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时,魏无羡起身时没在房中看到蓝忘机,赖了一会也没看到他回来,自己起身洗漱下楼时,看到蓝忘机正在与蓝思追他们说话,只是蓝思追等小辈各个都不敢说话,脑袋都要埋到胸前了,魏无羡挨在栏杆上心想,又被山中的精怪给捉弄了吧?这蓝家的孩子啊就是不会说谎。

  魏无羡边下楼边道:“蓝湛,我饿了。”

  蓝忘机看了小辈们一眼道:“都散了。”

  “是,含光君!”

  众小辈连忙跑开不敢多逗留一刻,魏无羡喊道:“唉,思追,你等等。”

  蓝思追停下脚步道:“魏前辈。”

  魏无羡找了个就近的座位坐下道:“说说,你们昨晚遇到的精怪是什么样的?它又怎么捉弄你们了?”

  蓝思追满脸尴尬道:“魏前辈...”

  魏无羡拍拍桌子招呼他坐下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反正含光君罚都罚了,干脆全都交待了吧,是同一只精怪吧,你们昨晚没在于家宅院附近吧,怎么又遇到它了?”

  蓝思追道:“是啊,魏前辈,我们当时也觉得奇怪,前夜先是金凌的清心玲被它偷走,又是昨夜我们追上去的时候子真的家传玉佩也被偷走了,它实在狡猾,我们怎么都抓不住它,追着它到河边的时候,金凌刺伤了它,它才把子真的家传玉佩还来,再逼它拿清心铃的时候它就跳进水里不见了踪影。”

  魏无羡道:“哪条河?”

  “就是镇外的那条运河。”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找到了。

  两人用过早饭来到了蓝思追说的那条运河,远远地就听到人声鼎沸,沿街小摊的叫卖声,船只旁的吆喝声起伏不断,人来船往,熙熙攘攘。魏无羡俊俏不羁的模样让不少姑娘家羞红了脸,各个眼波带春地冲他看来,却都不敢靠近,原因是他身边的蓝忘机冷冰冰的,眼神略带些凶狠,但凡有姑娘想要靠近,必被他冷视一眼,她们也只能敬而远之了。

  这茫茫人海从哪里查起呢?

  魏无羡首先问了几个运河边上船工,有没有哪个人是常来河边像是等人的,船工们相互问了问都连连摇头,“那你们知道这镇上有没有一个叫杨昭的男人?”船工也都答不认识。

  “要么他不在此处,要么...”他没有在等沈奚...

  要怎么跟沈奚说呢,对于沈奚来说哪个原因都能让他放心,但也无论是哪个原因都令人唏嘘,事情还没到绝望的时候,魏无羡想到了那个精怪,捉弄蓝思追的那个精怪把孩子们引到这里来一定有它的原因,或许就是五年前埋葬沈奚的精怪。

  忘羡两人在河边亭中等到了傍晚,眼前来来往往许多人,却没有一个神似杨昭的人,找得魏无羡眼睛都疼了,蓝忘机叹气着为他按摩眼周,“闭眼休息。”

  被按摩地十分舒服,若不是在外头,魏无羡已经赖到蓝忘机怀里打滚了,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蓝湛,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没回来,你是不是也会一直等我?”

  蓝忘机颔首道:“嗯,等到你回来。”

  魏无羡紧抓他的手,他不敢继续问,如果他连散魂都成不了,无法知晓蓝忘机在等他,甚至当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蓝忘机心里有他,魏无羡突然一笑,当年如果不是蓝忘机拉住他的一瞬间,他真的已经烟消云散了,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欲望了吧,“魏婴!”

  那声绝望的嘶吼深深印在心上,他当时怎么不早知蓝忘机的心意呢。

  若是早知他心意,早知他在等自己,他用尽力气也要回到他身边,若是无法以生的方式回来,至少能够告诉他,不用找他了,不用等他了...魏无羡明白了沈奚想要的答案。

  、第 14 章

  运河边上夜市比白日更加繁华热闹,人一多便更等不到精怪的出现了,花灯高挂,运河上的大船下锚停住,河面上流过许多许多的莲灯,魏无羡疑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那当然了,今天可是七夕啊。”

  魏无羡看莲灯看得入迷突然听见亭中有熟悉的声音,回身惊道:“金凌?你们怎么也来了?”

  孩子们都挤进了亭中,大都离忘羡站得远远的,魏无羡无奈地笑道:“含光君啊,你看这些孩子现在就这么怕你,明年都不敢来云深不知处求学了呢,唉,跟你们透露透露,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蓝湛可是你们的讲学先生哦。”

  “真是含光君!”

  “啊,完蛋了,我一定会被罚死的。”

  “我要回去求求我爹,明年我不来求学行不行啊?”

  蓝忘机看了小辈一眼,叽叽喳喳地小辈们连忙作揖告辞,魏无羡冲金凌招招手道:“金凌,河灯给我两个。”

  金凌忙护住怀里的河灯道:“你自己去买。”说完就跑,不给魏无羡任何机会。

  魏无羡不悦地嘟起嘴,蓝忘机按了下他的手道:“我去买。”借着夜色魏无羡快速亲了亲他的手背,“嗯,我等你。”

  蓝忘机离开后,魏无羡抽出陈情想要吹奏一曲,眼角瞥到亭外一盏莲灯向他缓缓漂流而来,他凝视半刻眼眸微睁,莲灯上写了一个名字,沈奚。

  莲灯停在了魏无羡的眼前,水面上浮出两只绿莹莹的眼瞳,眨巴眨巴的样子很是无辜,魏无羡敲了一下围栏,“你知道他在哪?”

  精怪是只灰白色的山猫,它显了身形沿着河边游了一段距离回头看魏无羡有没有跟上,魏无羡稍有犹豫,他答应了蓝忘机要等他,有了,魏无羡将绑手腕的黑布系在围栏上,便跟着山猫沿着河边走到了于家宅院附近的浅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