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想告诉他们有你自己的理由。”西里斯说,“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听到这句话的哈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放松下来,寻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西里斯的怀里,手下意识地扯着他的胳膊。

  “我不是想瞒着你们什么,西里斯。”他低声地嘟囔着:“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我不可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邓布利多,我都隐瞒着他的那份呢。”

  “我当然理解。”西里斯回答。他低头将嘴唇贴在哈利额头的伤疤上,伸出舌头,舌尖小心地沿着闪电形状的伤痕描摹。哈利似乎在他舔舐他的伤口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西里斯感觉到他的腰在他的手掌下颤抖着。他几乎戏耍般地放慢了舔弄他伤疤的速度。

  “但是我们不说,不代表詹姆和莉莉永远会被蒙在鼓里。”西里斯低声地,含糊地说。他的嘴唇滑到哈利的眼睛上方,轻柔地吻他的眼皮:“你也看到了,他们俩现在已经对你的身份有了疑虑。你不可能瞒着他们太久,不是吗?”

  “我没有打算永远瞒下去。”哈利闷在他胸口的声音说:“只要再过一两年——我想再过一两年就好。”

  “因为你会在两年以后出生吗?”西里斯问道:“莉莉·伊万斯十九岁的时候怀上你?”

  “我不能确定。”哈利说道。

  他的声音微弱而低沉:“西里斯,从我回到这里到现在为止,已经发生了太多我不能确定的事情了。我现在甚至觉得未来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不要那么悲观。”西里斯对他说:“就算未来真的发生了改变又怎么样?哈利,别忘了,虽然你所知道的未来——就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对我们而言的确是个巨大的优势没错,而且我也同意这一点。但是并不是没有了这个优势我们就一无是处了。你在未来不是也带领着其他人打败了他吗?我们能战胜他,我们一定会赢过他们,消灭他们——”

  他将哈利的腰带进他的怀里,把他抱的更紧了:“这永远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他在他耳边低声地说,“我们都陪着你呢,哈利。”

  不可否认的是,虽然他的话只是聊胜于无的安慰,但是西里斯的声音的确带着某种能让哈利的心情安稳下来的魔力。短短的几句话间,他感觉到自己那颗被即将到来的战争拉扯的不停摇晃的心被西里斯安抚的平静下来。他同样伸出手抱紧了西里斯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脖颈上。

  “我不悲观,西里斯。”哈利说道:“我也不恐惧。我曾经已经打败过他——两次。而且还是在我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从来不害怕和他正面对抗。我只是害怕——”

  “你只是害怕再一次失去我们。”西里斯笃定地说。

  哈利抿了一下嘴,没有反驳。

  “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好你,詹姆,莉莉,还有我自己的安全的,哈利。”西里斯顿了顿,说道:“现在既然你不想告诉他们,詹姆和莉莉那边我也会帮你应付过去。”

  哈利点了点头。他很放心地将下巴倚在西里斯的肩膀上,绿眼睛半眯着看着他的脸。

  “说起来,我刚刚和詹姆谈的另一件事你听到了吗?”西里斯话锋一转,说道。他盯着哈利那双睁大了的绿眼睛看,将嘴凑近他的耳边:“——关于他毕业之后就要向莉莉求婚的事?”

  哈利眨了眨眼。“听到了,”他说道:“不太意外。”

  “你什么都知道,当然不太意外了。”西里斯懒洋洋地说。他曲起食指轻轻地刮了下他的鼻尖:“但是有件事你一定会意外,这恐怕在你的未来没发生过。”

  “什么事?”哈利哼了一声。

  “别小看我,你说什么都不会吓到我的,西里斯。就算你说你要和詹姆在莉莉面前跳脱衣舞。”

  西里斯不意外地转过头。他向前倾身,用食指挑高满脸自信的哈利的下巴,将脸凑到他的脸侧。

  “——那如果我想说的是,其实我也和詹姆一样,想过在毕业之后就对你求婚呢?哈利?”

  男孩的嘴唇在尾音消失前贴上了他的耳朵,他轻声地说。

  十月后,天气开始转凉。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的壁炉常年燃烧着,尤其是在深秋转向寒冬的这几个月里,为了照顾日渐畏寒的哈利,只要是西里斯在的时候,他就让房间里炉火保持着必须的温暖。

  詹姆好几次都在抱怨房间里太热,这逼得他不得不经常出去打魁地奇,或者继续跟在莉莉的屁股后面绕来绕去。

  只是西里斯坚决宣称他不对此负责:“他喜欢跟在莉莉屁股后面是他的事,”他非常强硬地说:“别什么都往别人的头上扣——而且别人怎么不和他一样啰啰嗦嗦?”

  同样在对待这件事上,莱姆斯和彼得就很少直言抱怨。但是他们俩的感受或许也跟詹姆差不多。因为只要是哈利和西里斯同时在寝室里的时候,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离壁炉能远则远,常常因此不得不躲进角落里学习。

  但即使如此,哈利嗜睡和怕冷的症状仍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他早在天气刚刚开始变凉的时候就将自己裹的像一个流感患者。因为他那身臃肿的打扮,西里斯给他起的绰号从‘刚刚失贞的修女’跨越到‘脾气暴躁的怀孕女巫’。

  直到最后,因为哈利始终闷声不吭的,他自己也起的有些没趣儿。只好时刻关注着他的身体状况——然而,在他这样细心的照顾下,哈利的身体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霍格沃茨秋天的氛围里永远带着从一地金黄色的落叶里散发出来的,像是南瓜汁一样甜蜜的气息。

  但是这种气息在这个时候不再能够舒缓学业压力过大的巫师们的神经。几乎所有的七年级学生都在为一整个巫师等级考试年发了疯似的学习着,课堂内外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一种压抑的,恼人的沉默。

  偶尔哈利去图书馆想要在自己的事情上碰碰运气,坐下却只能听到周围所有的人羽毛笔抵着羊皮纸发出的沙沙声充斥着整间教室,整齐划一的划动声不一会就让他感到如坐针毡。

  又过了半个多月,七年级的巫师们终于迎来了开始填写职业志愿的那一天。

  等到这天终于到来的时候,不少巫师甚至觉得这已经是个解脱。没人想要自己的神经没完没了地在焦虑和压力中被来回撕扯,直到最终软趴趴的失去弹性,像从鱼身上抽出来的筋。

  他们其中有不少人自暴自弃地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职业规划,对照着现在能够拿到的成绩去制定一个更现实的计划。

  现在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四个学院的院长都守在自己的办公室等待着学生们上门,即便如此,据经常过去的莱姆斯说,每次去做职业咨询的时候,就算是他,如果没站在格兰芬多院长的办公室门口排上半小时队,就不要想见到麦格教授的脸。

  和大多数学生不同,不说哈利,詹姆和西里斯也已经早早地决定好了自己的未来。除了某一天詹姆大汗淋漓地从外面冲回来时,手里扬着一份合同——据他说,那是普德米尔联队对他抛出的橄榄枝。

  “他们邀请我去打三个月的魁地奇,”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训练的詹姆满头是汗地倚着墙壁,手指飞快地翻动着自己手里的几张羊皮纸,说道:“我告诉过他们我不能成为长期球员,但是他们说那没关系。只要我在休赛的时候能有空帮他们顶个空缺就行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