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万众期待的掉马。Pansy是个好朋友。Draco还是Draco。
正文：
那张假面消失了。
再次出现在Draco眼前的是那张有着乌黑头发和祖母绿眼睛的脸——不是别人，就是Harry Potter。
Draco颤抖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人——Potter，操，是Potter——Potter伸出手想扶住Draco的脸，但Draco后退了一步，他的魔杖依然对着Potter，尽管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他的声音还是破碎了，被逼到落泪的边缘：“你玩够了吗？”
Potter尝试了好几次，最后才说出口：“我很抱歉。”
他想再次靠近Draco，但Draco抬起了他的魔杖，摇了摇头，愤怒和羞耻让他整张脸通红：“别。”
Potter停下了，抬起双手，掌心朝向Draco，示意他并不打算做任何事。他脸上露出了明显受伤的表情，像一只被主人踢开的小狗。
Draco的心……可以说是轻颤了一下。然后他更愤怒了，因为这个混蛋还敢在做了这一切之后让自己看上去这么受伤。
“我不敢相信，我……”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在这么多年以后，他的心还是属于Potter的。他太傻了，还以为自己找到了救赎。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愚蠢。或者，如果他对自己更诚实些的话，他一直在自欺欺人。就像他知道父亲不可能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友好，但是因为他想相信他们的关系正在改善，所以他欺骗了自己。他对Potter也是一样：他想相信那个完美的James是爱他的，所以他对所有朝他尖叫着他是Potter的信号都视而不见。
他能想象到年轻的Potter，那个还不知道他能把Draco的心踩在脚下的Potter，用那双冰冷的绿宝石眼睛看着他，告诉他：你真可悲。
“你怎么敢……”他的眼泪掉了下来。
可悲。他就是这样的。
真的。并不是说Potter在很努力的隐藏他的真实身份。Draco在他的脸几乎不能被称作为脸的时候都认出了他；而在Potter用着他自己的脸的时候，他没法骗任何人说他认不出来。他只是不想承认，这样他就不会失去他生命里发生过的最美好的事情。Draco只能怪他自己，他对自己变成这样一个懦夫而加倍地愤怒。让他更愤怒的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的心还是如此剧烈地疼痛着、依然渴望着Potter。
“Draco.” Potter说，在Draco把他的魔杖向前指的时候后退了一步，他的眼睛随着他说的每个字闪闪发光，“我不知道这么说有没有意义，但是我从来没对你撒过谎。”
Draco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而Potter尴尬地试图解释：“呃，James是Potter的中间名，准确来说，我告诉你Evans的时候说的是问句。以及那张脸，我和你说了那是我平常不在地窖里的时候用的脸。其他的一切……其他的一切我都没有撒过谎。”
“你的中间名……你在开玩笑吗？然后你一直用第三人称称呼自己？”Draco觉得又可笑又恼火，然后他摇了摇头，“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细节——梅林！你真让人难以置信。”
“拜托，Draco。”Potter向前靠近了一步，不在乎Draco的魔杖已经抵住了他的胸口，“我们能不能谈一谈？我……我想告诉你的。我尝试着告诉你了。但你没有……”
“那，为什么你没有呢？”Draco施了个驱逐咒，而Potter向后跌了几步，他的手捂着咒语击中的胸口，“说一句‘你好，不好意思我是Harry他妈的Potter’就那么难吗？”
那个咒语并不算狠，但还是让Potter缓了一会儿才能够重新开口：“我不能这么做。我就是……不能。”
但他还是没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做到努力不咳嗽出声并挣扎着呼吸，而Draco被愤怒和羞耻冲昏了头脑，他大喊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那你一开始就不该这样！你对我做的所有那些事……我让你对我做的那些……你凭什么？”
然后Draco想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那样看着Draco的——那双冰冷的祖母绿眼睛，他抓着Draco的头发把他摔到桌子上，他嘲笑着Draco的恐惧和痛苦，他不情不愿的事后关怀。
他的无情和报复心。
哦。
所以那……那才是Potter眼里的他，那才是Potter眼中他应得的待遇。
“你恨我。”Draco几乎能感受到那双没有温度的、充满嘲弄的眼睛看着他让自己难堪，看着他打开自己的身体给他玩弄。疼痛压得Draco喘不过气，仿佛他身体里的每个器官都被钩子拉扯着下坠；他几乎直不起腰，声音细微得像在呢喃。
然后他恍然大悟。这段感情——他们之间的东西，不可能是真的。这太好了，太快了，太高效了。他们花了多久——两个月？然后他从憎恨Draco变成疯狂地爱上了他？不可能。这就是不可能的。
他一直太想要相信他被这个他梦中的完美的男人爱着，所以他又一次欺骗了自己。
“这……这是你的报复。”Draco低声说。
而他是个蠢货，亲手把最能伤害自己的刀子送到了Potter手里。
Potter在想什么，在Draco告诉他他爱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在心底里大笑？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了这场残忍的复仇计划吗？啊，是的。仔细想想，正是那次之后，他们的关系开始在地窖之外的地方有所进展了。如此煎熬。如此痛苦。多么成功的一场复仇。而他骗了他，操纵着他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真实的Potter。可能这就是为了某一天他能抓着Draco的头发，责骂他背着他出轨，说他是个荡妇。更别说，一切拜Potter所赐，现在Draco在保释中，他的名字被拖进了泥潭里，甚至被家族除名。
“你拿走了……”Draco的手在他心口上方攥成一个拳头，弄皱了他的长袍；他身体里翻滚着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一次又一次地嘲笑着圣诞晚会那天的自己，那时候的他还认为那就算心碎。不。这才是。“你拿走了我的一切。”
“不，求你了，Draco，听我说。”Potter说着，抓住了Draco的手腕，“这不是我的什么计划……啊！”
那圈红色的魔力再次灼烧了Potter的手腕，他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跪倒在地，松开了他抓着Draco的手。
Draco不想再听Potter的话或者再次让自己掉进他的陷阱里，来加倍延长自己受到的羞辱，所以他抓住了这个机会幻影移形。
他幻影移形之前，Potter艰难地看向了他，他的祖母绿色眼睛溢满了悲伤，Draco感觉自己的胸口里有什么被那双眼睛撕碎了。
他成功逃了出来，但他的心还是顽固地留在了原地。
——
有人粗暴地拉开了窗帘。
Draco在床上呻吟了一声，转身背对着过于明亮的光线，他昨晚借酒消愁喝了太多，现在还不能适应刺激。他的动作导致他身边的几个空瓶子滚到了地板上，其中一个不幸地打碎了，但Draco不能更不在乎。
“你他妈为什么要这样？！”Draco咒骂，然后才缓慢地看清这个闯入者是Pansy该死的Parkinson，“你有什么毛病，你个卑鄙的婊子。”
“为了让你更痛苦。”Pansy微笑。
“虐待狂。”Draco评价道，“你应该去地窖里应聘。”
“什么地窖？”Pansy边问边用咒语打开了窗户，弄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尽她所能的清理干净Draco的公寓。
“没什么。”Draco从喉咙里呻吟着。
“我猜你现在知道了。”Pansy说着，扑进了Draco身侧的空床里，帮他往背后塞了几个枕头坐起身来。
“而我猜你早就知道了，还他妈的懒得告诉我。”Draco咬牙切齿地说。
“你会先把我塞进疯人院里，而不是相信我他是Potter。”Pansy耸了耸肩，“而且我也没资格告诉你。”
“好吧，操你妈。”Draco骂了一句，随便抓起床上的一本什么杂志丢向Pansy。
“嘿，你才是和你暗恋了十几年的人睡了六个月还没认出他。”Pansy抓住了那本杂志，然后大笑着把那本杂志的头版转向Draco，“至少这本可怜的杂志会在真相大白之后破产。”
头版上写着：Malfoy家族继承人否认：我既没有和Potter上床也没有和Potter谈恋爱。
“噢，操你。”Draco抢回了那本杂志，丢进了角落里。
“说真的，他告诉你他叫James Evans。这个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更差劲的化名。”Pansy坏笑着。
“他的父母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所有人都只知道他们是Potter夫妇！James Potter和Lily Potter！她是麻瓜出身！我他妈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姓氏？！我父母从来没提过她的麻瓜姓氏，而Severus从来都不想提起她！”Draco吼了回去，然后盯着Pansy，“你就是来笑我的？”
“很显然，是的。”Pansy说着，抽出了最新版的《女巫周刊》，Draco伸手抢了过来。
有人拍到了Potter因为疼痛跪在Draco面前的照片。但那张照片是从很远的地方拍的，画质很差，画面里还有树枝和灌木的遮挡，导致几乎看不见Potter痛苦的表情和Draco愤怒的表情，只能看出Potter在Draco面前单膝跪地。
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标题写道。在被家族除名后，小Malfoy被救世主求婚。
“哦，操。”Draco大喊。
Pansy，这个婊子，咯咯笑着：“他们其实离真相不远，不是吗。”
“不，不是。”Draco把自己埋进了他柔软的枕头里，“我和他分手了。”
“看出来了。不然你们两个就会像发情的兔子一样粘在一起做爱。”Pansy说着，把她打包好的一袋早餐放在Draco床上，先递给了他一瓶酸奶，“来吧，你得吃点什么——实际上，我是来和你聊这件事的。你为什么要和Potter分手？”
Draco突兀地抬起头看向她，“不，你不能。”
“什么？”Pansy问。
“你现在是他那边的！在你帮他准备我的生日的时候，他挖走了你，是不是？”Draco气得不行，抓起一个枕头打了Pansy一下，“我们一起长大的！你应该是我的朋友！我已经在你在学校见到Blaise之后黏着他而背叛了我的时候原谅了你一次了！现在你又要为了Potter再背叛我一次？我带着你上完了七年的魔药课！他又给了你什么？”
“哦，闭嘴！”Pansy用另一个枕头打了回去，“赶紧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和他分手！别用那些‘这是他的复仇’的屁话来敷衍我！我有两只能正常工作的眼睛，我可以看到Potter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Draco停住了。
然后他拿起那瓶酸奶，喝了一大口，又躺回了床上；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就不能爱上一个普通人James，而不想要这一整段前食死徒和救世主恋爱的戏码吗？”
Pansy冷笑了一声，把那本《女巫周刊》拍到了他脸上：“好吧，那你做得非常好，你都还没正式和他在一起就已经登上了所有的报纸。告诉我，在发生这一大堆麻烦事之后发现你其实一直在和Potter谈恋爱，这有给你带来什么安慰吗？如果Potter在床上的技术真的那么好……”
“闭嘴！”Draco真的不想回忆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夜晚。现在他知道了他其实是在和Potter做爱之后，那些夜晚都带上了全新的意义，“我为什么不能讨厌所有这些麻烦的事情？我为什么就不能拥有一段和Potter无关的、简单的恋爱？”
“既然你这么肯定你的想法，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用问句？”Pansy把Draco的头发拨到他耳朵后面，和他对视着说道，她很少这么温柔，但在她愿意的时候，她可以是个很好的朋友，“你是个斯莱特林，和一个Malfoy，你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曝光和名气了？你爱这些东西。你以此为生。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擅长处理这些东西，那就是你。我只会好奇为什么Potter在十年前不把你招去当他的公关之类的。你也不是一个无法处理高调恋爱关系的人。这不是你和Potter分手的原因。”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和Potter分手的原因？”Draco有些恼火，“我们分手了！故事结束了！你想要什么，我们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啊哈！”她带着胜利的喜悦跳到了Draco的床上，立刻抛弃了Draco，“这就是你和Potter分手的原因。因为你不认为它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所以你在它实际变坏之前就逃跑了。所以呢，你可以当那个抽身而退的人，然后你就成了那个Potter一直无法得到的完美的人？”
该死。在和斯莱特林说话的时候真的必须十分谨慎。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会被用来对付你自己。
“能不能拜托你去和Blaise做爱，别来烦我？算我求你了。”Draco闷闷地说，“我真的……我现在真的没法面对这件事。”
她看着他，叹了口气，俯下身后把Draco的脑袋扶到了她的膝盖上，动作甚至比不久前更加温柔：“我从Potter那了解到了一些事情。一开始我快气死了，因为我知道他对你代表着什么，而他和你在一起了，还没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我当时就想把他碎尸万段。但是，不是所有事情都会如我们所愿的。我们是斯莱特林，Draco。我们最不在乎的就是道德。我们总会利用或者扭转当下的局势来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你长得足够好看。你的性格让他为你疯狂，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方面。你同时拥有了他的心和他的愧疚。如果你真的好好利用这些，他永远都无法摆脱你的魅力。”
她说的这些话听上去十分诱人，就像一只海妖在勾引着水手们。
斯莱特林向来对真爱至上那种鬼话无动于衷。但谋略和优势？这些是他们可以理解的。现在他拥有了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和他渴望了许多年的男人在一起度过一生的机会，一个他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拥有的机会。现在，不管这听上去有多格兰芬多，他只知道他唯一不会再做的就是去逃避真实的自己，以及逃避他真正想成为的人。如果Potter是他想要的，那么，他就必须要得到他。
“把他拿下吧，小毒蛇。”她说，然后看到了那个她所熟悉的、自信而坚定的Draco Malfoy。
——
然而。说起来总是比做起来容易。
Draco花了相当大的勇气才说服自己再次去到那个地窖。这一次，他看到了很多之前他强迫自己忽略的东西。
他一直对Potter的魔力格外地敏锐，在他走进大门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自己穿过了一层由Potter的魔力组成的、轻薄无形的防御咒。他清楚Potter会立刻知道他在这里，光是这一点就让他全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
他走下了台阶，进入了那个他从来没去过的派对室——那里在举办又一次的Potter之夜。
夜色尚浅，大家都还很文明，只是在无伤大雅地、隐蔽地互相调情，但房间里的热度和荷尔蒙已经在色情又昏暗的灯光下暗自涌动。Draco只扫了一眼，就估计出房间里大约有十几个和真的Potter极像的Potter们，和他不熟的人可能都会认错，还有十几个Potter只是有着那条伤疤、那种发色和眼睛颜色，但五官、身材、年龄和性格都与真的Potter截然不同。吧台旁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有着同样的伤疤、黑头发、绿眼睛等等，穿着一条黑色抹胸长裙和一双红色细高跟，Draco的目光被她吸引了多几秒钟。
虽然这里坐着很多个Potter，但Draco没花多久就找到了真的那个。
Potter一如既往地不显眼，背靠墙角坐着，从他的角度能看见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他正在喝着一杯……黑色的东西，加了冰。他身上是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像是穿着它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然后用了个清理一新却不擅长熨烫的咒语那样。他的头发比平时更野蛮，肯定是在扫帚上度过了异常长的时间，Draco知道Potter从霍格沃茨起就喜欢这样释放压力。他看上去有些紧张，因为他知道Draco现在也在这个俱乐部里，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不时地环视四周，寻找Draco的身影。
但Draco今天也给自己施了假面咒，他不想冒着被认出来的风险。
有那么一秒钟，他觉得很可笑。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大概都在某种程度上对Potter着迷，而几乎所有的Potter都像吸引着蜜蜂的鲜花一样受到追捧，但真正的钻石就坐在他们的眼前，没有人聪明到能够看见。
可能，只是有可能，就像Ginevra Weasley那样，他们只是痴迷于他们在脑袋里幻想出来的某个版本的Potter，这也是为什么其他的Potter都比真实的Potter更受欢迎。对Draco来说，也只有对Draco一个人来说，Harry James Potter就是他幻想中的版本，不管是那个沉着又无微不至的Dom，那个地窖之外笨拙又可爱的普通人，还是床上残忍又野蛮的男人——可能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因为他第一次能够真正自由地做他自己，尽管是藏在另一张脸之下——而Draco又重新爱上了他，就算没有比之前陷得更深，他也不可能爱得更真诚和刻骨铭心。
当你知道你对一个人的爱是你力所能及最真实和诚挚的，而你恰好是你爱的人的最优解，一个比其他人都要好的选择的时候，这其实感觉很棒。然而。没有人说过被Draco Malfoy爱上会是一条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他准备再折磨Potter一小会儿。
Draco在那位女Potter身边坐下，主动开启了一场友好的对话。
他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吸引了其他几个Potter的注意力，显然Drarry这对CP从霍格沃茨那时起就有人喜欢，随着这么多年后Potter求婚的爆炸性新闻而愈演愈烈，许多Dom在扮演Potter的时候都对Draco本人这样的顽劣的Sub更感兴趣，他们也更喜欢Draco这样的外形……换句话说，更喜欢Draco。
没过多久，Draco就感受到那双真正充满侵略性的祖母绿色眼睛锁定了他，热度烧穿了他的假面，大概还烧透了他的衣服。
他抬起头，冷冷地和Potter对视，脸上挂着一个自信的冷笑，他慵懒地伸展着四肢，完美的身体线条在那些充满情色意味的灯光下格外勾人。
他特意为今天选了一件深V领的淡紫色丝质衬衫和一条紧身白色长裤，完美地衬托着他的肤色和铂金色头发。他看上去就像一个钱太多挥霍不完的小混蛋，什么都不在乎，只是想来放纵一晚。而他的态度？他在人群中打转，不断和那些Dom挑衅和调情的样子，他是在自找麻烦。
Draco扬起头喝光了他的鸡尾酒，扫了一眼Potter，银灰色眼睛里一片漫不经心的冰凉，但又带着某种年轻的Potter一秒钟也忍不了的挑衅。
哦，现在是游戏时间，Potter。我已经把金色飞贼放在你眼前了。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