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第二天挂着两个黑眼圈到达奶茶店的时候，本来以为会看到汉尼拔，却看到了一个料想之外的人。
威尔·格雷厄姆教授。
珍妮虽然在背后和别的女孩子一起讨论过这位教授，并且对他的为人处世颇有点微词，但现在却一点不好的情绪都不显露出来，仍微笑着招呼着和威尔聊着最近的事。
珍妮不生疏，但威尔自己却很紧张，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珍妮的话，看到芙洛拉过去眼前就是一亮。
“嘿，呃，”威尔迅速和芙洛拉打过招呼，走到跟前才想起来自己和芙洛拉也是陌生人，瞬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呃……你好，我是威尔·格雷厄姆，学校犯罪心理学的讲师，呃，你好芙洛拉·泰勒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可以去外面聊一聊吗？”
芙洛拉看了一眼珍妮，后者显然忘了自己前几天在背后说威尔的坏话，此时朝芙洛拉挤挤眼露出一个暧昧的“我都懂”的眼神，就转身进了后台。
芙洛拉和威尔两个人一起坐在奶茶店门外的竹藤椅子上，芙洛拉捧着一杯后者友情资助的蓝山咖啡，慢悠悠的吹着上面的白沫，没有开口的打算。
那位威尔教授不愧是FBI外聘人员，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淡定的面对芙洛拉并且直击主题。
“芙洛拉·泰勒小姐，或者应该是芙洛拉·卡米拉小姐，纽约人，去年二月的外星人入侵中卡米拉夫人在其中遇难身亡，而后搬家，在中城高中接受教育直到当年十一月，而后转校到了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校，推测与复仇者有过往来，应该是一名变种人，能力未知。”
“五月二十一号，也就是上周四，我的心理医生阿莱娜曾在这家店中买下两杯咖啡，要求送到学校犯罪心理学教室，当时是你去送的。”
“在当时我有很强烈的被窥伺觊觎的感觉，而后我去调查了监控，当时你正好在教室门口，似乎受到了精神类攻击，之后几天里经认识的人了解，你性格大变。”
“凡此种种，你的变种能力应该是精神类的，而据我们对精神类变种人的调查和了解，你的能力应该与鼎鼎大名的X教授很像，是读心一类，但通过你的表现，动用能力的副作用应该相当大。”
“所以呢？”
芙洛拉一直等到威尔说完，才轻飘飘的放出一句。
自己的信息被别人知道确实很危险，但了解之后芙洛拉却更知道这对于这帮善良到愚蠢的人来说，只要自己没有犯罪违法，并且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社会性格，即便他们知道自己有不同于常人的能力，一般也不会像那帮普通人一样戒备防范。
这就是好人难做的可悲之处，而她现在是身为一个应该被戒备的身份利用他人的善良钻空子，即便是为了自保，也实在不是多么高尚的事。
或者说，卑劣至极。
芙洛拉扬头，静静地看着威尔大大的灰蓝色的眼睛。
这双眼睛实在好看的过分，在弗洛拉认识的人中几乎只有托尼·斯塔克的焦糖大眼能比得过他。
说起来彼得也是棕色眼睛，却远没有斯塔克的眼睛好看。
芙洛拉摇摇头将突如其来的彼得从自己脑海里面甩出去。
“但你也应该明白，身为一个变种人，在外行走是必须要接受多方监控与管制的，毕竟普通人实在是太脆弱了，有时候说起来，他们几乎是另外一个物种一般的存在。”
威尔的话其实已经极尽委婉了，他将普通人这样一个庞大而几乎决定世界走向的群体统称为他们，并且开玩笑般的说那是一个不同的物种。
要知道，在大多数人、包括几乎所有变种人的心目里，自己才是一个新物种，是一个异类。
总之，威尔的这些话温柔几乎到了另类崇拜的地步了，即便是万磁王本人在这里，对这样夸张的推崇也不会表现出不满。
然而芙洛拉在听到那句将普通人夸张的比喻成为另一个物种的一句话时，捂住嘴没忍住直接干呕起来。
因为这两天芙洛拉水米未进，这呕了半天胃酸都吐出来了也没有半点秽物，反倒是脸色苍白更显我见犹怜。
威尔从芙洛拉开呕的那一颗就“噌”的站起来，然后局促不安的看着芙洛拉干呕着。
听说这姑娘昨天就是去西餐厅吐了出来，现在看来，不会是怀孕了吧。
她才十七岁，还没成年呢！
现在的年轻人！
芙洛拉：我谢谢你啊！
威尔内心有点感慨，但是内心也因为这个猜想更加局促起来。
在芙洛拉好不容易坐下安安静静喝着珍妮递过来的温水，威尔迅速表现出了自己对变种人的平视态度以及期望芙洛拉协助调查这两天的连环杀人案。
之后芙洛拉被威尔请着吃了一份病人餐的来自中国的面条，然后就被迫拉去了查案现场。
监视大概是最主要的。
然后芙洛拉在看到汉尼拔也在场的那一刻，终于没忍住将刚吃进去的食物都吐了个干净。
汉尼拔挑挑眉没说什么，倒是芙洛拉之前见过的黑发心理医生阿莱娜过来拍着芙洛拉的背安慰着芙洛拉，言语之间里里外外都是对芙洛拉年纪轻轻就要承受这些事情的心疼。
芙洛拉：虽然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但汉尼拔表现得似乎丝毫没有在意芙洛拉，在威尔的“这是我的助手”的介绍下微笑着与芙洛拉打了招呼之后就没再理会她。
如果芙洛拉没有破罐子破摔去读汉尼拔心的话，她也会怀疑汉尼拔会不会记忆不好已经忘了她的事，或者昨天读心对他的冲击和影响也不小。
然后她听见汉尼拔温柔的心音。
‘我知道你能听见的，女孩。’
汉尼拔转过头微微一笑，芙洛拉看见他笔挺的西装，精致的双温莎结，口袋里面露出一个角的手帕巾，和嘴角永远噙着的温文尔雅的弧度。
‘为什么要怕我呢？这真是很奇怪，就像你为什么要压抑自己一样奇怪。’
汉尼拔声音温柔，却无端让人感到被蛊惑。
芙洛拉奇异的，就这样平静下来。
无形之间，原本嘈杂的、来来往往的犯罪现场都渐渐安静下来，汉尼拔感到自己内心突然到达了一种几乎只有自己独处处理食材享受美食时才有的平静。
这真是奇妙的体验。
精致的西装绅士眼睛顿时就亮了，他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出声：‘多好的能力，多好的女孩！’
芙洛拉依旧安静着东张西望的瞧着，似乎一点都没有听见汉尼拔的想法。
汉尼拔看着，嘴角微微翘起。
乖女孩，上上成的食材，但作为作料才能真正体现出她的甜美。
汉尼拔只是顺路来看一看威尔的心理状况，和威尔聊了几句后，他很快就表示自己等会儿还有一位病人，然后就离开了。
在之后，芙洛拉很明显感觉出离开汉尼拔之后，威尔有点焦躁起来，最后被领到死尸面前才慢慢平静才来。
或者说是死寂。
属于威尔·格雷厄姆的那一部分现在已死，睁开苍蓝色眼睛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屠戮者。
在芙洛拉的感知中，威尔瞬间不受任何控制，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站到受害者的旁边。两手张开像是拿着什么东西，然后往后拖拽，身体也似乎真的要将一个人往后拉一样后仰，看起来像是拉着一个看不见的人，而受害者的尸体还在他的脚下。
眼睛无神的瞪着，嘴巴微张，似乎还想说出点什么，但那确实不能了。
一根木棍从女人的喉咙里冒出来，其余部分都没入脖子以内，女人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琴弓，像是在演奏女人的歌喉。
女人倒在地上，脖子因为琴弓的原因被架出一个突起，整个腹部烂摊在地上，皮层破开，而肠子都不翼而飞，鲜血在地上糊了一地，染湿了威尔的鞋跟。
然后很快，芙洛拉就意识到，那一切都是假的。
威尔依旧安安静静的站在尸体旁，但他没有伸出手，或是后仰，尸体也是静态的，没有汩汩流动的血液。
结合她听到的关于威尔特殊的，分析犯罪嫌疑人行为的能力，自己刚应该是不由自主的陷入威尔的意识里了。
有点可怕。
这是不是意味着，当她进入一个人的意识时，或者甚至当她周围有人陷入激起激烈的情绪中时，自己会不由自主的被带入，甚至是被困住，就像上次她被困在威尔的混乱中一连三四天走不出情绪一样。
甚至再往前，她看彼得·帕克一些荒诞可笑又可爱的想法时很容易发笑，而当他第一次看到斯塔克深深的忧虑时就被带入其中甚至陷入昏迷很久。
这真是太糟糕了！
看着怔怔的威尔，芙洛拉脑海中又想起了汉尼拔沉稳温和的声音。
“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本性呢，我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章，下次一定。
——2021.8.9/0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