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西里斯又吸了一口气。哈利听见他的胸腔里传来愉悦的闷响,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了:“那你是打算告诉我,所有你说的关于你不了解狗杂种的事是真的啰?”

  “要是真的那我倒想问问你,哈利。”西里斯的手肘微微弯曲,他压下身体:“既然你根本不认识他。你为什么要护着一个跟你兄弟作对的陌生杂种?”

  哈利抿着嘴。他薄薄的嘴唇被挤压的发白,像是那张脸一样毫无血色。他抬起脸看着西里斯。

  “听着,西里斯。”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情感偏向任何人。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今天站在那个地方要被浇上一身水的不是斯内普。而是你,是詹姆,是莱姆斯,是任何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都会去那么做。”

  西里斯的灰色眼睛里闪烁着兽类似尖锐的光。他没发声,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哈利。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那么做,是因为我想那么做。我想要我自己那么做,我只是不能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却袖手旁观无动于衷。”

  哈利的语速越来越快,他不自觉的收紧了长袍下的手,将它攥成拳头:“这与我要帮的人是谁无关。”他说:“……我看出来了,你们之间也许有一些矛盾。也可能他的确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刻薄的杂种,我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他从始至终没对我说一句话,甚至没给我一个好脸色。所以我并不是说我帮他就是对的。”

  他垂下了头:“但是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那么去做。”

  没等西里斯说话,一声“啪嗒”的脆响忽然打破了他继续下去的欲望和除了他们这里之外整片黑暗长廊中的寂静。两个人几乎同时抬头向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

  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下,哈利不安地看见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长袍的身影。浅白色的月光在他身后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这可真是令人惊讶。” 当那个熟悉的刻薄语调响起的时候。哈利不用他的眼镜也可以知道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是谁了。刚刚落在地上的就是他手中那一摞书最上层的一本。

  “恶狗,还有那个新来的…”他用一种被噩梦惊醒般的语气喃喃着低声说。“你们两个原来在这种地方玩这种肮脏的小把戏。”

  斯内普黑色的眼睛里尖锐的光从黑色的发帘后探出来,像是嗅到了食物味道的兴奋的野兽。他轻柔地说:“校长给你分的寝室可是分对了,新来的。你看起来都迫不及待的要爬上布莱克的床了呢。”

  哈利的脸猛地涌上一阵潮红。在那个瞬间,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有点后悔白天的时候帮了斯内普一把。这男人的嘴从未来到过去都一个样子,他可能真的需要几个水球好好地给他洗洗干净。

  西里斯也明显注意到了这点。他曲起一条腿,顶在哈利的胯间强迫他分开双腿站稳身体。他俯下身在哈利耳边轻声地说:“看见了吗?哈利。这就是你今天保护的杂种的嘴脸。”

  他顿了顿,在他的耳垂旁露出一个戏谑的微笑:“但是说起来,你倒不让我觉得难以忍受,一直都不。尤其是现在,我简直要为你感到同情了,哈利。”

  不远处一声重重的鼻息又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斯内普皱着眉看着他们俩,稍微提高了声音:“虽然我真不愿意撞破你们这两个下流的法国青蛙的秘密——毕竟这真令人恶心,你们起码毁了我这三天的胃口。但即便如此,布莱克,但我还是得说。这并不叫人意外。”

  他又一次看向被西里斯罩在怀里的哈利,尖刻地说道:“不过,新来的,你猜猜看——要是,如果,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的话,你想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他们都知道后面跟随着的是一个怎样下流阴暗的揣测。

  斯内普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胜利的诡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瘆人。而哈利却不由得苦涩又幸灾乐祸的想,看起来起码在学生时代,斯内普的确不知道太多有关于邓布利多的事。而且他也不了解他。他想向他揭发他和西里斯在走廊里调情?哈利挖苦地想道,邓布利多没准会请他和西里斯喝杯下午茶。毕竟连他自己都是同性恋呢。

  何况就算他不是,他们的罪名也不会比夜游更重。

  “我要是你,鼻涕精。”西里斯从雕像的阴影后面直起身来,哈利看到他的手伸进了长袍的口袋里,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我现在就不会傻站在那里抱着一堆即使你把每一页撕下来吃到肚子里也不能让你的草垛脑子多一点用处的羊皮纸垃圾。”

  他停顿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

  面对西里斯的逼近,斯内普却没打算后退。他另一只空闲的手已经把魔杖从口袋里摸了出来。

  “而且,在有了今天的教训之后,”西里斯懒洋洋地继续说道:“就算我没法在走路的时候一直抬头看着头顶上。我想我也会对我的身后…起码是身后,多一点儿关照的。”

  几乎是他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斯内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他像头野兽那样灵敏迅捷的转过了身。但是,还是太晚了。就在他的身体还没转过面朝墙壁的角度时,一道“统统石化”精准的集中了他抱着书堆的手腕。

  十几本书搭建起来的城堡瞬间崩塌,伴随着哗啦的声响倾泻,零落地摊散在地上。

  “干得好,先生们。”西里斯懒洋洋地把魔杖转了个头,插回了自己的裤腰里。他还没忘站在角落里的哈利,回身,伸手用力的把他从黑暗里拽了一把——让他踉跄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没回头,但是对着自己的背影说:“詹姆,这一下干的可真漂亮。”

  “我知道我干的漂亮。”另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哈利越过西里斯的肩膀,看见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詹姆三人。领头的男孩还维持着那个手握魔杖的姿势:“真没想到在这都能遇上鼻涕精。让我来偷袭的机会可不多。真是梅林的馈赠。来吧,”

  他兴奋地说:“大脚板,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随你的便。记得先叫彼得回去把他那块地方擦完。”西里斯摆了摆手,“不然费尔奇加码的惩罚可是给我们所有人的,我要先回去睡了。”他拉着哈利手腕的那只手还是没松开。

  “哈?”在他们身后,詹姆的嘴形几乎张成了一个“O”型。不敢相信往日看见鼻涕精就像嗅到兔子的狗那样兴奋的布莱克会选择在鼻涕精被控制住失去战斗力的时候转头就走。

  他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你他妈在开我玩笑吗?伙计?”

  “我今天累了。别告诉我你们三个人连一个被冻的结结实实的鼻涕精都处理不了。”西里斯喷了一声鼻息。哈利几次试图把手腕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但是他的力度太大,他根本动弹不得。

  “给他点好看的。我知道你们最擅长这个了。”

  “你肯定知道。”詹姆怒而转笑。他嘴角咧开,露出两排白牙:“好吧。那你可要错过真正有趣的事情了。”

  “我不会的。我有更有趣的事情可以做。”西里斯的脸上露出一抹狡诈的微笑。他紧紧地抓着手掌中哈利的手腕,好整以暇地补充道:“顺便说一句。我得提醒你,尖头叉子。你们几个在跟踪别人的时候闹出的动静简直能把死人吵醒。”

  詹姆三人不知道那天晚上带着哈利提前回去的西里斯和哈利——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谁也没问。莱姆斯和彼得是因为知道他们问了也没结果,不想去自讨没趣。而詹姆则是心思完全不在这件事上。

  然而,不管前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天的早餐时间,他们还是都准时地在早饭时间赶到了霍格沃茨的大礼堂。

  只是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那里时,几个人惊讶地发现哈利和西里斯已经在那了,而且他们看起来已经来了有一会,因为那个小男孩面前的盘子都已经空了。现在正不安地坐在那里,绿眼睛焦躁地看着后来的詹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