连喝水……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为什么你能那么清闲啊给我好好做事你这吃闲饭的!”

  “我拒绝,再说了我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吧,让他们明天再送不就好了。”

  “为什么我不得不接受看一晚上缺了一半的书柜的折磨啊!混账披萨女!”

  充满了感叹号的通讯被鲁鲁修气愤地挂断了。

  你别说,之前因为脑内通讯的特性,一直被单方面挂断通讯的鲁鲁修还真地感觉到了一种“终于以牙还牙了”的爽感。

  C.C.倒没有像之前的鲁鲁修一样气愤,反正被她气到挂电话就代表输的人是鲁鲁修,她作为又一次胜利的人当然没有必要因为输家的撒气行为生气。

  (还是早点回去吧……)

  C.C.心情不错地想。

  少女准备离开了,她并没有和依旧坐在长椅上的陌生少年告别的意思,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算不上相遇,更谈不上离别。

  但是少年却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不再靠着椅背,前倾了上半身,捧着脸的少年相貌介于男孩和少年之间,所以做出这种刻意卖萌的动作也不显违和,相反地还有一种天真可爱的感觉。

  “哎~~~小姐姐喜欢吗?打来电话的人。”

  C.C.不解地蹙眉,“什么?”

  少年动作幅度不大地晃着脑袋,笑着说:“不是都这么说嘛,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会喜欢让自己笑的男孩子,小姐姐刚才笑得很开心呢,简直像要开花一样。”

  这是什么鬼比喻……

  C.C.眼中闪过一抹嫌恶的情绪,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不悦,“这跟你没关系吧。”

  少年闻言放下手,站起身,手插在裤兜里,三两步走到C.C.身前挡住她的去路,依旧笑得纯真又可爱。

  “告诉我嘛,一直看着无聊的风景很无聊啊,无聊得都想闹出点儿动静了,告诉我我就让开~”

  C.C.这回是真地冷下了脸。

  绿发金眸的少女冷眼注视着笑容不改的少年,须臾,少女收敛起情绪,无奈又不耐地说:“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小鬼,我比你大得多了。”

  还小姐姐……按岁数你都该叫我祖先了。

  C.C.不耐烦地想。

  少年闻言,眯起了圆溜溜的大眼睛。

  在C.C.以为这个野生中二病自来熟还要继续纠缠时,少年却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笑眯眯地让开了路。

  C.C.顿了顿,收回视线,抬脚离开。

  还没走出十米远。

  “算是难得的赏赐哦,如同春草般的小姐姐呀,挑衅自己所不能挑衅的存在,背负起自己所无法背负的重担的话,不仅无法达成愿望,连仅有的重要之物都会失去哦。这可是我仅有一次的心血来潮,你最好牢牢记住。”

  C.C.脚步微顿,继而回眸,纤长的睫羽在寒风中颤抖,如同缺了翅膀的蝴蝶。

  蝴蝶缺了翅膀要怎么飞呢?

  飞不起来的。

  “重要之物?我可没有那种东西。”

  话音刚落,少年又笑了。

  C.C.又皱起了眉,每当这个人笑出声,C.C.都会感到一种异常厌恶的扭曲。

  “嘴硬的小姐姐真可爱呢!不过既然是春草的话就理当如此!若是花凋则惹人怜爱,但是春草枯败的话就只会叫人作呕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好好欣赏的,小姐姐失去重要之物时候的绝望和凄厉,那种时候流下的泪水,肯定和清晨的露珠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吧。”

  C.C.冷笑一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荒诞可笑的话一样冷漠而不屑。

  少年一怔,就听得如春草般坚韧又脆弱的少女声线清冷,一字一句,吐露着只有最年老的那棵树中最年老的那圈年轮才知晓的道理。

  “春草可不会枯败。”

  长发及腰的少女逐渐远去,在视野中逐渐缩小,金发红眸的少年双手插兜,站在原地,望着少女的背影,慢慢地勾起了嘴角,那原本清澈无邪的眼睛里汇聚了乌云般的扭曲,正中央漆黑的瞳孔竖成一条直线,细看去,那分明是不可直视的深渊。

  春草不会枯败。

  那么枯败的东西是什么?

  少年从胸腔深处挤出一声狰狞的笑声。

  不是很简单吗?

  枯败掉的东西——

  就不是春草了呀~

  少年一直注视着少女的背影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然后才重又大马金刀地坐到方才少女坐着的位置上,抬眼望去,入目的尽是无趣之物。

  “你在看什么?”

  金发红眸的少年又一次重复这个问题。

  之前他没有得到答案,在少女离开的现在,他更不可能得到答案了。

  然而无妨,因为答案早就在他心中。

  冬日里不甚热情的阳光抚摸着少年的发,那金黄的发丝比阳光还要耀眼灿烂,那明亮如红宝石般的眼眸隐隐透着一丝不祥的血色,

  即使判定了这景色的无趣与庸俗,可是少年依旧注视着这片景色,因为他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想要找些新乐子,却因为那双眼中或许会走出属于森林的精灵而犹豫,待要放弃,偏偏又发现那双眼里还有坚硬如矿石的光。

  虽说犹豫不决不是王的作风,但是仅仅如此便能打发时光,既然如此,那么也无需在意。

  虽说知道自己最后的决定会是什么,但反正闲极无事,那么慢慢来,尽兴地享受每一丝愉悦也未尝不可。

  万象之王的眼神逐渐变得湿滑而扭曲,那正中央的瞳孔漆黑又污秽,蕴藏了无限大恐怖,无论什么痛苦都能落入其中,连声回响都听不见。

  因为是见证一切之人,拥有一切之人,所以很少有值得认真对待的东西,更因为习惯了不认真,所以即使遇到应该认真对待的存在,也没有心情打起精神,散漫而无聊地在这庸俗且无聊的世界里独自闲逛着,明明是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却只能一直看着……

  没有得到答案也无所谓,因为少年知道少女看到的是和他看到的一样的东西。

  或许具体说来又些许区别,但是本质上却无不同。

  介于人和非人之间的存在,虽然有趣,但要大张旗鼓地寻摸,却又显得过于隆重。

  说到底是没了心情。

  年轻的王者半闔起眼睛,倦怠地回忆着过往,任由情绪随意变化。

  让王陷入往事本是重罪,但因那往事鲜艳,那么赐下厚恩亦无不可。

  总还要……

  留着这期待看那春草枯败的一幕。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可救药的愚者啊,便容许你当个丑角来愉悦本王吧,杂种!”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有疑问,放心会解惑的,只是不是这章 23333

  金闪闪出场!

  顺带一提,如同原野上盛开的花朵,是幼闪喜欢的类型,所以用这个来做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