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前辈到底要做什么?”

  幸村没有回答后辈的疑问,因为当他发现的时候,场上已经有了结果。

  越智的触感失灵了。

  他的回击拦网落在自己的场内,手中的球拍变得非常失真。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状况,因此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冷静。他接下来不断地尝试回击,却不仅仅是之前那种小儿科的视觉失灵,他的手中所有的空间距离判断,压感控球全都失误——

  “Out!30:15!”

  “Out!40:15!”

  “一盘结束,7:5,迹部仁王领先!”

  他给迹部施加的精神压迫,被仁王全部反击到自己的身上了。

  ——

  “迹部……”

  场外的冰帝部员正沉默地盯着自己的部长,从第一盘结束回到场边休息,这个少年就一言不发地撑着椅子闭目养神。

  他们没有去打扰他,被搭档帮助的确是双打的一种合作,但是以迹部自己的力量没有突破精神暗杀,本身就是一种失败。他们甚至想到两年前迹部和幸村的那场比赛,同样是输在心理压力上,那一次直到最后,迹部都没有成功冲破阻碍。

  他们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那个人,幸村正在低头询问着仁王什么。一旦离开了球场,仁王就恢复了原样,他们看上去有很多相似点,身材相仿,同样都是精神力选手,只是一个似乎更喜欢玩弄对手,另一个则从来不给别人任何机会。

  那么他们使用的灭五感是同样的东西吗?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只有两个,而现在其中一人正在非常严肃地蹙眉审问另一个。

  “……剥夺触觉只是计划外,要不是想到了比吕士我才不会帮迹部那家伙呢。”

  “你如果想要坚持到第三盘,就不要继续使用精神力的好。”

  “幸村,这本身就是悖论。”仁王满不在乎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要是等到第三盘才赢下来,我又何必幻影成你呢?早就用手冢可能会更轻松一些。”

  “你明知道手冢的零式和领域都撑不了那么久。”

  “噗哩。毕竟悲壮的比赛可没什么好看的,就算赢下来也太狼狈了。”

  “仁王。”

  “抱歉,幸村。”他打断了幸村的劝阻,“你作为教练的指导我一直都是信服的,只是这一次,我一定要坚持用你的幻影和毛利前辈打一场。”

  他转过头,对面正在恢复状态的那个红头发少年的眼神被捉了个正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仁王几不可见地露出一个狡猾的笑意。

  谁会想到,明明是前辈,你却心心念着想和后辈打一场球呢,毛利前辈。

  他想起就在刚才印到他脑海里那个画面:看着自己幻影的“幸村”露出那么怀念开心的笑容,居然就是一直喜欢捉弄自己,和文太三个人打闹的那个前辈,任谁都会不想让对方失望的。

  “幸村,你还记得我国一打入正选的那场校内选拔赛吗?”仁王伸手捋捋自己湿漉漉的发丝,转过头看着幸村的眼睛,“我是以小组第二的成绩入选的,而唯一赢了我的,就是毛利前辈。”

  他以前还觉得输给前辈并不丢人,可是看到真田还有柳也赢过那个偷懒的毛利,这才觉得忿忿不平起来。

  我可不比那两个人差,为什么一次都没赢过他?

  他想起曾经在球场上因为赢了比赛而高兴得扔掉球拍的自己,又想到进入正选队伍之后被幸村和比吕士惯坏了的懒散脾气,不由得偷偷瞪了身边这个人一眼。

  “什么毛病?”

  紫发的少年不解地蹙眉望着他,仁王在心里笑出了声,移开了放在幸村身上的眼神,低头看着他帮自己整理球拍柄的胶带。

  “仁王,你若是有自己的打算也无不可,但是一定要赢得漂亮些。”幸村低声说着,递给他球拍,“我昨天看见了你和大石的比赛,很精彩。”

  他说着侧过头看了看听到这句话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的大石,笑了笑点点头,“你和任何人都能组成非常完美的双打,不可能和迹部就不行。这场比赛打到现在,我还没看见你们有多少配合。”

  “你们昨天的练习,应该不止这个程度吧?”

  他眯起眼盯了装作不知的仁王一会,叹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毛利前辈有什么想法还有我在,你只需完成自己的目标就够了。”

  仁王顿了顿,拎着球拍站起身。他走到了睁开眼盯着自己的迹部对面,扯了扯发尾扭过头去看球场入口。

  “接下来我不会再帮你了,就算丢了一盘也无所谓,你好好和你的前任部长算算账。”仁王嘲笑似的撇了撇嘴,“反正你擅长持久战对吧?”

  迹部挑起了嘴角,“啊嗯?你在说什么?”

  他提起自己的球拍大步走进了球场,迎面与越智对视。

  “本大爷怎么会让比赛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