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我在苦恼网球,不如说我在苦恼接触网球后必然会接触到的人或事,但这些偏偏又不是能向母亲倾诉的。

  “……不,并没有。”我只好这么回答。

  真田弦一郎是祖父的老朋友也是老对手真田的孙子,他从小在家里的道场学习剑道,我们俩的关系虽然没有祖父辈那么差,但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步。

  我们的相处大多是被祖父们抛下,坐在一起相顾无言,最后决定各做各的事情。

  因为我聊天总是容易冷场,而真田弦一郎也不是善于交谈的人,所以这种安静地相处才是常态。

  在同龄人更喜欢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时候,我更喜欢在卧室里读书,就算是外出活动也更喜欢和祖父钓鱼或者和父母去爬山。

  母亲还担心我太过老成,但我看来这完全是正常的,毕竟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我已经成年许久了,和舅舅家的小孩一样在山里爬树捉蝉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就算我知道溪水里有小龙虾我也不会下去的大辉。

  好玩也不行,这不是理由。

  我坚称没有这回事,如果我真的接触网球我也相信我并不会和原著的手冢走上同一条路,我没有那种天才的资质,也不会出现什么奇迹。

  虽然后来我名为青峰大辉的傻表弟进了帝光打篮球并且被称呼“奇迹的世代”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决定下得太早,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

  作为手冢国光的几年并不是一场梦,我十分清楚这一点,我也将继续手冢国光的人生,徐凌的记忆只能是一场镜花水月。

  “网球,也许会去试试看。”

  我也好奇网球到底有什么魅力。

  但这不代表我会放弃柔道,祖父你能不能别拿这种看孩子叛逆的眼神看我。

  “国光,柔道训练不能荒废,既然你选择了网球,那就要好好坚持。”

  “是。”

  我只是尝试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小时候基本说什么都会去做,现在找到个爱好,全家人的表现都像我找到了灵魂伴侣。

  我一直认为我的父亲很称职,虽然我在祖父身边学习,同他相处的亲子时间比之前少了很多,关系也没有与活泼的母亲一样和谐融洽,但从我母亲说我想学习网球,第二天我全家就带我去了网球用品店,甚至父亲还在劝说我挑选球拍的那一刻起,我觉得父亲可能也关注过头了。

  “国光,这也是你父亲的心意,好一点的球拍也便于你学习。”

  我停顿的时间有点过长,他们以为我不想买面前这种,一向严厉贯彻节俭严谨的祖父甚至在劝我收下这款抵得上我半年零花钱的球拍。

  我记得球拍的好坏好像不会影响我的学习吧?

  我看向父母,彩菜妈妈劝我试试,而父亲的表情有点紧张,我咧嘴笑了笑。

  “……谢谢您,父亲。”

  我收下了。

  “国光果然很喜欢网球,平时就要多笑笑啊!”

  母亲扑上来捏我的脸,我不敢挣扎。

  失算了。

  也许是我表现的与平时太不一样,长辈们认定了我对网球很感兴趣,除了祖父会嘱托我不要忘记柔道训练以外,母亲更是开开心心把我送到网球俱乐部,让我开始了初学者的痛苦时光。

  挥拍真的好累啊。

  就算我能从记忆里知道手冢国光的绝招是什么,但也不代表我现在七岁毫无经验可言的网球初学者可以一步登天。

  从不抱有幻想的我在日复一日的网球柔道交替训练里挣扎。

  网球俱乐部也有安排比赛,但更像是初学者交流水平,同龄的人彼此都没有多厉害,进度最快的也只能打完一场七个球。

  我应该算体力好的一位,我勉强可以打完七球全场,但这并不值得骄傲,普通的打球方式不符合我的作风,我一向认为做就要做的最好。

  我的日记本逐渐开始往后来的训练表演化,把一天的训练的内容记下来,反复琢磨里面的不足,配合职业选手的录像和我的记忆,找弱点是我每天网球训练后必做的事情。

  网球,只要打到场地内别人接不到的地方就可以得分,那还有比场角更合适的吗?

  我抬手把球发出去,球砸到了对角弹出去,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一分就已经到手。

  那位手冢国光的想法应该是和我一样的,能一步做到事为什么要分两步来做,同理,我能发球得分为什么要来回跑动接球。

  虽然这种发球还不够完善还有余地,但目前已经足够。

  我十分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