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呢,什么东西失控了?!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儿摔断脖子!战争英雄救世主Harry Potter在和平年代因为打魁地奇摔断脖子而死,你觉得这样记载很光荣吗!”

“我真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我见过那么多学生,你是最不爱惜自己的一个!”Pomfrey夫人气势汹汹地塞了一杯魔药到他手里,“喝掉!”

“可是之前那些事我也不想遇到!”Harry捧着杯子,褐色的液体咕嘟嘟冒着泡,闻起来有股死耗子的腐臭,他尽量后仰身体让自己远离那杯药,“只是小伤,真的,我能不能别……”

“不能!”Pomfrey夫人大声打断他,Harry只好将话吞回肚子,安静地任她给他套上颈部固定器系好带子。她看起来快被他气哭了,吸吸鼻子严厉地问,“那这次呢?”

“这次当然……”病床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等着他说下去,Hermione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Harry叹了口气说“当然是意外,我也不想的,但是我的手套打滑了,当时转弯的惯性太大,你们也看到那枚游走球往观众席撞去,我离它最近,来得及拦一下……”

“你的技术在退步,哥们儿。”Ron说,Hermione白了他一眼,拿过Harry的手套翻看。

Harry毫不担心,他的手套确实打滑了。Hermione查看未果,将信将疑地说:“你好好休息,我会建议他们换个材质。”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病人需要休息。”Pomfrey夫人开始赶他们走,Hermione拉着Ron离开,临走前回头说:“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儿,别瞒着我们,我们是朋友。”

就是因为是朋友,才要瞒着啊。Harry再次叹气,不得不说他这次摔得挺严重,细小的呼吸都能牵动起阵阵刺痛。他伸手进口袋,发现双面镜不在身上。唉,这种时候问问Sirius会是最快捷的方法。

Voldemort,Voldemort。Harry瞪着天花板,咬牙切齿地咀嚼这个名字。他必定是邪恶的化身,是魔鬼在人间的代名词。阴魂不散,死了也不安生。

Harry曾深切体会过的如坠深海般的恐惧再次如影随形。他憎恨Voldemort,他一生中所有痛不欲生的失去和毫无价值的成就统统拜他所赐。救世主?谁真的将此奉为桂冠,不过是荆棘加身,血泪为途。每一次,每一次他面对厄里斯魔镜,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镜子里的人越来越多。爸爸,妈妈,Sirius,Dumbledore,Remus,Snape,Fred……他们都到镜子里去了,隔着薄薄一层玻璃,隔着生死界限。

他憎恨他和Voldemort的一切联系,从伤疤,到魔杖,到血液,到思想,到……灵魂。他恨他对他的误导,对他的利用,以及,对他的纠缠不休。明明都死了,七片Voldemort都死了,连一点儿渣都没留,他为什么还能看到他,感知到他,难道魂器的力量就这么强大?

是的,这就是他从扫帚上掉下来的因由,不是什么急转弯的惯性和手套打滑,他看到了Voldemort。

他看到禁林里的湖泊和蒲公英花田。

成年的Voldemort独自正站在花田中,黑发,猩红眼睛,身材高挑。他见过这样的Voldemort,或者说Tom Riddle,这是他附在冕冠里的样子。

“呵,竟真的是这个原因。要不是亲眼见到,我还不太相信……”冕冠Voldemort伸手敲敲下巴,挑起嘴角露出蔑笑,“可惜现在不是复仇的好时机,Lord Voldemort需要先解决自己的问题。你该感谢我的仁慈,Severus,我不忠的仆人。”

冕冠Voldemort突然侧头,像是在认真聆听什么,接着,他脸上的蔑笑变成狂喜,他疯狂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对着自己的肩膀用蛇佬腔嘶语:“该说他还是有点作为‘我’的特质吗?有意思,Najini,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他也仅有点作为‘你’的特质,”Harry瞪大眼睛看着学生模样的Tom Riddle从花田中的小道穿过来,是日记Voldemort,他扬着下巴嘲讽冕冠,“可别把我们都算进去,你最好祈祷Dumbledore别顺着踪迹找到他。”

“你们不应该对他太苛求,有他承受所有反噬,我们才会这么悠闲。”样貌比冕冠年长一些的金杯Voldemort从空中飞下来,他也不落地,脚尖点着蒲公英浮在半空,温和地说,“从某方面讲,该感激他。”

“我怀疑你被赫奇帕奇的想法侵蚀了脑子,金杯。”日记嘲笑似的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