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mione瞪了他一眼,"我最近太忙一直没机会和你谈到这个,但说真的,Harry你得好好想想——认为omega天生比alpha弱和认为麻瓜出生或混血巫师天生比纯血巫师弱有什么差别?"

  Harry想张口,但在Hermione的视线下闭上嘴。

  Hermione说,"有一件事Malfoy确实说对了——我们必须认清,个体的差异是能大于群体的差异的。"Hermione解释更多,"所有的人都有天生的长处和短处,不是只有omega才有不方便的地方,我们alpha同样也有,例如我们情绪普遍容易狂躁、较难控制。而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差异并不等于优劣,而无论我们对于我们天生的任何特质有任何不满,我们都应该、也可以透过努力去克服。而我们更不应该去用任何天生的条件去标签和评断任何人。"

  Harry沉默,而Hermione知道他会认真去仔细思考这一切,并且会真的改变。

  Harry很快便想通并认知到自己错误的地方,他仔细回想了自己过去的种种作为,把有问题的地方都记下来认真反省。

  Harry不知道该如何去和Draco道歉并告诉他自己的改变。如果直接去说Draco肯定不会想听也不会相信。

  Harry想过后决定先等一阵子,过段时间也许Draco的怒气平息些,没对自己那么反感了的时候,再去和Draco好好谈谈为好。

  时间在忙碌各科学业和魁地奇比赛的训练中飞速流过。这期间Harry一直努力压抑自己想要跑去找Draco谈话的冲动。两周后Harry抱着课本准备前往塔楼上占卜课,在偏僻的走廊撞见正在争执的Draco和Parkinson。

  "你真的必须…"这是Parkinson的声音。

  "不!我说过我不要!"Draco厉声拒绝。

  "Draco这太危…,你得…,连Dumbledore…都说…!"Parkinson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Harry听到Dumbledore教授的名字,出了什么事? Harry不禁担忧。

  "我真后悔告诉妳!我绝不会…,我自己可以!"Draco低吼,声音用力到有些破音,Harry担心的想靠近去听,又害怕侵犯Draco隐私,不知如何是好。

  "不…omega…目标…太危险!…意外…alpha…"Harry听到Parkinson说了‘危险’一词,忍不住走了过去。

  "你懂什么?!别以为妳是我母亲!妳管不着我!"Draco似乎情绪激动到失控而爆出一连串气话,"妳根本不懂我的立场和感受!滚开!我不需要妳!别让我再看到妳!"

  Harry刚靠过去就看到Parkinson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Draco,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两人听到Harry的脚步声而转头,Parkinson捂住脸飞奔而去。

  "快去追她呀!"Harry忍不住上前向Draco喊到。

  "滚开Potter!别管闲事!"Draco怒视Harry。

  Harry着急地跟Draco喊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她确实无法真的懂你,但她是真的关心你!去跟她谈谈!她是你朋友不是吗?别做会让你自己以后会后悔的事!"

  Draco表情沉凝,晦暗的眼里闪过愤怒担忧后悔犹豫等等情绪,终于Draco微不可察的点头,面容僵硬地向Harry挤出一声小声的谢谢,接着大步奔离,跑去追Parkinson。

  Harry不知道结果如何,但隔天他看到Draco和Parkinson如往常般走在一起,虽然两人似乎都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之下,也许是两人昨天争执的那个问题仍没有解决。 Draco看到Harry,向Harry点了点头致意。 Harry松了口气,这是这一个多月来Draco第一次对他收起了嫌恶,甚至露出和缓的颜色。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Harry想。

  马上就是圣诞假期,Draco自然离校回家与家人共度佳节。 Harry留在Hogwarts,他去了一趟Hogsmeade,为好友们选购圣诞礼物。他想了很久,决定以Luna的名义送礼物给Draco,一个Ravenclaw的礼物应该会被Draco接受吧? Harry希望。

  Harry知道Draco厌恶被当成需要被保护的人,也相信Draco的能力,但Harry总会想起Parkinson和Draco争执时提到Dumbledore教授和危险等等的事情。再强大的人也会有疏忽和意外的时候,Harry最后选了一对可以储存魔力的绿宝石袖口,就当作只是一道保险。那对翠绿剔透的宝石以精致繁复的金属纹饰装点固定,看起来典雅而高贵,Harry思忖应该有符合Draco喜欢的格调,也很衬他们Slytherin的颜色,Draco佩在身上会十分好看。 Harry没有把自己的魔力存入,他知道Draco不会想用他人的魔力。他只是附上了说明书,他相信Draco会存入自己的魔力,如果真的遇到紧急情况,也许这两枚袖扣里的魔力能帮助Draco靠自己破解危难。

  圣诞假期结束,学生们都回到了城堡,Harry在大厅看见Draco,他眼尖地看到Draco手腕上似乎佩戴了自己所送的袖扣。 Harry欣喜地想靠近确认,却在接近Draco至三步之遥时闻到了一股陌生的信息素气息。 Harry错愕地呆立原地,那是alpha的气息,从Draco身上散发出来的,还和Draco本身的omega信息素紧密交缠在一起。

  Draco被标记了!他已经有了绑定终身的alpha伴侣!

  Harry仿佛被劈成两半,尖锐的疼痛撕扯着他的意识,他失神地看着Draco和友人远去,脑里再也进不去任何东西。他跌跌撞撞回到Glyffindor,看着迎上来的Ron张开口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他看到Ron好像焦急地说了很多,但Harry什么都听不到,他的耳腔在疯狂轰鸣,他眼前闪烁着黑芒,世界在破碎。

第4章 4

  接下来的日子里城堡谣言满天飞,关于Draco标记结契的alpha伴侣的一切传得绘声绘影。有人说是法国某个纯血家族的继承人,英俊非凡、斯文有礼且从小天赋卓绝,有人说是古老的德国纯血家族不世出的天才,身材挺拔伟岸,出生时魔法波动震动全国。人们讲得好像有依有据,消息来源于和Malfoy家交往密切的纯血家族。人们说着欧洲大陆上的俊杰和Malfoy家的继承人是如何成为一对壁人,他们会如何般配。也有人说这不过是纯粹利益交换的政治联姻,肯定不会长久。当事人Draco没有任何表示,连Slytherin的朋友过去询问也什么都没说,对于纷纷议论视而不见,只如往昔一般专注于课业和魁地奇练习。

  Harry过得如行尸走肉。他非常痛苦,他已经把自己的灵魂另一半预留给了这个人,现在仿佛要把那一半血淋淋地剖开挖去。他必须忘记那个会让他感觉灵魂高歌心神嗡鸣的人,他挖掉了自己的爱情,也挖空了自己的精神和活力。用餐时Harry把咖喱加进了南瓜汁,Ron来不及阻止Harry喝下去,他惊恐地后倾,以为Harry会喷吐出来,结果Harry只是一脸麻木的喝完,仿佛失去了味觉。 Harry还能去上课,还能跟着教授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但对着茶壶的变形咒射中Neville,对着练习伙伴Ron的防御咒撞飞了隔壁的Seamus。 Harry认真自责的向教授及朋友们道歉,但很快双眼又恢复空洞无神。 Harry还能飞,但他只是坐在扫帚上平稳的悬滞空中,他的意识好像封入了一个陶罐里,连金色飞贼从他眼前飞过都毫无反应。 Angelina绝望地思考是否该立刻去找一个替补,以应对两周后和Ravenclaw的比赛。

  Glyffindor们都惊讶极了,他们难以想像Harry会对自己多年的死对头陷得如此深,也震惊于他们一向个性坚持倔强不屈甚至冲动鲁莽的好友会有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们还以为Harry会冲过去抓住Malfoy的衣领质问他为何要接受陌生的伴侣,然后不顾一切的把Malfoy抢回来、扛着压力坚持去找洗掉或覆盖Malfoy标记的方法。

  Ron和Hermione担心不已,试图用各种方式转移Harry注意力或让他打起精神都没有丝毫效果。

  这天Hermione抓住Harry,捧着Harry的脸逼他看着她,"Harry!去问问Draco究竟怎么回事吧!"Harry听到Draco的名字双眼眨了眨,视线终于对焦在Hermione脸上。 Hermione说,"我问过Draco,他说只要你自己去问他,他会告诉你的!"

  Harry过往翠绿剔透的眼珠此刻浑浊痛苦,周边泛起赤红的血丝,"让他告诉我什么呢?那个人来自哪里?是德国人还是法国人?那个人多优秀?比起我如何让他厌恶那人多让他喜欢?!"Harry越说越快,仿佛要喊出来,"我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Harry的胸膛剧烈起伏,瞪视着Hermione。接着他双肩一塌,声音暗哑如碎裂的风,"Hermione…我不想让他再更讨厌我了…我该学着尊重他不是吗?…我…我…不…"

  Harry侧垂开头颅,用手按住太阳穴,"他都已经做出决定了,我不该死缠烂打的…我只是…只是还放不下…就让我自己待一阵子就好了…"

  Hermione难过的看着Harry痛苦颓丧的模样,心里也如针扎般疼痛,喉咙里'也许他不是自愿的,也许你还能抢走他…'这些话怎么都吐不出口,大家总是要求这个少年要比全世界的成人都要勇敢,但就算是Glyffindor的黄金男孩也会有无法面对的时候。说些鼓励他去继续争取的话容易,但若争取失败,痛苦这个少年还是只能独自承担品尝。

  而命运没有要给Harry慢慢恢复振作的时间。

  这天早晨全Hogwarts的学生震惊地看着Slytherin的五年级女级长Pansy Parkinson冲上了教授席,直奔众人尊敬爱戴的Dumbledore校长,后面跟着一脸焦急不知是否该阻止的Goyle, Crabbe, Zabini,和Nott。在一阵刀叉摔落声中黑发的女孩两手抓住德高望重的老人的袍襟,带着哭音嘶吼,"Draco不见了!明明已经照你说的做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Harry张口瞠目,他听不到Snape冲过去和Parkinson说了什么,一道雷好像把他从混沌无光的乌云中劈出来,劈进电光闪烁的雷池里。而他心中的那个人在雷池的尽头,一眨眼即被浓密的电光淹没,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无尽的雷电裹上他的躯体,他浑身血肉绽裂焦灼,筋络焚烧,剧痛将他切割成万千碎片。他跌跌撞撞站起,无视身边好友的呼唤,奔向Glyffindor的宿舍。他从行李箱里扯出活点地图,心急如焚地寻找那刻在心脏上的名字。但他视线模糊,越着急越看不清楚。 Ron和Hermione冲进来,他疯狂喊到,"快!快帮我看!他在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