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然后南川悠就一天没和沢田纲吉见面,自己羞涩内向的小竹马就能穿着四角裤裸奔了。

  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此时的沢田纲吉头上还燃着火!

  “水!水!水!”南川悠慌乱地原地转了两圈,左手却忽然被沢田纲吉强有力的双手握住了。

  “南川悠!”沢田纲吉的声音极为坚定有力。

  “是,是的?”南川悠茫然抽了抽,发现抽不出又想用右手小心翼翼地去触摸沢田纲吉眉心冒出的火焰。

  不过出乎南川悠预料的是,沢田纲吉眉心上的火焰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灼烧,反而是温暖的,就像是沢田纲吉给他的感觉。

  这让南川悠微微松了口气,开始正视沢田纲吉此刻的模样,然后就听到沢田纲吉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请让我来保护你吧!”

  “嗤。”空气中传来了歌仙兼定不屑地哼声。

  “啊?”听到沢田纲吉的话,南川悠微微愣了,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注意到沢田纲吉额头上的火焰逐渐变成了小火苗,随后消失不见。

  随着火苗的消失,沢田纲吉的理智回归,表情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看着自己强硬地拽着南川悠的手腕,沢田纲吉慢慢……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嘤……”沢田纲吉此刻恨不得双手捂脸,用光脚抠出一条科罗拉多大峡谷,从此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小悠,你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吗?”

  南川悠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蹲在了沢田纲吉的身边。在立海大的那一年,他虽然没见过横滨传说中的异能者,但是也听闻过种种奇怪的传说:“你是不是中了什么异能力?是谁做的?”

  “异能?”听出了南川悠语气中的杀气,沢田纲吉茫然地摇了摇头,想起了今天种种经历,长叹了一口气,“唉,这件事说来话长。”

  南川悠看着此刻沢田纲吉的模样,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正准备回房去找件自己的衣服,没想到一转头就看见了歌仙正抱着一套还没有开封的衣服,笑盈盈地站着。

  “啊,歌仙。”南川悠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看向了那套衣服,伸出了拇指赞叹道,“谢谢,你可真贴心。”

  “为主人分忧是我的职责。”歌仙兼定浅笑着行礼,在南川悠抱着衣服转向沢田纲吉后,翠色的眸子已经没有笑意,甚至是冷酷的冰冷。

  “诶诶诶??”沢田纲吉看到歌仙兼定,表情逐渐变得惊恐。虽然对方穿着得体举止优雅,但是沢田纲吉却莫名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令人战栗的血腥。

  在今早南川悠没有来上课后,沢田纲吉脑海里就不断浮现昨晚噩梦里的恐惧的画面,一张张一幅幅都是南川悠被残忍的杀害的画面。

  沢田纲吉被吓得后退,脚下一滑失去了重心,摔在了草坪上。

  “啊,疼,疼,疼。”

  沢田纲吉笨拙的模样落在歌仙兼定的眼里,歌仙兼定的眼底露出了嘲讽。

  “就你这样还想保护我的审神者?”歌仙兼定无声地张嘴,讽刺着。

  一人一刀之间的交锋南川悠没有发现,他急急忙忙跑过去,正准备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十代目!”

  一个陌生的银发男子冲进了南川悠的家中,他的头顶上,还站着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礼帽的小婴儿。

  非常的奇装异服。

  “十代目你怎么样。”银发男子伸手就要凑到沢田纲吉身边。

  “啪!”南川悠一巴掌扇开了男子的手,“是谁啊,闯进我家对阿纲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报警!”

  “你居然敢直呼十代目的大名!”银发男子没有回答,而是语气冲冲地道,“这是不敬!”

  “谁是十代目啊,现在你是在我家,好吗?”南川悠愤怒地说道,“给我滚出去。”

  一边说着,南川悠伸手掏出了手机,打算打电话报警了,报警的手却被人按住。

  “阿纲?”

  沢田纲吉已经穿上了衣服,短袖短裤加上一双凉拖鞋,让他终于有了一种安全感,这时他才发现狱寺隼人和小悠起了冲突。

  “啊,小悠不要报警。”沢田纲吉压住了南川悠的手臂,接着指了指有着一头银发的狱寺隼人,“他是狱寺隼人,意大利来的转学生,而那个……是我刚来的家庭教师。”

  沢田纲吉说起家庭教师时一脸的无奈,南川悠顺着沢田纲吉的视线看去,最后看见了那个黑色西装的小婴儿。

  “???”南川悠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迟钝地反应道,“啊?就一个小婴儿??”

  “是吧,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沢田纲吉无语地挠着头发。

  “Ciao,这里是里包恩。”小婴儿摘下帽子和南川悠打了个招呼,接着语气萌萌哒地对沢田纲吉说,“你对我当你的家庭教师有什么不满的吗?”

  在小婴儿乌黑的双眸注视下,沢田纲吉缩了缩脚,躲到了南川悠的身后,仿佛有了依靠,沢田纲吉鼓起勇气说:“的确不满啊,我并不需要一个家庭教师啊!还是把我培养成黑手党BOSS。”

  “呵呵。”里包恩轻笑了一声。

  ————

  一行几人被邀请道南川悠的房间里,南川悠看着刚买的还没有拆塑料膜的餐桌和椅子,微微松了口气。

  好歹有坐的地方,要不然还是挺尴尬的。

  端上了水和点心,南川悠听到了沢田纲吉一脸无奈的讲述了今天的遭遇……

  就,挺惨的。

  听完后的第一反应,南川悠伸手揉了揉沢田纲吉的头发。两人相熟已久,这种安抚让沢田纲吉放松了下来,蹭了蹭后趴在了桌子上,轻叹了一口气。

  将两人之间默契的动作收入眼底,里包恩双眸微微闪了闪,然后从狱寺隼人的肩膀上滑下,站在了南川悠的餐桌上。

  “你好,里包恩……先生。”看着这个还没有自己小腿高的小婴儿,南川悠不由对沢田纲吉越发理解,当面对这样的家庭教师,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吧。

  除了神经大条的奈奈阿姨。

  但那也过分大条了吧!

  南川悠在心里吐槽,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嗯。”里包恩只是微微颔首,平视着南川悠,漆黑的双眸没有一丝一毫情绪泄露,这带给了南川悠很大的压力。

  “嘶,你……”原本想询问阿纲口中彭格列的南川悠话题一转,莫名就将一个问题脱口而出,虽然是疑问,但语气确实笃定:“你不是真的婴儿吧,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的?”

  “很敏锐啊。”里包恩有些意外,但压了压帽檐,声音仍然是细细软软的可爱,却带上了一丝威胁,“你确定要知道吗?”

  “里包恩原来不是真的婴儿吗?”直觉里察觉的危险让沢田纲吉开口并阻止了南川悠之后的话语。这时候沢田纲吉也冷静了下来,面对着里包恩也有了几分镇定,他语气坚定地重申了自己的要求,“我不想成为什么彭格列的十代目。”

  “十代目!”率先反对的狱寺隼人,“只有您才是真正的十代目,是其他所有人都无法替代的!”

  “我很高兴认识你。”沢田纲吉的表情很是温暖,他勾起了嘴角,眼神里是温暖的笑意,“狱寺同学。”

  “……可是。”狱寺隼人还要反驳,但却被里包恩打断。

  “这件事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里包恩的语气严肃,这也是他第一次不以玩笑恶搞的方式来强调这件事,“这是,命运的选择。”

  里包恩其实没想将事情告诉这个年少的,对里世界一无所知的孩子,也许可以等他力量强大,也许可以等他遭受挫折,他总会一步步的接受,而不是灌输。

  不是所有人都有接受所有真相的勇气。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重压下站起。

  之前调查中的沢田纲吉并非坚强的人,但他没想到,在和这名叫做南川悠的少年相遇后,沢田纲吉的眼神中,却有着坚定的名为保护的火焰。

  仿佛在某一刻,他的精神已经成长起来。

  但是,这种以他人作为支撑的力量太脆弱了,一旦有人知道的沢田纲吉的弱点,那后果只能是……彻底崩溃。

  “命运?可是……”

  “听着,沢田纲吉。”转瞬间,里包恩的思绪百转,“你现在不知道彭格列意味着什么。”

  “权利?财富?可我不在乎那些,我只想和朋友一起过平静普通的生活。”沢田纲吉摇头拒绝,脑海里是曾经看过的黑手党电影,里面充满了暴力与邪恶,他不喜欢。

  “是危险。”里包恩平静地说出了真相,“你的父亲也是因此很少回到并盛。”

  “什么,沢田叔叔原来没死?”南川悠非常震惊地和同样目露惊异的沢田纲吉对视,接着话题一拐,“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怎么能让阿纲踏入黑暗,成为罪犯?”

  “事实上,彭格列在意大利是合法组织。”里包恩平静地看着对黑/手/党一无所知的两个初中生,“我们交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