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怀着什么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就是死对头,无法成为朋友的那种固有关娜。只是一开始那种相遇情景,而且可以和潘西·帕金森成为朋友的人,会是什么好人吗?毕竟她对帕金森的印象可是糟透了。

  说句实话,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什么多有耐心,或者脾气多好的人,在情绪一上来时,她的表现甚至可以说是恶劣来形容。所以兰德一次次地试探和接近,让她倍感不适,也更觉得个人空间被侵犯,再加上朋友们反复劝说自己不应该忘了兰德后,她对兰德的厌恶感可以说是与日俱增,逐渐的,口气也不客气起来。

  但每次对方听了闪过一丝难过的神情后,便又继续如之前一般对待自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无法让情绪有来有回,只让人觉得气闷。对方的一切接触都可以说是在恰到好处,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是那种每分每寸都似乎被人掌握住的感觉,非常令人排斥。

  兰德对自己究竟打着什么心思呢,这个问题在对方偶然从书袋中掉出的羊皮卷解答了疑惑,她没想到兰德竟然喜欢自己,还写好多好多追求的方式,只是那些方式除了会让自己更厌恶对方之外,不会有其他的作用。

  她觉得联系起之前的种种行为,这种理由倒是也能说通。她不认为兰德的喜欢有什么奇怪,只是她已经有喜欢的人,再加上那些不适感,她自然是当机立断拒绝了。所以她目睹着兰德从期待变为一副受伤的表情,特别是眉眼低垂时,并不说多的,真的很容易就会让人产生过一丝愧疚,但更觉得感情之事还是干脆点比较好,所以把一切都说清楚了。

  她以为这些麻烦事可能在这次被迫告白之后就应该算解决了,如果是这样,她倒是还能对兰德存有那么一份怜爱的心思。但谁知对方还不依不饶,甚至比起之前还更胜了,兰德会出现在她的每一堂课上,图书馆,任何自己都有可能出现的公共区域里。

  这时她只觉得自己那点儿温柔的心思简直像个笑话,除了让兰德得寸进尺,没其他作用。再加上罗恩这个木头,自己明示暗示,都一副不懂的模样,还时不时和其他人打得火热,更是让她气极。

  而兰德还正好在这个关头出现,所以她就把脾气发了一通在对方身上,虽说看起来是无妄之灾,可是想想对方的举动,自己发个脾气也是理所应当的。她以为兰德会如同往常一样接纳这些坏情绪,可对方只是平静地说着:

  “赫敏,我可以接受你因我的行为,对我做出任何拒绝的表达,但我并不会成为你所有的情绪垃圾桶,特别是无端的情绪发泄。”

  她一愣,后来想想是有道理的,可自己是拉不下脸道歉的,特别对象还是兰德。不过鉴于以前种种,她以为兰德会无限制接纳这些,现在反驳了,倒是有点奇怪呢。她不是没怀疑过自己和兰德的关系,也曾私底下问过哈利,但是对方一说两人是情侣时,她就当即觉得不可信。

  怎么可能,兰德看起来是有很多优点,或许也值得人喜欢,但从未让自己有过什么心动的感觉,所以喜欢谈何说起啊。更何况哈利还说是自己追求的对方,感觉就更奇怪了。不过说到主动,自己是不是应该对罗恩再主动一点儿,明显一点儿,不然对方就真的头脑不转弯啊,让彼此生气,白白浪费好多时间。

  她如此坚定着这样的想法,只是确实有些事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她跟哈利对比着以往的记忆,除了在自己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一个苏·兰德之外,其余经历出入并不大,唯有一些细节可以忽略不计。兰德的妹妹对她很不友善,她完全能理解,只是那种不友善会让她怀疑,自己如果稍不注意,就有被杀的可能。

  如果只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兰德,那么就有这样的情绪是绝对不正常,对方肯定是因为其他的事情,但是是因为什么呢?丽思·兰德不肯说,她也就无从得知。其实她觉得不奇怪吗,当然奇怪了,经历相似,却又有出入,当整个世界都说你这样是不对的时候,或许也很难坚定想法,可能会产生自我怀疑。

  而她就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漩涡中,她知道一切的症结都在兰德身上,所以下意识是想逃避对方,拉开一切接触的距离,只为对方不再影响自己,态度也比以往要强硬许多。可是对方已经在悄悄靠近自己了,不管她们是有意还是无意成为课堂上的搭档,总之就是无法被分开。

  不知是不是因为搭档的缘故,她倒是近距离观察到兰德认真时的魅力,是了,对方还是有这点儿好,就是从来都不会打扰自己的上课时间。配制药剂时,兰德比自己还严谨认真,即使那火焰已经在头发边缘徘徊时,都未曾发现。

  她想好心提醒,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对方自己反应过来,一把按住头发,往后退了些距离,避免被烧焦,然后抬头对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着:

  “你给的火焰预警机制还是很好用的,谢谢。”

  什么火焰预警机制,她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对方一笑又这么说话时,好像一瞬间就认为自己同对方真的有什么过往一样。不过她按压念头也很及时,随之专心做着自己的实验。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兰德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吗,那为什么明明教室里那么多人,她却只觉得对方眼神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无法被忽视,又那么准确无误呢?她看见兰德的赞赏,她看见兰德的关切,看见兰德的温柔,看见兰德的迷茫,看见兰德的纠结,却唯独看不见自己和对方有什么联系。

  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探寻的目光,在发现不如自己猜想的那般时,明显的失望叹息。她知道斯内普是故意在课堂教授那个咒语的,不就是想借机给自己解咒吗?她没有拒绝,或者说心里隐隐有着期待,也许这个咒语真能解决这一切事呢?

  可惜咒语并没有起效,所以她们还是现在的模样,只是当以治愈性咒语都能击退兰德时,那一瞬间她才觉得对方是如此的虚弱。苍白到不似正常人的脸色,时不时咳嗽,还有假装无事的喉头涌动,清晰可见的血管,她甚至不怀疑对方是不是最后真的会透明化,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她真的不懂兰德对自己的心思吗?不,她懂,可正是因为太懂了,所以才觉得兰德温柔、关切、笑意都可以是真,只有喜欢显得那么虚假。对方在找赫敏·格兰杰,可自己明明就是赫敏·格兰杰,特别是在一次次的失望叹息后,兰德眼神的热忱也越发得少了,对,就是不自然,不真诚,所以她恶心兰德所做的一切。

  还有那刻意的,似有似无的触碰,除了让她心生烦躁,想抽出魔杖动起手来,别无它用。而且最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兰德竟然会用以死相逼这一套,虽然在对方跌落的瞬间,她确实心空了几秒,但随之袭来的是整颗心被密密麻麻的痛恶包裹,幼稚、不堪、厌恶,所有难听的词语似乎都可以给兰德安上。

  她以为兰德是有些不同的,可是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不同,而在对方决绝的转身离开时,她更是感到一阵愤怒,觉得兰德是在挑衅自己的情绪,甚至也没那么在乎她的情绪,很主动,也很决绝。之后她跑到湖边,对着湖边一阵发泄,才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讨厌自己的情绪跟了别人的节奏,她更讨厌苏·兰德,所以也再次坚定着,只希望在下一个明天千万要看不见对方。

  、第 113 章

  

  后来,她这个愿望实现了,第二天的清晨进入礼堂前,瞟了瞟里面,兰德竟然不在,她松了一口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享受着难得安静的早餐时间。起初她以为对方只是有事,所以没来礼堂,后来上课时兰德也未曾出现,倒显得她每次的观察神态变得可笑起来。

  哈利告诉她,兰德请了长假,最近都不会来上课了。她不自觉地弯起嘴角,为自己的愿望成真而感到庆幸,连带着呼吸空气都变得顺畅了许多,如果罗恩没那么惹人厌就好了,干嘛一直在自己面前提起兰德,留点时间给彼此不好吗?

  她觉得经受了兰德一个多月的“压迫”后,此刻的学校一下子就变得自由自在了,只是偶尔发呆还是会想起对方坠落时脸上绝望的神色。她摇摇头,让自己不要瞎想,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所以选择性地忽略了自己心底那莫名其妙的情绪。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兰德确实如预想那般未曾再出现过,直到那个刮着狂风的晚上,她和罗恩急匆匆出去寻找哈利时,看到躺在草地上毫无声息的兰德时,她真的很难形容自己那个时刻下的心情。

  她弯下嘴角,一瞬间的悲伤,又觉得这样的悲伤很奇怪,自己确实不会再见到兰德了,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来解决一切的。她眼睛眯起又睁开,无法挤出一滴泪,拳头也是握了又松,而在看到哈利的动作时,她下意识地一脚踢过去,甚至打了一拳,指责对方脑子不清楚,竟然要做傻事,她看似是在救哈利,其实只有自己清楚,那是一种发泄。

  她看着兰德安静地躺在那里,伸出脚想走过去仔细看一看对方的面容时,丽思·兰德冲了出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她甚至不怀疑丽思·兰德想把在现场的人都杀个干净。丽思·兰德确实那么做了,只是一众教授在场,才不至于真的命丧当场。对方抢走了兰德的尸体,消失在黑夜中,再无踪迹。

  没人知道丽思·兰德去了哪里,甚至于说更在意的是兰德去了哪里。后来哈利和罗恩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似乎只有她还很“正常”,对于兰德的离去,好像只表现出对年轻生命消逝的可惜。嗯,那个帕金森也是如此,只有一次对方在经过自己时,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

  “赫敏,此刻我又真心地希望你再也想不起之前的一切,或许就不用承受失去这件事。”

  她听得懂,又只能装听不懂,因为要强迫地认为兰德的离去,对自己的生活没什么影响。只是兰德留下的谜那么多,不管是卢娜所说的话,还是霍格莫德村,所有的一切都让她不解。而哈利也是不相信的,可光不相信是没用的,除非能找证明,所以他一直寻求着兰德还存在的证据。

  她跟踪过卢娜,但对方只一头扎进某个有关世界的哲学问题中,看起来和兰德毫无关系,却又牵扯其中。疯疯癫癫,这确实她对卢娜一开始的想法,但观察多了,其实也发现对方做事有章可循,而这“章”不过是随心罢了。

  哈利拜托她去禁书区寻找有关修复魔杖的办法,翻阅了许多,最后也只在那一本上找到相关信息。看完那个故事,心里一股子叹息,或许说得不直接,但她能感觉到故事里两人的羁绊。以前她也曾想过自己和世界究竟会存在什么羁绊,或者只是匆匆过客。

  在麻瓜世界,她的聪明在一定程度上是被排斥的,虽然巫师世界里也不遑多让,但因为这里本来就奇特,倒显得自己也没那么明显。来这里之后,又经历过许多,自己的少女心思慢慢发酵,而对象正是罗恩,明明对方也是个满身缺点的人,但从什么时候开始肢体接触就变得不自然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