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他们的趣味应该和他们的个子一块长长的。可是都那么高的两个男孩子了,高到我踮起脚都差一点儿的个子,却还是像以前一样幼稚。
他们去年赢了那场魁地奇之后,居然跑去炸了学校的一只马桶,麦格教授气疯了,给自己学院扣了五十分。就是因为那五十分,格兰芬多没有拿到去年的学院杯。
今年的他们也没有丝毫进步,开始琢磨怎么把他们级长哥哥珀西?韦斯莱的徽章藏起来。
乔治在走廊上拦住我,按着我的肩让我转了一圈,似乎想在我身上找藏东西的地方。他真的差一点就要摸到我口袋里东西了——结果他没有,反而问我可不可以把级长徽章放到赫奇帕奇的休息室里。
因为进我们休息室,就非得用入口的酒桶敲一段曲子,如果敲错了,那玩意会淋人一身醋。
他们无非是想看珀西被淋醋的窘样。
我揣着为他们准备的惊喜,只觉得乔治现在显然没心思看我的礼物,于是我去找弗雷德。
这是个难得的好天,他在湖边扔石头打水漂玩。
“不要告诉我你是谁,我猜得到!”我跳到他背上,兴冲冲地捂着他的眼睛。他的红发有点硬茬茬的扎人,我把脸贴在自己的虎口上,偷偷嗅着他身上松挞的香气。
他只能像那天背着我一样去扶我的大腿,反问我:“你要猜的话,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
“好问题。”我大声说,“因为我愿意呗!”
他背着我,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树荫下面,转向温热的阳光。
“说真的,蕾西,你像只猫。”
我将手撤回去,转而捂着他的耳朵。我扳过他的脸来让他看着我。
“为什么?”
“猫不就是这样?”他没有生气,“突然出现,又突然那么粘人。”
“你上回说过这话啦,弗雷德。”我努努嘴,怎么会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
他愣了一下,随后确实想起有这回事。
“等一等,等一等!”我见他要把我放下来,缠他缠得更紧了,“先别!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我在兜里摸出了给他的礼物,握在手心里,举到他眼前。
“生日快乐!”我欢欢喜喜地张开手心,银色的坠子落下来,在日光下闪着好看的反光。
他又愣住了,说真的,今天的他总是卡壳,好像昨天恶作剧过了头,今天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嘿,我展示完了,放我下来吧。”我百无聊赖地蹬了蹬小腿,终于站在了草地上。
“上周我问乔治想要什么,他说自己想要一盒吱哇乱叫的老鼠糖。至于你——”我看着他接过坠子,“我想谢谢一年前你把我从猪头酒吧背回霍格沃茨的事,在霍格莫德我买到了这个。是夜莺的哨子,它的声音非常独特。”
“所以在球场上的那个吻,也是为了这件事?”他笑了笑,依然盯着我送他的小哨子。
“差不多是吧……因为你们讨人喜欢,难道不是吗?”我心不在焉地望向他身后,乔治正插着兜走过来呢,于是我朝他挥了挥手,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乔治,你还记得你之前说你想要什么吗?”
乔治意外地看着我们俩。
“你在问我?”
他们两个总是记不清关于我的事情,不过不要紧。
“无非就是粪蛋,粪蛋,还有粪蛋。”弗雷德把哨子放进口袋里,朝乔治打趣道。
乔治怔了一下,无奈地笑了。
“才不是呢。——问我想要什么?蕾西,我想要知道你的生日是哪天。”
居然还能问到我头上来。
“嗯……我没有生日。”
乔治又问我。
“如果可以,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我抬起头,树杈上开满白色的花,层层叠叠地几乎要压断它的枝干,我喜欢万物生长的季节。
“我想开一家香喷喷面包房。……每一个赫奇帕奇都喜欢和美食有关的一切。要不是卖面包赚不了钱,谁会去卖玻璃罐子呢。”
当然了,卖玻璃罐子赚来的金加隆还是很香的。
“这不是生日礼物,这是生日愿望。”弗雷德指出让我分清这二者,这让我有些窘迫。
在他们重新问我一次的时候,我说想要一整盒树莓味儿的乳脂软糖。
“听到了吗?——弗雷德?”乔治笑眯眯地看着他,弗雷德似乎有些意外。
“就这些?”弗雷德说。
“怎么了嘛?”我有些不高兴,居然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他第一次请我吃的糖果了吗?
“一年级的时候,你买了一颗给我。”我说。
“嗯……弗雷德,你知道了吧?”乔治撺掇道,“关于蕾西喜欢什么样的礼物。不过弗雷德的记性一直不太好,蕾西。下次我买给你,怎么样?”
但那次的生日礼物没有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好,或许是我长大了一些,或许是知道女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男孩子(还是两个男孩子)太不含蓄,又或许是,他们的确很受年级里姑娘们的欢迎,我在那么多花枝招展的姑娘面前没了声息。
在收到我的礼物之后没多久,弗雷德开始和格兰芬多的一个女孩子约会。
草药课上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为新的植物换土,我猫着腰从花架对面挤到他们两个中间。
“弗雷德,你昨天是和安德斯出去玩了吗?凯莉?安德斯?”
“是安德鲁斯。”他歪着头纠正我,“还有,你又把我们两个搞错了。”
我转向一旁真正的弗雷德。
弗雷德正在逗弄一只刚捉到的护树罗锅,长得像螳螂似的小家伙很喜欢他。
“没错,你昨天在霍格莫德遇到我们了?”
他的坦然反倒让我无言以对,我瞪着护树罗锅看了一会,支支吾吾了起来。
“我不相信……难道你也喜欢她?”
“为什么不?”
我蹲在他们中间,狠狠地锤了一下弗雷德的膝盖,他像没事发生似的,把手里的小家伙放回花藤上去了。
乔治弯下腰来,用手指在我脸上抹了两道泥巴印,“就像你可以同时喜欢我们两个,弗雷德和我也可以。……别扯我裤子,蕾西。”
我咬着嘴唇气愤地想了一会。
斯特劳普教授就要从教室那头走过来了,我不得不猫着腰钻回自己的同伴身旁,结果还在木架上撞了一下,疼得泪花都涌出来了。我捂着受伤的脑袋穿过不断往下掉泥巴的花架们,乔治还在我身后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