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MERLIN!

Severus Snape的表情凝固了,他确信自己拉开那个突然出现的该死的帘子前从未想过会在墙上看到Potter的脸。好吧,就算因为之前的声音他有想到过类似情况,也绝不可能预料到会是一张哭脸。难道他发现我生前给他的某份作业打了足足一百个T吗?Snape转着无意义的念头,将自己的视线从Potter身上挪开。看着Potter哭令他非常火大,却又无法对那双含泪的绿眼睛发怒,那可是Lily的眼睛。这个讨厌的Potter小子,他怎么敢对着他哭?

挪开视线对保持清醒的头脑是有帮助的。Snape发现,不是Potter出现在他的墙上,而是他的墙上凭空出现了一扇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精致的银器摆放在细长腿的桌子上,正喷着渺渺烟气,墙上挂着很多肖像,是霍格沃兹历届校长,他们有的正在打盹,有的靠着扶手椅发呆,有的探着头好奇地瞄着站在屋子中间的Harry Potter。而他正对着Dumbledore的画像,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冲他调皮地眨了眨。这是霍格沃兹的校长室。好吧,他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所以,他变成了一副画像?哦不,确切地说,是画像的开口在他的地窖墙上。Snape咬牙切齿地想着,一扇窗户,这真是糟透了,比学生时代的人鱼还要糟糕一百倍。按理来说,他不可能出现在霍格沃兹的校长室,战争的最后他放弃了这个职位,并且,他很确定自己并未在其他任何地方留下画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Severus Snape觉得自己需要与Dumbledore谈谈,但绿眼睛的Potter小崽子还站在他的窗子前面流泪。他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只有他自己这么觉得,在其他人看来他就像是生吃了一桶鼻涕虫,想吐又吐不出来,而且伴随着牙疼。他动动嘴唇,干巴巴地问:“所以......Mr. Potter你到底要说些什么?”

Harry Potter回过神,用袍子胡乱抹了一把脸,近乎慌乱地逃离校长室。Snape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样的情形他并不陌生,只不过通常出现在Neville Longbottom身上。

校长室里的肖像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McGonagall教授看看门又看看Snape的画像,表情复杂,她面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似乎不太想用接下来的话作为与老同事交谈的第一句,她纠结地开口:“Severus……”

“瞧,你把Harry吓跑了。”Dumbledore接过McGonagall的话,她看起来松了口气。Snape抱着胳膊没有说话,他挑起一边眉毛看着Dumbledore和McGonagall。

Dumbledore一边摇头一边放下手上端着的蜂蜜茶:“那孩子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嗯,我猜他应该挺想你的,他盼着你出现好久了,这个暑假几乎天天都往校长室跑。”

“Severus……”McGonagall教授看起来紧张极了,她甚至绞了一下手指,眼神里充满愧疚,语气也不复以往的严肃,柔软得不像她,“我想我该向你道歉,为之前的那些误解……”

Dumbledore提到的事情、McGonagall的道歉,以及他本人的画像出现在霍格沃兹校长室这些信息,无疑指向一个事实——他清白了,而且Potter在此事上似乎功不可没。

“谁允许他做这些多余的事?”Snape出离愤怒,他冲Dumbledore咆哮,“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

要证实他的清白再简单不过,只要公布那些记忆。那些、他的那些记忆。Snape狠狠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呼吸,但胸中翻滚着灼烫的怒火令他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任务,如果不是因为最后他已经无力抽取记忆,只能不加分别地将它们统统逼出。谁也不会知道那些不该知道的,他的隐私,他的珍宝,他的愧悔,他会将其统统带入坟墓,谁也不会知道,没有人。而现在……

Snape重新睁开眼,黑眸空洞,面无表情。大脑封闭术,这几乎成为他的本能。

“不是你想的那样,Severus,请别这样,”McGonagall教授说,她担心极了。误解酿成的恶果太苦涩,在对Severus这件事上她已亲身品尝,她不希望其在任何人身上重现。更何况,Snape此时的误解无疑会为他带来极大的痛苦,她不愿这样,“Harry只公开了你与Dumbledore的计划,而且是一小部分,嗯,只有你为Dumbledore当间谍、在Dumbledore的授意下杀他和在Voldemort的眼皮底下保护霍格沃兹的学生这部分。”

Snape依旧面无表情,他伸手拍了两下,扯出一个假笑:“Well,真是精准的记忆剥离,谁做的?”

“Harry自己做的,他是个好孩子。”McGonagall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