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在前边走着,脚步一软,踉跄了下,整个人往旁边一歪,王九龙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撑着他胳膊,问道:“还好吧?”

  “没事,刚刚地砖起了边儿,没留神儿。”他酒量不错,都是夜店里练出来的,在这群人里算是能喝能扛,但是架不住头九的都爱欺负大师兄,一杯接一杯的灌,俩人作为今天的半个主角,都被灌了不少。

  他看了眼脸颊发红,眼神有点飘的王九龙,还挺意外的,“儿子你酒量见长啊,我都准备把你背回去了。”

  “背得动么你,我这个儿,你背我估计得拖地。”

  王九龙每次出去喝得算少的,他想喝也有人拦着,实在是这大白塔又高又壮,真喝醉了弄不回去,总不能撂外面让人捡尸。

  “净这个,就会炫耀身高,你有大象高吗?孙越原来养大象也没见人说啥。”关于身高这个问题张九龄还是很敏感的,他和王九龙搭档,各方面都很吃亏。

  可俩人就是般配。换了其他人都不出彩。也是天定的孽缘吧,把他俩绑到了一块,这辈子除了被王九龙打死,估计没有裂穴的可能。

  “我鼻子长行吗。”

  王九龙戳了戳他腰侧,隔了一件厚外套觉得不方便,又挠了挠张九龄手心,本能开腔。他说的也不是假话,Alpha尺寸总是天赋异禀。

  “大象鼻子一米呢,你的有一米吗,估计得围腰上,塞裤腿也行。”

  这种大众黄色笑话小黑总秒懂,还吐槽一句包袱真低级,这边楠朋友眼睛一转,开始装起纯情:“什么塞裤腿,我说鼻子呢,你都想到哪去了?”

  “甭聊了好吗,跟我还装什么装,你想什么我想什么。”

  王九龙就笑了,“你又想了?哎呦,我这身体怎么受得了。”

  “滚。昨天怎么没弄死你呢。”

  黄腔开起来没完没了。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无意间瞥见俩人勾勾丢丢开车现场的杨九郎:“......诶,大庭广众下干嘛呢你俩?”

  他现在无比想念张云雷。以前也没瞧出来张九龄是这样色欲熏心的张九龄,真是小卷毛泰迪成精了。

  “喊什么呢你,你那一线天还能看清我俩啊,不容易不容易。”王九龙怼起人来很会抓痛点。

  眯眯眼的馕:“诶孙贼,我救你呢!狗咬吕洞宾,你这比我还瞎呢。九龄昨天......”

  张九龄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大白馕的嘴:“没事没事,我看他是喝多了。”一边威胁杨九郎“你是不是想死。”

  三个人在门口拉拉扯扯,仿佛一出三角大戏,最后还是杨九郎先受不了,骂了句狗男男,拎起包走了。

  张九龄望着他背影,黑色外套上一道白勾,他刚好有一件反着来的,一边嘿嘿笑,“别说,杨九郎还挺白。”

  “是挺白的,不过跟你没什么关系,想瞎心了,你干得过张云雷吗。”王九龙醋了一句,注意力都在另一件事上,勾唇笑了下,准备收拾这个小作精,“你是上面那个?师哥,你怎么连骑乘都往外说。”

  张九龄踹了他一脚:“去你的吧。”

  王九龙掐了掐他脖子,往自己身边扯过来,低声说道:“我们9088一身正气,别怂啊。你说今天晚上写哪儿好呢?”

  “去死。”张九龄抱臂告辞,再也无法直视一身正气这个词了。王九龙这人看着是纯情旺仔,内里子其实是咸鸭蛋,黄得流油,偏偏嘴上没脏字,开车也不留痕迹。

  “别逼我啊,你和四哥拍吻照的事我都没说呢。”

  王九龙眉毛一皱,一阵牙碜:“我什么时候和四哥拍吻照了,不是,你这嘴今天是怎么了?”

  “......你让四哥拍咱俩吻照的事。”

  张九龄捋了捋舌头,看旺仔瞬间变了脸色,小心翼翼地盯着他,就差摇尾巴了,特别没底气地小声嘀咕:“四哥告诉你的?我明明让他别往外说的......”

  张九龄嗤笑一声,给了他一个too young too simple的眼神:“四哥那嘴跟漏勺似的,指望他给你保守秘密,不如期待母猪会上树。你还是太年轻。”

  他已经摸清了曹鹤阳的本质——唯恐天下不乱,也就他能搭得上多尔饼那样骚的逗哏,时不时还能翻个邪包袱,俩人拆开搭谁都是祸害。

  王九龙不说话了,要不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做了亏心事,一对质起来绝对占不到便宜,“你都还知道些什么啊,怎么这么能藏事儿的?”

  “我知道的多了去了,懒得拆穿你。”

  吃饭的地方离张九龄住处不远,两人沿着马路牙子一摇一晃慢慢走,青深的沥青路往远处延伸,红绿灯闪烁不清。深夜北京城依然明亮,地面上的霓虹灯花夜放,醉眼笑看,走马观花似的光怪陆离,静默成了背景板——只有对方是唯一的真实。

  惯例是看不到星星的,他们也过了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年龄,成熟稳重成了主基调,浪漫也闭口不言,不再是写在空间日志里明晃晃的情话,变得更加细水长流,藏锋敛形。

  王九龙望着他侧脸,勾住张九龄手指,对方藏在袖子里的手掌半握了,同样攥住了他。两人并肩,从背后看去身高差特别和谐,王九龙微微低头,笑了一下:“现在不怕人看到了?”

  “都这个点儿了,女流氓也是要休息的。咱俩也没火到走路上也能被人认出来吧,脱了大褂,谁还管你是谁。”话是如此,张九龄还是四下看了一眼,大马路上鬼影都没几个,醉鬼三两只,调侃道,“谁让你女友粉多,你看人流量小生公开恋情掉了多少粉,公司不得急死。”

  王九龙瘦了后都不能叫整容了,得说脱胎换骨,被女蜗娘娘重新捏了一遍,虽然张九龄说帅气是拿发际线换来的。

  “滚,你才是那个呢,像话么......估计得等到上电视才能真混个脸熟。”欢乐喜剧人他们咖位不够,相声有新人又错过了,合适的露脸机会可遇不可求,目前还是主要靠小园子和专场,或者给师父师兄助演蹭蹭热度。

  其实专场多了也好,不必奔波于零零碎碎的商演,更有时间打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