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香蜜之抉择>第89章

  穗禾秘密潜入临渊台,很快就在前庭看到了一位正在打坐调息的白衣女仙。

  女仙有着六界少有的容貌,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那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威势,一般人见了都会心生敬畏。女仙给穗禾的感觉很熟悉,她心生亲近,不自觉走近了些,却不料那女仙竟已缓缓张开双眼。

  穗禾察觉到这位女仙看到她时明显楞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什么让她吃惊的事,顺着她惊愕的目光,穗禾看到了女仙眼中的疼惜、失望和愤怒,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如同锋利的刀剑,直刺痛了她的眼和心。

  穗禾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反应迟钝,心还未来得及生出悲伤的情绪,眼泪却先一步流了下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忙用衣袖拂拭泪水,可这些泪水如同滔滔不绝的江水怎么都止不住。

  她的心很乱,非常乱。

  旭凤说过临渊台关押着他的母神,所以面前的女仙就是她的姨母,那种油然而生的依赖感告诉她绝对错不了!可事实上,她的记忆里找不到任何有关姨母的片段,哪怕是一星半点也没有。

  记忆好像上了锁,上边还生了铁锈,经年累月,层层叠叠,牢固得几乎融为一体。

  穗禾不住地擦拭眼泪,想用泪水化掉它们,然而一次次的尝试得到的却是一次次的失败。

  “穗儿……你让姨母很失望。”

  听出了姨母语气里深深的失望和无力,穗禾猛地抬起泪眼,急忙解释:“姨母……我…我……”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也罢……”穗禾又听到姨母无力地叹息,“说说你和孩子还有旭凤的事。”

  穗禾不敢隐瞒,便把自己醒来后所认识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

  “谁告诉你的有感而孕?”

  不知姨母为何这么问,穗禾蹙眉,回忆道:“嗯…我醒来后就发现孩子在我身边,是廉晁大伯说给我听的。”

  “你是说,你初醒来后只看到了廉晁在身边?旭凤呢!”

  “嗯…”姨母的突然盛怒让穗禾有些畏惧,她不知姨母为何会问到旭凤,怕她继续生气,又解释道:“表哥很快也来找我了,他还和表嫂约好一起来看我…”

  “砰”地一声巨响,只见姨母掌下的石板出现了数十道裂痕,穗禾吓了一跳,全然不知姨母为何会这般生气。

  “你过来!”

  面对姨母的命令,穗禾不敢违抗。

  玉青悠闲地蹲在云头露出得意的笑。

  那只孔雀已经进了临渊台两个时辰,这么久没出来应是荼姚已经告诉了她“真相”,这样一来,得知“真相”的孔雀肯定会和那只凤凰产生嫌隙,届时再通过系统运作定能离间她和凤凰的关系,说不定还能让她为润玉所用……想到这,玉青不由得笑出声来,心想这些恋爱脑的神仙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她的心中忽然警铃大作,系统的刺耳警告声在脑海不停回荡,一股彻底的冰凉从头到脚漫布全身,她感到身后的压迫感如山如岳,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玉青僵硬地回头,吓得亡魂直冒!只见穗禾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美艳绝伦的脸上毫无表情,活像看过的恐怖片里的精致人偶!

  “遭了,该不会被发现了吧?”玉青心底一颤,失声地问:“穗禾……穗禾公主?”

  穗禾一言不发 ,如同神色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唯有那双摄人心魄的黑眸还有些许情绪流露,可玉青压根分不清那到底是怎么样的情绪,也没有闲心去思考分析,穗禾给她的感觉太可怕了,不管是系统还是心都在提醒她赶快跑!她现在只想跑,跑得远远的。

  玉青不是不想跑,只是腿已经吓软了根本动不了。

  她只能惊恐地看着穗禾,如同一只被猎鹰吓呆了的兔子。

  “走吧。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回到栖梧宫穗禾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寻常仙侍都见不得,唯有小麻雀抱着曦凰寻来时才得见。

  此时的穗禾已经收拾好了情绪,看着小麻雀抱着曦凰手中还提着一大盒首饰,她淡淡一笑,只伸手把孩子接过,哼着儿歌哄着怀中的小人儿睡觉。

  小麻雀楞在原地,一时不懂该说些什么。她知道公主出去一趟应该记起了很多,她们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已经熟悉她彼此的一切,她能感觉得出来公主的一颦一笑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比如现在,公主就在强颜欢笑。她是真的被伤到了才会这么安静,若只是生气的话肯定会砸东西。

  “公主,你是不是想起一些和火神殿下不好的事来了?”待穗禾放好睡熟的曦凰,小麻雀马上小声问。

  她的公主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不能任由她想岔了!

  穗禾低头,无力地自嘲一笑,“小麻雀……我跟他能有什么好的事吗?”

  见小麻雀无话可说,她又幽幽道:“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子。”

  “公主果然记起了很多不好的事!”小麻雀暗道糟糕,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公主!火神殿下真的很爱你,他已经在众人面前承认了你的……”

  “他骗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穗禾已经迈出门外,小麻雀赶紧关好门追上,“公主,这次火神是认真的。”小麻雀还要解释,但穗禾已经不想去深究她和旭凤的多少爱恨纠葛,“小麻雀,派人去查一个叫玉青的仙侍,我要她最近的所有一举一动,还有,回一趟翼缈洲,通知巨鹰长老,让他邀请所有能请到的首领来翼缈洲商谈火神登帝后的划分事宜。”

  小麻雀纠结着,最终还是得令而去,她明白公主有自己的想法,尽管火神确实回心转意,可想到公主过去受到的种种委屈,火神的爱里到底是妥协还是什么她也看不清,公主比她聪明,未来如何过还是让她自己选好了。

  …

  忘川的战事起了变化,火神以伤换伤的代价重创了固城王,恰逢此时流言四起,说那前任魔尊为固城王设计害死,卞城王乘势而起,还拿出了前任天帝和固城王的信件作为证据,引得固城王这边军心动摇,擎城王大惊之下决定和固城王决裂,决定对火神讨伐固城王一事袖手旁观。

  天界

  花神已经失踪了有一段时间,天帝派了很多人手出去追查,但仍旧一无所获,这时有个小道消息开始在小仙中流传,说花神是被魔界固城王捉到了,火神这么急攻向魔界就是为了解救花神,甚至不惜为此以命换命!消息说的有板有眼叫人信服,毕竟过去火神值守忘川以来少有主动进攻魔界,如今才回到天界没几日如何就这么迫切地挥师魔界?又想他过去为花神做出的种种,这事确有可能。

  可是,花神不是天帝的未婚妻么?而火神不是已经和穗禾公主有了孩子了吗……

  消息越传越烈,直到各大洲的首领都有所耳闻,他们因此开始有了撤军的想法。

  翼缈洲内。

  穗禾和群情激奋的各洲首领正在激烈地讨论着要不要继续增兵支持火神对魔界的讨伐。

  大泽君担忧道:“想必各位都听说了那个传言了吧,我在魔界的暗卫回报说固城王确实绑过锦觅仙子……”

  “如果传言是真的,我们青丘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花神付出无辜将士的性命!”青丘国主撑着桌子,情绪激动地喊,“这简直就是儿戏!我的将军从忘川传回的消息是火神确实负了重伤!怪不得他是如此急切地要进攻固城王!穗禾公主,你该如何解释?”

  一旁的东海龙王同样附和:“若只为了花神就和魔界大动干戈确实过于儿戏,就算攻下魔界那里的环境也不适合我们仙家居住,怎么想我们都无利可图,这样贸然出兵,我们很难相信他以后的作为……”他顿了下,有些犹豫地看着穗禾,又道:“而且,火神不是说……”

  穗禾藏在水袖中的玉手已经染血,唯有靠□□上的刺痛才能让她保持理智。

  “我知道龙王要说什么,也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我已经记起来了,所以我才呆在这。”穗禾向众王解释,“我相信火神,也请各位和我一样相信他。火神对固城王的进攻绝非为了花神,而是为了长久的安稳!固城王已经打过三次天魔大战,有他在的魔界是危险的,现在卞城王有意向天界靠拢,这是好事!我想在座的各位也和卞城王交情不错,火神想要扶持卞城王上位,仅此而已!”

  “而且,今日我邀请各位到翼缈洲议事也不是为了讨论花神如何,而是商量火神登帝后大家共同的利益分配。”

  利益,足够的利益,这才是众王在此的基础,也是支持新帝的条件,听得穗禾说到重点,全场这才算真正安静下来。

  穗禾闭目,长长舒了口气,待凝聚了足够多的勇气,才缓缓道:“为了避免以后出现意外夺位以及新天帝不得各方满意的情况发生,我构想了一个议事会,各大洲有一个席位,天帝的遴选必须得到会上绝大多数人的支持方能担任,而且……”她顿了下,看着屏息不语的众人,又沉沉呼了口气,无力地看了眼周围,叹声道:“而且,天帝的重大决策,必须得到会上半数人的支持,为了保证议事会有这份权力,它必须拥有部分军权。”

  穗禾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震得众人那是一个目瞪口呆,她说的什么意思,没人听不懂,只是实在太过惊悚,一时间让人反应不过来。

  他们谈的,是在瓜分天帝的权力。

  她,穗禾公主,火神承认的正牌妻子,未来的天后,她在和他们说,要成立一个议事会的存在遏制天帝的权力,这不就是在遏制她的所得?

  圈套?还是真的?

  会场针落可闻。

  良久,所有人都在踟蹰、犹豫,可是这个馅饼实在太大,大到足以让人豁出性命去冒险尝试,因为只要这个设想成功,他们再也不会担心天帝会过河拆桥或者做出什么昏庸的决定。

  “那么,穗禾公主,谁来保证这个约定?上清天是否会同意我们这么做?而且后续的先天帝和先天后要如何处置?”

  穗禾道:“我以翼缈洲做保,上清天不同意就让他们下来管理六界,我们联合在一起,他们能把我们如何?而且,谁家没人在上面?难不成飞升之后就能忘了根本吗?”

  经过长久的争吵和议论,众人终于达成了共识。

  东海龙王道:“那么,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不要撤兵。”穗禾向他们恳求,“支持火神的后续行动,只要除去固城王和他的同党,我们至少能睡万年的安稳觉。而且,花界会为你们提供足以满意的粮食补给。”

  她给了巨鹰长老一个眼神,随后羌活就被人带了出来,她拿出花界的契约书给众王查阅,并保证花界说到做到。

  ……

  人证物证俱在,火神还有前科,可几大洲非但没撤兵反而一如既往地支持火神的行动,这让玉青很是纳闷,难道是系统的谋划错了?怎么可能?她可是按照谋圣的计划来行动的呀!而且,穗禾那只孔雀怎么回事,她居然还站在火神一边?

  果真是一只只知道恋爱的傻鸟,白白浪费了她那么多点数换来的计谋!

  玉青越想越气,竟不知不觉到了月下仙人处,正巧听到里边传来辛若水抱怨的腔调:“好无聊啊,陛下了无生气,天界又死气沉沉,就连成乐也被他爹喊去开会去了,整个天界只剩您能陪我解解闷了。”

  玉青脸色一寒,辛若水这棵墙头草真是让人恶心,做着两面派的事还要装成一副白莲花的模样,偏偏还那么多人和她打成一片,真是越想越不舒服。

  又听丹朱奇怪道:“哎,锦觅真的不会被固城王捉了吧?”

  玉青冷哼一声,决定不再听他们的牢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了不能让剧情发生,她一定要找到记载血灵子禁术的书籍并将之毁掉!锦觅死了就死了,她才不在乎。而且这个绿茶婊也早该消失了。没有锦觅,她也少了很多阻碍。

  ……

  穗禾重新回了天界。

  她记起了除了善女娘娘亲自下的封印以外的所有东西,包括好的不好的。

  小麻雀和众王告诉她,旭凤承认了她和孩子的地位,但这不足以取信于她,他真若有心就不应该欺瞒她,骗她说他只是她的表哥,孩子的表舅!

  若不是姨母点醒了她,她还不知道被欺瞒多久!

  “穗儿,现在开始一个人也不要信!”

  “鸟族的公主从没有做小的先例,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

  姨母的教诲萦绕在耳,穗禾看着掌中的伤痕,眼中沉着不可告人的光。

  所有人都在找锦觅,包括她。

  穗禾想,既然和旭凤有了孩子,事实已定,她不会去深究这个孩子是如何来的、旭凤是否真的爱她这些或许真相残忍的愚蠢问题,她会尽力和他过下去,不管是虚与委蛇或者相敬如宾或者逢场作戏还是什么别的鬼东西……她会努力维持和旭凤的关系,她要坐上天后的位置,掌控六界大权,一览高峰的无上荣光!

  现在,挡在她面前的只有一个小小的障碍,那就是锦觅。

  鸟族的公主从没有给人做小的道理,她自然要除去这个挡路的石子。

  拼劲全力,不惜任何代价,哪怕被旭凤记恨。

  可这样一来,势必会激怒旭凤。

  所以,为了保持权力的制衡,她下了天大的决心说服自己牢固的心舍弃一些东西。

  天帝的权力需要制衡,议事会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旭凤独断专行地想要废后或者做出什么愚蠢的决定,她已经受够了坐在上面的人的脑回路。

  即便心有芥蒂,穗禾还是住进了栖梧宫。

  穗禾抱着曦凰在留梓池边哺乳时,小麻雀带回了两个重要的消息,一是旭凤已经杀了固城王,魔界重选魔尊在即;二是关于玉青,那个仙侍在找一本有关血灵子的禁术书籍。

  听闻旭凤得胜,穗禾忽然觉得全身轻了大半,她强做镇定地淡淡地嗯了一声,忽又一声惊呼,原是那小妮子用牙齿咬破了她的肌肤。

  小麻雀暗自憋笑,穗禾白了她一眼,怨道:“你的孩子呢,有本公主的这么漂亮可爱乖巧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噗……”小麻雀忍着笑连连摆手,但又见穗禾忍痛时憋不住终于破功哈哈大笑起来。

  待曦凰睡去,二人也笑闹够了,小麻雀才问:“公主,这血灵子是禁术,你说那小仙找来做什么?”

  穗禾同样不知,不过想必定然和润玉有关。

  很快,穗禾就知道了原因。

  这日她正开心地逗着曦凰,不料那玉青又来求见,仍和往日一般明里暗里地行挑拨离间之事。穗禾一时大恨,一个目中无人又自视甚高的凡人也敢在她面前玩手段!本来觉得她有趣想留着她,但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拨她的底线,士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如此,她便要提润玉清理门户随便提醒他什么叫有心无力、大势已去了。

  穗禾让人把睡得口水直流的曦凰抱了下去,又屏蔽众人,这才把玉青带到留梓池边。

  到了留梓池,见玉青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穗禾淡淡一笑,看着荷花一言不发。

  玉青不知道穗禾为什么带她来这,这些日子里她从天道系统里边学到了很多法术,自信穗禾应该不能把她如何才敢屡次来见她,凭着谋圣的离间之计,她相信一定能为润玉打破局面,绝地求生。

  良久,穗禾终于开口,“原来你体内的不属于六界的东西叫做天道系统啊?难怪你这么自信。”

  玉青脸色瞬间苍白,穗禾突如其来的话吓得她亡魂直冒,冷汗登时就浸湿了她的全身,系统的警告已经到了最危险的级别,她想跑,可发现双腿已经软成烂泥。

  穗禾好笑地看她,左掌微微一握,一个奇怪的东西带着刺耳的叽喳声就从玉青体内飞到了手上。

  “凭你,也配称天道?”五色神光瞬间融化了这个让人厌恶的东西,穗禾瞥向吓得瘫软的玉青,笑道:“看不到你的自信了呢。怎么样,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觉得凡人的智慧能挑战神仙的呢?”

  玉青的表现让穗禾不甚满意,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够了,她提起吓呆了的女仙,问她:“你找血灵子做什么?”

  玉青摇摇头,决定誓死不从,她私下里认为这是作为一个天妃最后的尊严。

  “倒也忠心,不知夜神是否会高看你一眼。”

  穗禾提起玉青转瞬就到了璇玑宫。

  玉青惊得大叫:“穗禾,你要做什么!”

  “敢直呼本公主名字?啧啧,勇气可嘉。”

  见邝露快步出来,穗禾将手中的人丢到她手上。

  “润玉呢?”她径直往里走,全然不顾邝露的阻拦。

  眼看穗禾就要闯入关押锦觅的房间,邝露和玉青大惊失色,忙上去挡住门口,并说润玉在里边打坐打扰不得,穗禾冷笑着想看她们耍什么花招,不料房间里竟传来剧烈的波动,似乎是里边有人在求救。

  穗禾目光一寒,随即挥开二人,房间的门瞬间大开,但见门口站着一位神色憔悴的青衣男子,不是彦佑是谁?而殿内正中正躺着一位女仙,正是锦觅。

  这时润玉也回了璇玑宫,见穗禾发现了秘密当即攻了上去,可半伤之躯的他如何是穗禾的对手,他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穗禾收手,冷笑道:“再打下去,我保证这里的人除了本公主都会死,润玉,你大可以试试。”

  润玉目光一寒,冷道:“你想如何?”

  穗禾道:“不如何,只是来嘲笑你的不自量力和虚伪,同时,也是来看戏的。”

  她悠然走进大殿,看了眼锦觅,手中的琉璃净火腾然而起,但最终却放下。在彦佑口中,她得知了锦觅却为固城王重伤一事。

  床上的锦觅即便病容也是绝美非常,就连穗禾见了也不免有些动容,她笑眼明媚地看着对面的三人,口中却说着最为讽刺的话。

  “在九霄云殿说着多么义正言辞,原来陛下和先天帝也并无区别呢!咦?陛下怎么和长芳主说的来这,哦,是了,‘本座定当全力寻找花神。’金窝藏娇就是全力寻找了吧?啧啧,果真是君子啊!”

  润玉脸色十分难看,但仍勉力维持平静,“你想如何?”

  穗禾好笑地看他,道:“你还有什么条件能跟本公主提?”

  玉青怒道:“天帝陛下岂是你这只花枝招展的孔雀能折辱的?你这毒妇,你……”眼看她还要骂,邝露眼疾手快地对她施了禁言术。

  穗禾也不恼,先对彦佑道,“不想死给本公主走远点!”

  彦佑看了眼锦觅,终究咬牙没有离开,穗禾也没再劝,只走到玉青面前,解除了她的禁言术。

  “毫无教养,”穗禾看着润玉,眼睛弯成了月亮,“她自称是璇玑宫天妃,陛下可认?”

  玉青失声大叫,“我没有!”

  润玉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冷冷道:“本座洁身只好,此生只锦觅一人,穗禾公主不需要用这些莫须有的谣言取笑于我!”

  穗禾好笑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边又利用她对付我和旭凤一边又撇清自己和她的关系,这并非君子所为。”

  润玉怒而不答。

  穗禾又道:“无话可说?那本公主也无话可说了,最后奉劝一句,好好退位,你一个的罪不用牵连太多,别想着用什么血灵子禁术想着翻身,给自己留个脸面,本公主不想接管一个破损严重的天界,但不介意多杀些人解恨,不信你可以试试,我会让太巳仙人一系、洞庭水族、太湖水族一个不留!”

  润玉被气狠了,怒道:“你敢?”

  “我敢,旭凤在,我也敢。”穗禾回头答道,她说的很轻松,可话里的寒意却如同北地最高冷的冰雪一样刺骨,没人会怀疑她的话。

  穗禾看着倒地瘫软的玉青,又讽道:“玉青天妃,本公主心情好,若你想回到凡人世界,本宫主可以帮你,要就在这里当天妃还是回家侍奉年迈的父母自己选呢,想好了来栖梧宫求我,本公主自当给你指条明路。”说罢,她还特意向众人福身这才优雅地离去。

  待走远,润玉冷冷地看着玉青,寒声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还有血灵子是什么?”

  “我……”玉青惊恐地看着润玉,她从未见过润玉这么可怕的脸色,阴沉的面容全无往昔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

  “血灵子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去触碰那种禁术?!你可知道它的可怕?”润玉咆哮着。

  玉青吓呆了,下意识道:“我是怕你用来救锦觅,这才想找到它然后毁去……”

  润玉一愣,沉思良久后恍然大悟,是了!血灵子是以命换命,为什么他没有早点想到!

  他急切地捉着玉青的肩膀,近乎歇斯底里:“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明知道我多爱锦觅,为什么你想要让她死?”

  ……

  穗禾愉悦地回到栖梧宫,走路都带了风。血灵子是什么样的禁术她当然知道,在看到锦觅的时候她就了然了,润玉在想偷用禁术救人。

  这种折寿的事也干得出来,啧啧,为了表达她对润玉的敬佩,她决定把锦觅留在那让润玉好好救,还是一定要成功的那种。为了天界安稳和名声,润玉这个废天帝的命不管如何都得留着,可他自己死就不一样了!基于此,穗禾原本想必杀锦觅的心都淡了些许。

  穗禾笑着回到房间,但见房里的人脸色很快就跨了下来。

  旭凤在逗着曦凰。

  “殿下回来了?”穗禾蹙眉,又换上一副笑容。

  旭凤虽做好了准备,在听到穗禾语气里的敷衍和变换的笑容时还是楞了一下,见到母神后,她果然想起来了。

  “你都想起来了?”

  待孩子睡熟,旭凤回头问她。

  “嗯。”

  “都想起来了?”

  “嗯。”

  对话显得尴尬又僵硬。

  为了缓解气氛,旭凤忽然做了一个惊人之举——他走到穗禾身后环住她的腰身,将头埋到了她的颈窝。这时是他从话本学来的,夫妻二人增进情感的办法。

  旭凤只觉醇香扑鼻,神识也差些醉在里边,他又下意识蹭了几下,肌肤的温热和滑腻之感,令他感到心神安稳。

  “谢谢。”他说。

  他知道翼缈洲的事,他想要解释很多,但又不知从何谈起。穗禾反应打乱了他的思绪,她的身体很僵硬,如同一桩只有温度的雕像,即便他心有旖旎都能明显感觉得到。

  她很抗拒他,即便他们早有了孩子。

  她不信他了。这小妮子肯定察觉到了他的喜欢,可她为什么不信了呢?

  “说些话,我想听,无论什么。”

  穗禾想了下,道:“殿下回来一定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呃…”环在腰上的双臂忽然紧了起来,搂得她差一点喘不过气。

  “叫表哥。”

  旭凤的头埋得更深了些,他对颈窝压迫使得穗禾感到头脑发涨,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她用脸主动蹭了下以做回应,又沉闷道:“表哥,我累了。”

  穗禾的态度敷衍又客套,旭凤一早受到了小麻雀的信知道了原委,也曾到过临渊台问明母神,他知道穗禾在想什么。

  他必须想个办法证明。

  “你干什么!”穗禾大惊失色地挣扎起来,旭凤的手居然不安分。

  “穗儿,听我说,你失忆的时候,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你没有那么温柔,也没有那么呆……”

  穗禾闻言,呼吸重了几分,她一愣神,褙子已经落地。

  她咬牙道:“在你在眼里我就一定要精明,一定要心狠手辣,一定要左右逢迎,一定要心高气傲?”旭凤的手越来越不安分,她一发狠,手肘就杵到了旭凤的患处,空气中瞬间有了血腥味。

  穗禾一惊,但旭凤的头仍放在她的颈窝让她转不了头,她只得一边着急一边担心地问:“表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伤没好?要不要紧?我去找岐黄仙官给你看看!”

  只听那人虚弱一笑,道:“看,你还是关心我。”

  他又继续解释:“我当时没有认你,是因为我喜欢的是从前的跟在我身后的小姑娘,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呆孔雀,但我又怕她喜欢上别人,所以只能一直守在她身边等她恢复记忆。”

  “我跟她要了三次金步摇才得手,怎么能轻易移情别恋?”

  穗禾蹙眉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已经在诸王面前公布并承认了你和孩子,为什么还要怀疑我的感情?难道还要再死一次吗?很痛的。”

  穗禾楞在原地,只得喃喃道:“可孩子是…嗯,旭凤,你敢……”

  在她楞愣神之际,两人已经零距离接触。

  有诗云: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繁闹,隐约黄鹂轻语。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恐惊天上人,空有心荡只得暂歇,只道: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太巳府

  旭凤前脚刚走太巳仙人后脚就赶回了天界。

  他把邝露从璇玑宫门口拉回来,见她眼眶红红好似哭过,叹道:“女儿,明日穿上落霞锦到陛下面前走一趟。”

  邝露大惊道:“可是,陛下讨厌艳丽的颜色……”

  “可是爹喜欢!太巳仙人的女儿就应该漂漂亮亮的!”太巳有些恨铁不成钢。

  “爹爹!”邝露仍然央求。

  太巳仙人来回走了几步,想到火神的告诫,又念起他在魔界表现出的谋略,那种运筹帷幄和成竹在胸以及穗禾对他的全力支持让他心惊,,他是三朝元老自然懂得什么叫大势已去,于是,他痛定思痛,狠心道:“一边是养你疼你千年的爹,一边是一条一见钟情的龙尾,你选一个吧!我要去南海休养生息五百年,那是你母亲的族地,来不来随你,我就在南天门等你三个时辰!”

  太巳仙人说得斩钉截铁不留情面,但真到了那天还是等了足足六个时辰,待看到天边一抹红影,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追灵剑山上头,忽然想叛变56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