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义正严辞地谴责道,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我承认,你的小花招成功勾引到我了。”

  陆景和噗嗤一笑,抓住她晃来晃去的脚踝,不顾梅菲的惊呼,把人从床上拖了下来。

  『嗯,我就是故意的。』

  他单手撑在床沿,俯下身。

  “有效就行。”

  梅菲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将手中精装硬壳的《安徒生童话》抛在一边,环住了他的脖颈。

  在尝试以前,梅菲从来没想到,与所爱之人接吻是一件如此让人愉悦的事情。

  不仅因为大脑奖励机制被激活而分泌的多巴胺、内啡肽和肾上腺素,还因为唇齿依依时、呼吸胶葛时,他们之间的距离无限缩小,几乎接近于零,好像灵魂挣脱了肉/体的束缚,成功相拥在一起。

  陆景和的日程从来很满,他能抽出三天时间离开未名市已属不易,过了今晚,便又要回去了。

  想到这里,梅菲的手指攥住他的衣领,希望能将他拉得更近一点,她的吻愈发热情,唇舌挑逗着他的唇舌,近乎放荡。

  陆景和并不惊讶,他了解梅菲,了解她的坦诚,她的直白和她的不羁。

  她不在乎世俗定下的繁文缛节,也不在乎旁人窃窃的辱骂非议,她好像拥有能看透一切虚伪表象、直达真实的眼睛。所以从不忸怩不安,从不虚情假意,从不徘徊犹豫、自怨自艾。

  如果是她的话,哪怕被指责成婊/子,妓/女,淫/妇,她也一定会看着那人的眼睛说出。

  “我渴望得到你的一切,灵魂与肉/体。不管是你为受难之人流下的眼泪,还是你无人亲吻的嘴唇,不管是你对新生婴孩展露的微笑,还是你空虚难耐的身体。”

  “我想要你。”

  她是如此赤忱磊落,将旁人都衬得卑劣起来。

  人类文明繁衍的时间太长,长得普罗米修斯盗来的火种已经奄奄一息,几乎让人被怯懦、封闭和恶意构成的严寒冻僵。

  而她仿佛一团意外降临人间的火,拥有烛天的热度,陆景和甫一见到她,便无药可救地被吸引。

  “触碰我,让我告诉你什么才叫爱。”

  她如此说道。

  所以他伸手了,尽管知道会被烧成灰烬。

  他无法拒绝。

  陆景和猛地放开了按在梅菲脑后的手,他抱起坐在床边的女人,将她抵在贴着大马士革花纹墙纸的墙上,手臂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喜欢这个姿势,因为此时梅菲双脚离地,不得不抓紧他的肩,不得不分开双腿,勾住他的腰。

  她失去了其他依仗,失去了所有退路,跑不掉也躲不开,不得不把他当成唯一的支柱、不得不把自己全部交给他,仿佛彻底被他掌控。

  能让他不停咆哮的占有欲得到满足。

  灼热激烈的吻发生的同时,梅菲的手指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肩颈游走,松松罩在陆景和身上的睡袍很快被她拨弄得垮掉大半,露出男人堪比古希腊雕塑的俊美肉/体。

  陆景和的身体则相当坚硬,骨骼粗壮,棱角分明,仿佛一层薄薄的皮肤之下就是健实的肌肉。

  那些肌肉随着她手指抚过而绷紧,像炉火边的石头。

  似乎是对新颖的触感感到好奇,她不断用指尖描摹着陆景和的脊椎,喉结,肩胛,锁骨,还有胸膛,有时甚至停下来捏一捏,或者戳一戳,有种孩子似的无邪和天真。

  陆景和忍了又忍,直到她手指游离的地方越来越低,跃跃欲试地想去摸他的腰腹时,他终于不堪其扰,一把抓住她到处点火的手指。

  “……别玩了。”

  他低声道,将头埋进梅菲的肩窝,耳垂绯红。

  梅菲睁开眼,惊讶道:“怎么,这也要收费?”

  陆景和似乎笑了,鼻息擦过颈侧敏感的皮肤,很痒。

  “当然。”

  “那陆总这次要什么?咱们按老规矩?嘴唇,脸颊,额头,脖子,还是手腕?”

  陆景和喉结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

  梅菲感受着男人滚烫的呼吸,惊奇又好笑地发现,精明强干、叱咤风云的陆总似乎陷入了某种莫名的害羞中,正在学鸵鸟,把脑袋埋在她肩上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