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好像柳前辈也能做到的样子……”切原纳闷地接话,“为什么还能被看成那么厉害的奥义?”

  “因为领悟了它,就不需要人人都具备我的大脑了。”柳回答这个后辈的问题,“绝对预判球数,这种数据化的比赛必须超过人脑的极限,目前我是做不到的。”

  “唔……”切原点了点头,想起自己那次开启了无我之后进入的状态,“要是我自己有一个招数,同时开启了千锤百炼或者才气焕发会怎么样?而且,是不是这两个也能同时开启呢?一边加强攻击力一边预测球数,这样就是万全的战术了吧?”

  幸村和真田面面相觑,这种可能性他们以前都没有想过。或许潜意识里,他们都觉得三扇门是各自为政,也有强弱之分,但是切原提出的这个可能更接近于选手的本能,说不定,这才是无我境界真正的使用方法……

  “赤也。”幸村摸摸少年的头,轻轻叹了口气,“你是真的长大了啊。”

  切原不解地抬头,“这样说来的话……部长,那第三道门是什么?”

  幸村顿了顿,低沉着声音回答道,“天衣无缝之极限。”

  很多人都记得,十几年前在世界赛场上,那个传说中的人,唯一一个领悟了这个奥义的,被称为“武士”的人。柳的笔记本里,空白页上至今都没有更多关于这个绝招的信息,“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个奥义了,现如今,到底还有没有人能到达越前南次郎的境界,谁也不知道。”

  “远山金太郎。”丸井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名字,他想到在四天宝寺比赛中被称为关西王牌的那个孩子,“千岁好像说过,那个孩子是距离天衣无缝之极限最近的人。”

  幸村眯了眯眼,排除一切杂念,心无旁骛地打球,那个少年的比赛的确让人深受触动,仅仅学习了一年就有这样的天赋,说不定没有按部就班地学习,遵循野性的本能,这才是远山最大的武器。

  虽然,在自己看来,这些都太过天真,但看着录像时,他也不由自主地会被那个孩子带动起来。那是和自己截然相反的网球,却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等等,越前南次郎……他和那个越前龙马是什么关系?”切原睁大了眼睛。

  众人望着他,眨了眨眼。“你真的不知道吗,笨蛋赤也?”

  “动动脑子吧,我们之前看比赛录像时幸村不是说过了吗?那家伙是常年和强者练习打球形成的经验,显而易见了吧?”

  是父子吗?切原的眼睛里明晃晃的不敢置信。那家伙那么厉害是因为,一直陪他打球的都是“武士”?

  “既然是他爸爸,为什么越前还没有学会无我的三个奥义啊?”

  “你以为是教科书吗笨蛋也?”

  “先把英文学好再讽刺别人吧笨蛋也。”

  “前辈们不要把我的名字和笨蛋连在一起念!”

  经过中午的这番讨论,立海众都没有了准决赛放水试验后辈的心。先攻的单打三由柳生担任,他的对手起初试图封锁镭射光束,高大的阿根廷人对柳生身材的错估让他忽视了自己的防守。没有给对方任何攻击的机会,柳生几乎是用无懈可击的网球把对面的底线洞穿。

  尽管了解到己方的轻敌,双打二上场的组合再一次在立海的铁壁面前溃退。已经不再容许被敌人攻破壁垒的桑原自始至终都没有放过一个攻至底线的小球,他和丸井的默契配合,以及前卫在网前的高效得分率同样迅速地斩获第二盘的胜利。等到切原热身后回到球场,他要做的就是完美地拿下单打二的胜利,保送立海第一个进入决赛。

  “摘掉负重全力以赴,不要受伤。”幸村扫视了一下后辈神采奕奕的眸子笑了笑。

  “诶?部长不嘱咐我不要赤目吗?”

  “由你自己来判断,赤也。你不是说,已经不需要我们去引导了吗?”幸村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了这样的觉悟,至少也让我们看到你的蜕变才行。

  切原点了点头转身上场。和关东决赛一样,他担任的这个第三盘比赛还是让他被前辈们注视的一场。但是他不会再上演过去的历史了,柳前辈,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上场。

  眼前的选手高瘦的个子,金色长发下是一双冰冷的蓝眸。素有“冰人”之称的他球风冷酷残忍,切原提起注意力在底线站定。对方的发球相当犀利,不过早已习惯了和真田副部长与幸村部长的对打,切原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反手回击来球,很快对手就被调动,抓住机会攻击死角,切原拿下了破发的第一分。

  对手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切原也不予理会。按照这个人昨天的打法,开场不过是在互相试探,不过切原并不打算给他机会,在迎面而来的第二个小球就瞄准了藏兔座准备上网的脚下,高速平击的扣杀几乎砸在他步法的正前方。

  “0:30!”

  几球过后,首局破发的切原看着对面的人有点急迫的样子,心里也跃跃欲试。接下来,凭借指间发球拿下四球保发,又重复了这个过程后,对手终于守不住己方队友的压力,开始反攻。

  再次来到切原的发球局,发现自己的发球被接住,切原也并不在意,原本就是故意让对方接到的,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压力,被回击的小球带着凌厉的风势向他迎面而来,落地后在内角打转,弹起的瞬间如同炮弹一样瞄准了切原的躯干,直冲着他的胸腹袭来。

  不知何时用上的单脚小碎步帮助他迅速反应,向左弹跳,侧身,正手拉拍,借用肩膀为轴心伸展手臂,比起平时要更大的力量通过这样巧妙的方法施加给网球,在藏兔座不敢置信地眼神中,眨眼间就飞回了自己的半场。他下意识地跑去接球,小球落地弹起,却冲向了自己的腹部。

  被重重击倒的少年在球场地面滑动两步,手肘撑着地面,看上去就像他曾经的对手那样狼狈。

  怎么可能?

  我的十字架被,被破解了?!

  不仅场上的选手在发愣,场外的名古屋星德队员也不敢相信。这个藏兔座是他们一年级的王牌,在此之前斩获了无数胜绩,区区一个小个子,到底是怎么击回的?

  “说起来,这些人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们的实力啊?”丸井想了想这个由外国交流生组成的队伍,“他们不知道赤也的球风就敢这么惹怒他?”

  “这支队伍在中部大会上从无敌手,又有着自以为是的优越感,看不上日本的网球。”幸村解释道,“到现在,或许他们也该清醒地意识到,和我们立海的差距了吧。”

  比赛渐渐接近尾声,即使切原那之后没有再攻击对手的身体,藏兔座的意志力也开始崩溃了。站在球场对面,一脸不屑笑意的男孩看上去就像他们国家的一个小学生,然而到底从哪来的怪物力气?

  柳转头看向赛前还大放厥词的队伍,嘴角挑起一个弧度,“I can’t believe we lost to an island country……你们想这样说。”

  即使是面向世界,我们的网球也绝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