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善逸醒来时,已经是中午的事情了。

  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外面的风吹进来令窗帘扬起,而阳光透进来照在他们身上,撒下一片暖呼呼的投影。我妻善逸带着两分睡意转头看,发现他隔床的灶门炭治郎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那床铺得非常平整,平整得就像没有人待过这里一样。豆腐块叠的干净利落。床单上一根头发都见不到。

  他想到这里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心想着不愧是炭治郎啊。明明同是在长身体的年龄,贪睡的时候,但他总能表现得比所有人共出色一点,更妥善一点。这大概就是他口中长子的风度吧。

  “话说回来,你这只猪到底昨晚什么时候睡的啊!!!快给我起床啊!!”我妻善逸踹了嘴平伊之助一脚,抓狂地说着:“你怎么还在睡!倒是快点醒过来啊!!”

  猪头套鼻子里的泡泡啪叽一声碎裂:“唔?!叫俺干什么!唔,是肉的味道,要开饭了吗!!”

  “问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我不叫你你就不打算起来是吗!!!”我妻善逸冒着黑气,“你昨晚到底偷听了多久啊!!!”

  “这怎么能叫偷听!”嘴平伊之助一个旋转跳跃就来到了床上,他一身正气地说,“俺只是还没睡着而已!”

  “那你干什么还打呼噜!”

  “俺想打就打!”

  我妻善逸一巴掌过去,冷漠地说:“哦,我也是想打就打了。”

  嘴平伊之助气地蹬脚底下的床,反手掏出两柄长刀,大叫一声:“你是在挑衅本大爷吗!!!”

  因为中毒而缩水了一点的我妻善逸完全没在怕的,他直接回瞪回去:“就是啊怎么样!”

  “啊啊啊啊啊啊猪突猛进!”

  屋子里的乒铃乓啷声响了好久。

  打累了,这两小伙子才躺下来。半晌,嘴平伊之助又坐起来,他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你们两个是认识是吗?”

  我妻善逸:……

  懂了,这头傻猪就是不明白状态。他根本就没听懂昨天晚上的那些话!

  ——不过这样也好,昨天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尴尬得要命,真是的,这种煽情的话竟然会从我口里说出来,太难堪了……

  我妻善逸还在这边胡思乱想,却突然听见嘴平伊之助吐出一句话:“既然他是被柱带过来的,那他一定也跟柱一样强吧?而且他还不是鬼灭队的队友……这样说来俺只要跟他打一场,就能确定俺和柱谁更强一点了!!!”

  随着话语的行进,伊之助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满腔的情绪也越发的激昂。到了最后,他话语中满满的兴奋已经溢了出来。这只猪快乐地高呼一声“猪突猛进”,拿起双刀直接冲了出去。

  我妻善逸抓狂:“给我回来阿喂!!!”

  金发少年抱起衣服有些长的下摆,也跟着追出去了。

  。

  灶门炭治郎不知道去哪了,他们两个找了一圈没找着,最后还是一个路过的鬼杀队剑士告诉他们,灶门炭治郎在蝶屋治疗室坐诊。

  “哦所以他是个医生啊!虫师原来是医生的意思是吗!”嘴平伊之助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道:“那他还一直说些我听不懂的内容。直说不就好了吗!”

  “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开口就说自己是山大王吗!!!”我妻善逸气得跳起来一巴掌扇向他的头,“给我仔细听好了,虫师不是医师!”

  嘴平伊之助嫌弃:“你好吵!”

  “你以为这是怪谁!!”

  两个人闹哄哄地走向蝶屋。

  刚踏进屋子他们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蝶屋里太安静了,空气都像是近乎凝固了一样。

  数十个鬼杀队的剑士战战兢兢地站在蝶屋里排队,看他们的样子——与其说是在排队等诊断,倒不如说是罚站来的恰当一点。他们看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让前方的什么人不要注意到自己,或者是干脆赶紧逃出这个地方。

  这景象弄得神经粗大的一人一猪都不由得都有些疑惑。嘴平伊之助挠挠头,向前张望一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却被旁边的剑士一把拉回来。这剑士满脸冷汗地半蹲下来用气音跟少年们交流说:“没看见前面会诊的那人是谁吗?!”

  嘴平伊之助:“谁啊。”

  “是炎柱啊!炎柱啊!!!在柱面前就请慎重一点好不好!!!”

  我妻善逸听闻后偷偷向前瞄。

  他既好奇炎柱是什么样的,又有些好奇炭治郎跟柱之间会有什么往来。

  而灶门炭治郎就坐在正前方。他常年背着的那个箱子被卸下,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而他此刻在对面前的炎柱说着些什么。他的嘴巴张合,声音其实不是很大。但我妻善逸能听得清清楚楚——他天生就有超乎常人的听觉。

  那少年虫师将眉弯成了软软的新月,而那双红宝石眸子也微微眯起,他笑着说:“炼狱先生,您很健康哦。请继续这样保持下去。”

  这口吻倒是真的很像一个医师了。我妻善逸从来不知道灶门炭治郎有这个技能。

  但他转念一想,他与炭治郎也只是相处了几个月不到。他对这位少年虫师的了解也就只是一个流浪的幽灵朋友而已。

  是的。我妻善逸相信虫的存在,儿时的他也相信自己会在虫的作用下孤独地死去。但即便如此,他却始终觉得……啊,炭治郎可能就是残留着什么执念的幽灵孩童。

  所以我妻善逸从未想过会再遇见灶门炭治郎。他真的以为灶门炭治郎会成佛会入轮回什么的——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对方还活着’这件事。

  背对着我妻善逸的炼狱杏寿郎爽朗一笑,他说:“我啊,虽然对你的身份仍抱有疑问,但是主公说你是他的朋友,我决定还是选择信任你了。坐在这里一上午一定很辛苦吧?谢谢你帮大家诊断暗伤。”

  这么直接地说出口没关系吗!这还是公共场合唉!而且还是在当事人面前!就算怀疑也不要这样说出口好不好!!我妻·昨天还直接当人面刀剑相向·其实自己更直球一点·善逸倒吸了口凉气。

  而直面这话的灶门炭治郎有些哑然:“你们怀疑我才是正常的啊,其实我是不介意的。”他沉吟一会组织下言辞,抬头对炼狱杏寿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身为鬼杀队剑士的你们和身为虫师的我,我们都是走在一条道路上的人。所以其实是不用向我道谢的。能帮上你们我也很高兴。”

  这回轮到炼狱杏寿郎沉默了。

  鬼灭队和虫师都是未得到认证的职业。是的,无论是鬼还是虫,竟然都只是山陬海澨的传言。鬼灭队的人本就稀少——毕竟是重重选拔上的,可虫师相比鬼灭队剑士从数量上来说却更是寥寥无几。

  至少,从来没有柱直面过虫师。也许有些人听到一些什么传闻,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虚虚实实之下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所以无论是山主,还是什么其他关于虫的话题,大部分柱其实都是当故事来看待的。

  可是即便如此,走南闯北,经常四处执行任务的炼狱杏寿郎有时也会不禁想:这世间的灵异事件又到底有几个是真的?如果连吃人的恶鬼都存在,那其他的事物是不是也存在呢?

  他凝视了一会面前的少年,说实话,那少年与他对比之下只能称为男孩。肩背很瘦削,看起来弱不禁风,感觉有那么些营养不良。他的眉目也清秀得很。看起来似乎还只是个青涩的孩子。

  但是为人处世上却意外地老成。

  听说他和主公六七年前就认识了?是从孩童时期就成为了一名虫师吗?听说还是非常有名的‘行走的山主’。是在流浪的同时去努力帮助别人吗?

  明明还只是个孩子啊。

  炼狱杏寿郎自己有一个弟弟,他是个疼爱幼弟的兄长,所以每次遇见比他更小的人时,他总会忍不住想照顾对方。

  他想:眼前这少年明明孑然一身,却能出事这么圆滑周到……想必一定是经历过很多故事吧。

  炼狱杏寿郎心中暗自叹息一声,面上却是和以往一样的笑容:“你先忙吧,这里还有些人需要你。但是如果不介意的话,晚上来我这里吃顿饭怎么样?说实话,我其实对虫师有些好奇。”

  有些话在这里并不适合讲,而他也并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公然去探访对方的过去,寻觅对方的**。

  但是他如果不去做,另一些手段比较极端,思想比较激进的柱则可能会做下一些更为不恰当的事情。

  他想:似乎还是由自己出手试探一下比较好。

  “当然不介意了。相反,我非常期待。”灶门炭治郎朝他露出了一个充满阳光的微笑,“我就不送你了,请慢走。”

  一旁的剑士们愣愣地看着他两,这时候他们没有因为柱的存在而紧张害怕地发抖了,而是脑海有些空白地想着——这两人的笑容简直能令整个屋子都熠熠生辉。

  就像两个小太阳一样。令人不自觉地……心生向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开始的打算是先遇上蛇柱,但是我写完一段之后还是觉得大哥更好一点。啊我真的好喜欢大哥!

  蛇柱的话两人会针锋相对很久,放个小小的对话片段:

  “您很健康,伊黑先生。请不用担心,您和您的伙伴们都非常健康。”

  “这样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蒙骗主公的,但我知道你想耍些小花招,我警告你,就算旁人不注意,我也会盯着你的。”

  “在几位柱面前,我怎么可能做出不得体的事情?您说笑啦。”

  “呵,还想蒙骗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可没听过虫师这职业。官方中就从未出现过这个职业。”

  “是这样子的吗…好巧呀,我也没听说官方承认鬼杀队这个职业呢。”

  差不多就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调调x

  ②我要狡辩一下昨天为什么没写,因为我没想到要调休啊!如果不是调休我昨天就写完了对不对!

  说句题外话,嫩牛五方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