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斯塔克很想问问那个小头目这个世界的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但一旁的布鲁斯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他干脆利落地把审问对象打晕了过去，捂着腹部的伤口，靠在集装箱的边上艰难地喘/息了一会儿, 然后强撑着身体, 一步一步地走向城市的方向。
“你这样不行的, ”奥利弗皱眉道, “蝙蝠侠, 最多再过十五分钟, 你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晕倒。给我实体, 我可以帮你——”
“不用, ”布鲁斯冷冷道，“这不算什么, 不劳操心。”
奥利弗被噎了一下, 托尼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是想要说些讥讽的话语, 但看到蝙蝠侠紧抿着的苍白双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都以为，蝙蝠侠说这话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他们拥有身体自由活动, 但其实, 布鲁斯只是不想在搞清这个世界的情况之间，就贸然让奥利弗和托尼出现在人前。
虽然现在附近空无一人, 但作为一位拥有七颗卫星的亿万富豪，布鲁斯从不会掉以轻心。
深夜。
哥谭破败的街道上, 黑暗骑士的身影出现在了废墟之中。
他一脚踹开紧闭的药店大门, 熟练地用镊子取出伤口中的异物，然后像是没有痛觉一样，面不改色地用酒精清洗好伤口, 最后进行包扎——整个过程中除了呼吸粗重了些，没有发出哪怕一声闷哼。
“我承认你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托尼在看完布鲁斯给自己上药包扎的全过程之后，忍不住心情复杂地说。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布鲁斯回答。
成功止血，他的状况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些，至少呼吸的频率终于恢复了正常。布鲁斯坐在店内休息了一会儿，从万能腰带里掏出一小粒金子，放在了药店的柜台上。
奥利弗望着蝙蝠侠在夜色中沉默前行的背影，压低声音对托尼说：“这就是为什么蝙蝠侠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没有之一。”
亲眼目睹了一晚上的夜巡，托尼的态度也有所软化，但小胡子富豪嘴上还是不饶人的：“追星使人盲目，奥利，蝙蝠侠可不会专门给你开个演唱会什么的。而且你可别忘了，咱们这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想想布鲁斯！”
奥利弗：“这个我当然不会忘。”
蝙蝠侠是他最敬佩的人没错，但要论亲疏关系的话，奥利弗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布鲁斯。
“斯塔克，”走在前面的蝙蝠侠忽然开口道，“刚才那个人说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这个世界的你很有可能与英雄们并非同一阵营，所以我暂时不能让你出来。”
托尼漂浮在半空中，难得用还算心平气和的语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抗议也没用。不过你现在究竟要去哪儿？”
“我在哥谭的一处安全屋，”蝙蝠侠回答，“这座城市现在的状况你们也看见了，我需要一个能够安全获取情报的地方。”
“可你怎么确定这个世界的你就是可信的？”
“我不确定，”蝙蝠侠淡淡道，“就是为了预防会有这样的一天，所以我在哥谭安置了一栋完全没有任何监控、数据也没有录入蝙蝠电脑的房产，里面的武器和电脑配置都是最顶级的。”
托尼憋了半天：“……哇哦。”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未雨绸缪了——不过按照巴顿他们的说法，他已经到达了“被迫害妄想症”的境界。但在看到蝙蝠侠后，托尼才发现自己那点儿准备最多只能算是毛毛雨。
他想，他可能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正联内所有人在见到蝙蝠侠心情不悦时，都会表现出那么一副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也准备了同样的一栋安全屋。
布鲁斯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房间，整座安全屋从外表上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复式小楼，但当他把书架上第三排第四列的书按下去时，一间密室缓缓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掩着石梯一路向下，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足以装备一个排的重型火/力，一辆小型的蝙蝠摩托停在密室的角落里，正中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是三大块电脑屏幕，蝙蝠侠熟练地拉开椅子坐下，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查阅起了这个世界的情报。
情况和他想象的差不多——这个世界的斯塔克很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人，他依靠绝境病毒从人民身上牟取了大量财富，然后用自己的影响力和权势操纵国会，玩弄法律，将这个社会的秩序搅得一团糟。
一旁的托尼看着屏幕，脸色逐渐变得铁青：“shit！我开发绝境病毒才不是为了这个！”
“武器本身并没有善恶之分，”蝙蝠侠说，“但是斯塔克，你得告诉我你的研究究竟进行到了哪一步。我发现这个世界的斯塔克集团对绝境病毒的开发方向似乎与你不太一致，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你怎么知道不一致的？”
“……”蝙蝠侠诡异地沉默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总之，在找到起源之石的下落前，你的存在绝对不能被这个世界的斯塔克知道。”
托尼瞪着他，这家伙肯定入侵了他研究所的内网！
但是看着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新闻图片和标题，他也不得不承认，蝙蝠侠说的是对的。
“要不是布鲁斯拦着，我早就把蝙蝠洞的电脑黑一百遍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蝙蝠侠发出一声莫名愉悦的轻笑，然后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情报搜集工作。
他能感应到起源之石的方向，但具体的位置却有些模糊不清，似乎是被某种东西隔开了一样。布鲁斯不得不考虑到它已经被人发现并进行了隔离封闭处理，这将大大提高他们寻找它的难度。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这个世界少了很多人。
这里没有正联，复仇者更是无稽之谈，而那些无论发生什么灾难都会第一个挺身而出的英雄们，巴里、哈尔……也统统都不见了踪影。
至于卡尔，他似乎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至少，布鲁斯没有在网络上找到任何一条有关超人的消息，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新闻，也完全不存在关于他的任何描述。
除此之外，亚马逊公主和海王还成了敌人，亚特兰蒂斯、亚马逊和陆地上的国家陷入了一场旷日已久的战争。斯塔克集团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大发战争财，把整个国家拉入了更加痛苦的深渊之中。
“well，这个世界实在是……”
就连奥利弗也被这些情报震撼到了，他看着屏幕上戴安娜和亚瑟目露杀气兵刃相向的卫星照片，实在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沉迷于尝试挑战中央公园冰淇淋球记录的亚马逊公主，和总是声称自己不会和鱼讲话但爱好竟然是与餐厅内的龙虾聊天的闷骚海王，亚瑟·库瑞。
他之前一直以为，亚瑟是为了宣传海洋环境保护才加入正联的呢！
“实在是糟透了。”蝙蝠侠沉着脸替他把话说完。
怪不得，他想，哥谭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托尼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出声，这会儿，他突然问道：“那布鲁斯呢？”
蝙蝠侠像是愣了一秒，然后安静地回身敲下了回车键——
这个世界的韦恩夫妇活下来了。
但布鲁斯·韦恩在八岁那年，就死在了哥谭的小巷中。
对于这个结果，布鲁斯竟有一种长吁一口气的冲动，随之而来的是几乎让他大脑眩晕的激动和狂喜——哪怕这个世界已经烂成了这样，哪怕这个世界的他甚至都还没有机会长大，布鲁斯都还是由衷地羡慕对方。
他的父母还活着！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但很显然，这个房间内的其他两个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在看到这则几十年前的新闻后，托尼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恐怖起来，奥利弗的脸色也很难看，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内心的愤怒，告诉自己这只是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他们世界的布鲁斯还活得好好的呢。
就在三人各自沉思的时候，突然，密室内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布鲁斯第一时间调出了监控，发现是有人闯进了这间安全屋，而那个黑影看上去还十分眼熟——他瞬间反应过来，来人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但是这个世界的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比起布鲁斯，对蝙蝠侠真实身份一无所知的托尼和奥利弗表现得就要正常多了，奥利弗甚至还调侃了一下这位异世界哥谭骑士独特的“拜访”方式：“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蝙蝠侠永远都是蝙蝠侠。”
作为回应，布鲁斯沉默地从万能腰带里掏出了铁拳套。
奥利弗闭上嘴巴，和托尼对视了一眼，带着疑虑问道：“他有什么不对吗？”
“我希望没有。”布鲁斯回答他。
他走到密室的入口处，听着从那一头传来的细小动静，行动时披风摩擦的声响、黑色皮靴踩在地板上的轻微声音，还有那正常人耳几乎无法分辨的悠长呼吸声……
“你是谁？”蓄势待发的布鲁斯站在紧闭的门后，用艰涩的声音问道。
他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接下来是两秒钟的寂静，但在布鲁斯的感觉中，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外面传来了和他一模一样的低沉回应声：
“I\'m Batman.”
密室的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一位高大、沉默、浑身带着凌厉杀气的蝙蝠侠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他的打扮与布鲁斯几乎别无二致，但气质看上去要更加苍老沉郁一些，手中握着的枪稳稳地对准了布鲁斯的额头。
“现在，轮到我提问了。”
他紧盯着浑身僵住的布鲁斯，用粗粝可怖的嗓音厉声质问道：
“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的风格比较沉郁，刚回来还需要找找感觉，明天争取多码一点儿。
无奖竞猜：众所周知老爷非到万不得已从不用枪，所以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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