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们想污蔑我们阿斯特莱昂的学生到什么时候!”

  突然出现的朗声宣告,让透先是一惊,后又一喜。出现在办公室门外的二人,一人红发,一人蓝发,皆着便服。她们微笑着向透点点头,然后表情恢复至严肃。这两人的到来,比父母还要让透找到主心骨。

  铃村说:“律师先生,请向他们介绍一下吧。”

  “好的,铃村小姐!”她们身后闪进一位干练的男性,“各位先生、女士,以下是我掌握的部分证据……以上,请不要怀疑,我们手中还有更有利的证据。所以,庭下和解,欺凌方向透小姐、洗小姐道歉,对于孩子们而言,是最温和的方式。”

  大人们的谈话还在持续,透跟着诹访和铃村来到外面。

  “奏姐,翼姐,静马她怎么样了?”说着透眼泪扑朔扑朔往下落,“都是因为我,让她担心了,所以她才会跑出来……她不会被开除吧?”

  铃村蹲下,温柔地抱住透,诹访摸了摸透的头。

  铃村说:“不要担心,我和奏都回来了,前后两届艾特瓦尔保她,不会有问题的。而且——明知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却不阻止,不是阿斯特莱昂山的学生该做的。”

  “那家伙有余裕得很,昨天就打电话拜托我俩过来找你。”

  “谢谢,谢谢你们。”

  铃村说:“谢什么。你可是我们所有人……”

  然后她们一齐说道:“最亲爱的小妹妹。”

  在一些人的帮助下,欺凌者终于承认了错误。但是,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信雄的伤势不重,额头破了皮,有点轻微脑震荡。过了几天,他被他的父亲压着到透家拜访。

  “对于这件事,我真的非常抱歉。”信雄的父亲在透面前土下座,真心地道歉。

  这个男人,是父亲最好的朋友,对待透跟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发生这样的事,他大概很痛苦吧。

  信雄沉默地跟着自己的父亲土下座。

  透闭了眼睛。信雄一直是孩子王,很小的时候,透跟其他同学处不来,信雄的父亲就叫信雄一定要带着透玩。

  还记得信雄第一次把透介绍进自己的圈子,他拍着透的肩膀,对所有人宣示:“这是我的兄弟,你们不许欺负她啊!”在这件事之前,他是透最好的朋友。

  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透对信雄的父亲说:“叔叔,这不是您的错误,您不用向我道歉。但是信雄……我现在无法原谅他。”

  信雄依旧一声不吭。

  之后,正在读博士的姑姑也从大阪赶回来。姑姑跟父亲年龄相差很大。爷爷奶奶去世早,姑姑上大学前就住在透家里,很多时候都是她带着透。

  姑姑是来跟透商量的:“阿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大阪?”

  谈过之后,透又去山上了。

  一如以往,将气球升起。但这次,透没有现身,在草莓舍后面留了一大盒糖果,其他人很容易看到。

  透在米亚特尔西边的森林等着。

  树叶响动的声音。

  “我看见你又放了‘招牌菜单’,就知道你在这儿。”静马从树林间出现了,“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

  透乖巧地摇摇头。

  “嗯……你过来。”静马把透拉到身边,撩起她额前长长的碎发,别了个发卡上去,“果然,你把额头露出来就可爱多了。小美女,别老遮着眼睛啦。”

  透被她说得脸都红了。

  “好。”

  “我可是被关了几天禁闭呢,你以后可要给我多带点礼物哦……怎么了?”

  “静马姐,我要转学去大阪了。”

  透是来道别的——两人相顾无言。

  “也是呢。”静马叹息,“那祝你一路顺风咯。”

  “嗯。”

  好像也没有什么话想说了。静马说自己有事,先走了。透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的勇敢与善良,想着她的欢快与恣意。这次又是与友人别离,而且是与憧憬的她别离。透鼓起勇气,大声喊:

  “静马姐!我想,成为您那样耀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