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用托盘带了两杯热牛奶走进来的阿尔弗雷德赞同地点点头。

  “看来家里有多了一个可以制服你的人了,恶魔崽子。”提姆如同生怕火烧的还不够旺一般,继续如同恶魔一样在达米安暴躁的神经上跳四小天鹅舞曲,“记得你今天在学校看的教育小短片吗?小孩子要听话哦!”

  教育小短片?欧萝拉转转眼睛,不轻不重地揉着自己太阳穴的手指倒没有停下,不会是她记得的那个小短片吧?

  “呵呵,你该不是也被美国队长的‘士兵美德’影响了吧?”达米拉不屑地继续朝提姆开炮。经过两天都不到的观察,欧萝拉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把提姆和达米安放进同一个房间,三十分钟后打开门而他们俩以及房间都完好无损,这时我们可以称之为奇迹!

  啊,不过,还真是她想的那个小短片。

  还真是没人能抵挡住队长的魅力呢!

  欧萝拉自诩是此刻最年长的姐姐了,思考着出声打断火星四溅的两人(虽然是隔着电波的,但,距离是问题么?):“你们想见队长吗——好说歹说我也大概在复仇者联盟算混了个脸熟?”

  达米安立刻露出一副“我看你就是在说大话骗人吧”的并不相信神情。

  “好吧,被你看穿了。”欧萝拉不可置否耸耸肩,“事实上我想队长应该并不喜欢我。”

  确实也就只是混了个脸熟了。

  她经常会去找旺达,毕竟是一起在泽维尔学院长大的好闺蜜,同样的年龄,同样是变种人,曾经也是一个被窝里说过悄悄话的呢;和娜塔莎关系也不错,是能被女特工在休假时找的关系;哦还有托尼,大概就是看着“韦恩”这个姓上时不时稍微关照一下吧。

  至于其他人,大概也只能是点头之交了。

  意志软弱,懦弱逃避,思想不坚定,欧萝拉心道难怪队长的目光总是明里暗里透着些恨铁不成钢,可不是吗,就连她自己都不喜欢自己。

  这话可能属实有些重了,达米安和提姆都没有做声回答。

  于是又是回归沉默,三人都没再互相打搅,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提姆继续专心夜巡,达米安不知道抱着平板在搞些什么名堂,欧萝拉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滋滋!她感觉到一阵震动,是手机。

  从被用力拽了一晚上的小皮包里发出的。欧萝拉揉了揉上面清晰可见、回弹不回来的指甲掐痕,只能说这些奢侈器还真是比她这个人还要娇贵——但也真是幸运,这么折腾,都没弄丢!

  她翻出自己的手机,陌生的一封邮件。

  打开来一看,没有主题,附件的名字——刺客刀法入门指南?

  什么鬼?

  啥玩意?谁会专门写这么一本东西?

  欧萝拉挑了挑眉,但还是下载下来,保存。

  谢了。

  ……

  今天弹奏的是贝多芬的《暴风雨奏鸣曲》,第二乐章。[1]

  第一乐章是特弹激昂、甚至有些不安的,如同海浪波涛,一波接着一波层层叠进地涌来,带着对坎坷、不公命运的控诉与反抗,她累了,今天不想也没力气没心情去弹这个。 

  相对平和的第二乐章,舒缓的慢板,琶音在潇洒中带着安宁,如同亲切而神圣大自然母亲一般,倾心所爱,像风暴中的台风眼,夹在最中间,却意外地也是最平稳宁静的地方。

  她好像期间有听到布鲁斯回来发出的动静,真好,这就意味着小丑成功地被送回阿卡姆了。但她听到布鲁斯好像只是上楼来一趟,就又下去了,之后就久久没有动静。

  他肯定是在蝙蝠洞,他也肯定还穿着黑色的制服,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一般,只是脱掉了面罩,露出属于布鲁斯的脸。

  一遍又结束了,欧萝拉揉揉手指,又甩了甩,把乐谱翻回第一页。

  她的脑子却不受控制地思绪连篇。

  钢琴椅是没有椅背的,她没得顺势往后靠,只能干干地仰头,盯着天花板上一个小黑点——肯定不会是个霉点,虽然哥谭总是阴雨连绵,潮湿时墙面长霉也并不稀奇,但这里有阿福在。

  眨眨眼,黑点就消失了,原来只是瞪直视线时的盲点。

  片刻后她坐直回来,叹了口气拍拍裤子上莫须有的褶皱,强迫着让自己不要再想,准备再练一次。

  “这可真是一个意外之喜啊!新朋友?为什么不露面呢,Don't be shy!”  

  “但那也是,好久不见。”

  “你肯定好奇吧,医生小姐?介于你大概已经知道了我是如何得血肉模糊死无全尸?”

    “你永远也不会想要去哥谭的。”

  别再说了!欧萝拉猛攥住自己垂落胸前的一簇头发,用力到指尖发白。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喋喋不休,无休不止,拉着坠着她陷入过往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