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梦了，我是说……”Sirius扯出一个笑，努力让自己注视Snape的黑眼睛。那里毫无波澜，明明在问他半梦半醒时脱口而出的那句索吻的话。他真平静。Sirius的眼睛动了动，几乎想立刻移开目光，却还是努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视线，“只是一个梦，你知道的。”他语气轻松，弯着眼睛，让自己笑得更真诚。
“梦见什么了？”Snape问。他敏锐地发现Sirius异常的情绪。‘不想笑就不要笑。’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又被他及时拽住尾巴收回来。何必如此，也许对方并不需要他多嘴。
Sirius的性格很直白。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Snape都清楚了解这一点。如果他乐意接受别人几句多言的话，态度至少是那天一起去岩洞的路上时那样，而现在，他想藏着。但实在令人好奇……也稍微有点在意，他在跟谁索吻。这样想着，Snape还是放任自己问出前半句。‘毕竟，我从来都不会为人着想。何况那是Black。’
“梦见什么了？”他继续追问，强迫自己的视线停留在对方的灰眼睛中，维持心安理得的口气。
“嗯，”Sirius发出一个有些委屈的鼻音，他侧身躺着，将自己蜷起来，闷声说，“一些往事。”
“……”见他这样，Snape索性坐在他旁边。感到床边一沉，Sirius受惊吓般往里挪了挪，Snape微微眯起眼，清清嗓子，又问，“梦见谁了？”
“呃，James！”Sirius立刻回答。
“还有？”
“Remus。”
“还有？”
“Peter，我也不想，他太煞风景了。”
“还有？”
“……Lily。”
“……”
Sirius小心观察着Snape的表情。旋即泄气的发现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Snape问这个做什么？我绝不会告诉他，至少现在不会。他腹诽。总的来说，这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也绝不会想知道。Sirius沮丧地想。
“Black先生应该不介意告诉我，他在跟谁索吻？”Snape俯身，一手撑在Sirius耳侧。平心而论，这是个颇有压迫感的动作，就像他习惯利用身高优势，俯身逼问霍格沃兹那群不听话的小崽子——Neville Longbottom对此颇有体会。
但这个举动在Sirius看来与威胁逼问可是天壤之别。Snape突然凑的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晰的数出对方的每根睫毛——该死的，他的眼睛真漂亮；近到他只要抬抬头，就可以吻到他的唇——这也许是个好主意，不，别这么冲动。
“你问这个做什么？”Sirius猛然起身，Snape果然后仰，可惜Sirius的动作猝不及防，他失了平衡，被Sirius按住肩膀，倒入柔软的被褥中，对方温暖的体温围绕着他。至此，两人动作互换，Sirius移开手撑在Snape耳侧，慢条斯理地说，“这是我的事，我是说，属于隐私的范畴。”
“……”Snape看着他没说话。他本人也在困惑，自己何必要问这一句。
那双漂亮的黑眼睛正愣愣看着他。‘原谅我用这个词，但他现下看起来是挺呆。’Sirius想，‘他为什么在意这个？难道……’他回忆一遍自己说的人名，心中雀跃的火苗‘噗’地熄灭，对方稍嫌呆滞的表情也开始令他觉得心里被细小的针刺了一下，轻微又持久的疼痛绵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