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Sirius,”Dumbledore被他唤回思绪,挥手回应他,“不是珍奇的蘑菇,说不定是熟悉的蜗牛。”他说着,颇有些调皮地眨眨眼。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即使是禁林里,这个位置都挺偏僻的。”Sirius将手插进口袋里,侧头听了会儿林间的声音,模模糊糊能捕捉到流水叮咚。

“至少离八眼巨蛛的巢穴挺远,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一起走走?”Dumbledore指着前面的小径向Sirius发出邀请,是水流声传来的方向。

散步的人变成两个。Sirius脚步轻快地在林间小道上走着,或许是因为地处偏僻,此处的杂草明显更深更厚,踩上去触感柔软,无声无息。Dumbledore走的要慢得多,他缓慢地迈着步子,走走停停。

“Dumbledore,你为什么要维持老年的状态呢?”Sirius在不知道第几次停下来等他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将疑惑问出来。

事实上他知道Dumbledore此时的举动跟老年状态毫无关系,大概是在找什么东西吧。从某方面讲,即使是老年,Dumbledore也算是那种健康硬朗的老人,五年级时候还能去跟Voldemort打一场,不会有什么行动问题。

Sirius只是突然想到,来这里的所有人,嗯,好吧,特指身上不带奇奇怪怪反噬的人,通常都会恢复到身体状态较为巅峰的状态,即变年轻。这个过程是被动的,也就是说,如果没对自己的外表做什么刻意改变的话,Dumbledore也该是年轻状态才对。说起来,Dumbledore年轻时候是什么样子,他还挺好奇的。

“Sirius,请迁就老年人的步速。”Dumbledore笑眯眯地调侃道。他在路边蹲下身,看见一朵完整的蒲公英飘落过来,坐在一朵盛开的玫瑰色蓟花头顶,它们就像两个滚到一起的刺球,结结实实卡住对方。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Sirius蹲在他旁边。临近地面的位置,风有气无力地哈着,身穿白裙的蒲公英在蓟花上优雅挥手,拨弄蓟花如针般的花瓣,仿佛在弹奏竖琴。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样更习惯,也更方便。你要理解,我已经太久不年轻了,年轻对我来说反而陌生。”Dumbledore说,他愉快地朝蓟花上的蒲公英伸出手,五指变换带动出微小的气流变化,指挥她演奏更活泼的曲子。

“你一直年轻,Dumbledore,有时候就像个孩子。”Sirius干脆坐下来,静静地听蒲公英演奏。

“习惯是记忆陪伴我们的方式,Sirius。老年人总比年轻人更怀旧。我比孩子们多一些习惯,也更珍惜它们。”Dumbledore说。蒲公英抚弄琴弦的动作变得缓慢,潺潺流水的伴奏也更悠长。

“你真的比以前更坦诚。说实话,我感到有些出乎意料。”Sirius随意曲起一条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伸手玩着地上细长的野草,让深翠在自己指间环绕。“你跟我说Snape的事时,我还觉得你没什么变化。”

“哈哈哈,”Dumbledore笑起来,胸膛震动,手上的动作跟着颤动起来,蒲公英在蓟花上笑弯了腰,“你在抱怨,Sirius,你当时都没抱怨,怎么现在有了进展才开始对我不满?”

“哼。”Sirius哼了声,野草在他指间挣扎起来,“因为我才发现你变坦诚了。既然乐于坦诚,又那么操心Snape的事,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和他聊聊,你总不能指望他和我心平气和地谈心吧?”

Dumbledore正想说什么,Sirius却继续说下去:“如果非要谈心的话,比起我——我们凑在一起只会吵架,他肯定更乐意和你聊聊,鉴于他身边没几个说得上话的人。而且他的事你都知道呀,如果非要问Snape有什么无话不谈的朋友,那肯定是你Dumbledore,我打赌Lucius Malfoy知道的都没你多。”

“Sirius,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Dumbledore说,不过Sirius并不想在此时停下来听他解释。

“关键是,你什么都没告诉我。Dumbledore,你什么信息都没说。包括Eileen Prince在霍格沃兹,你都没告诉我,你只是语焉不详地说‘关注他身边的人’。你只告诉我Snape的问题很严重。”Sirius说,那颗野草终于在他手中‘寿终正寝’,可怜巴巴地被扯出来丢到一边。他愤怒地补充说:“你也知道问题很严重!”

“可是,你做得很好。你们现在是朋友了?”Dumbledore抬手扶着自己的半月眼镜,透过镜片看着Sirius说,“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今天早晨在大厅见到你们一起来吃早餐,我很惊讶。Sirius,你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

“哼。”Sirius又哼了声,他完全不想跟Dumbledore展示自己的任务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