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人生只剩100天>第154章 喝醉的白鸟

  不过是刚刚推开门, 白鸟真理子就被一只圆滚滚的猫咪扑了个满怀。  她伸手抱起了这只半夜醒来、抓着她裤腿就要往上爬的猫,随手将钥匙和东西堆在了鞋柜上,艰难的在玄关换起鞋来, 顺手按住了要往袋子里钻的团子。  看着那只越来越圆润的猫在白鸟真理子的怀里中扑腾着, 伏黑甚尔嗤笑了一声。  他不感兴趣的从边上绕了过去,换了鞋就往里面走去。  给团子顺了顺毛, 白鸟真理子抬头看见伏黑甚尔拎着东西要往客厅走, 连忙说道, “你记得先热一下!微波炉!”  从冷冻柜买回来的东西有什么好直接吃的啊!大半夜吃点热乎的不好吗!  见伏黑甚尔转过身, 懒洋洋的要说什么, 白鸟真理子果断地继续说道,“不准只吃零食, 不然没收。”  她拎着袋子抱着猫就往里面走,“先吃我买回来的丸子什么的也可以啊,不要只吃薯片什么的。不然统统没收。”  本来想偷个懒的伏黑甚尔:“啧。”  他有点不爽的转回身, 将冷却的食物丢进微波炉加热, 又关上了玻璃门, 坐回到客厅中,开了电视机看赌马。  白鸟真理子:真的是毫不意外呢,就不能让电视机稍微歇一歇吗。算了。  她叹了口气,假装没看见, 把另一个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依次摆在桌上。  在此期间,跟在她身边的团子向上一跃蹦上了桌子,蹭到了她的手腕边上, 把它的小脑袋搁在了白鸟真理子的手上, 晃过来, 晃过去。  然后尾巴差点把放在边上的御田打翻。  白鸟真理子吓了一跳,连忙把团子抱开、放在另一边,并且点了点它的小鼻子,“不可以这样啊,会被烫到的。”  等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白鸟真理子才有心情理会委委屈屈、在桌边徘徊着的团子。  她抱着小家伙从桌边站了起来,去客厅的柜子里翻了一点猫零食出来。  “特殊情况,就给你吃一点点哦?”白鸟真理子温柔的说道,又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  天降意外之喜,团子高高兴兴的蹭了白鸟真理子好几下,才蹦到食盆前,开始吃它的加餐。  看着猫咪已经吃上分量不多的零嘴,白鸟真理子松了口气,又伸手给它顺了顺毛。  换了一身睡裙,她带着手机回到了客厅,坐回到了餐桌前。  已经将微波炉里面的食物取出来、非常自觉地开吃了的伏黑甚尔看了白鸟真理子一眼。  她将出门时束起的马尾散了下来,棕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透着点随性自然的柔和。  伏黑甚尔不感兴趣的咬了一口手上的三明治,盘腿坐在椅子上,越过白鸟真理子看向后面的赛马节目。  白鸟真理子:“甚尔君,你有帮我热我那一份吗?”  她怀疑眼前这个家伙回来之后就记得赛马节目,别的什么都忘了,其中包括要帮她的份也热上。  伏黑甚尔瞥了她一眼,把一边的盘子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的,”他说道。  白鸟真理子愣了一下,居然有点觉得这是意外之喜,“谢谢你啊,甚尔君。”  然后收到了伏黑甚尔一个嫌弃的眼神。  白鸟真理子:“行吧,当我没说。”  她坐了下来,又把放在一边的罐装果酒打开了,犹豫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把剩下一半递给伏黑甚尔,“你要直接喝还是倒在杯子里?”  伏黑甚尔本来想直接拒绝,但是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他眼睛并没有要离开电视机的意思,仍旧盯着赛马节目看着,“待会再说。”  白鸟真理子:“知道了。”  她就这样一边吃着宵夜,一边看着手机,算是难得的消遣。  片刻后,等到这一段节目中场休息,激烈的比赛暂停,伏黑甚尔才将手上的食物包装袋丢进了垃圾桶。  走了回来,看着位置上的果酒,他才想起来似乎还没喝完。  一口喝光了剩下的果酒,伏黑甚尔有点不爽的皱了皱眉。  果然,和果汁饮料没什么两样,甚至还因为掺杂了怪怪的酒精味,显得更难喝了。  这点度数自然是醉不倒他的,实际上,对于伏黑甚尔来说,喝什么样的酒都差不多。  寡淡无味,怎么样也喝不醉所以说也就那样了。他当时为什么要建议那家伙买这种东西来着?  哦,说起来,白鸟真理子——  伏黑甚尔抬眼,才发现白鸟真理子不但把她自己买回来的夜宵吃干净了,还把她自己杯子中的那点果酒喝干净了。  她眼睛还泛着点红,有点迟钝的撑着头,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看起来呆呼呼的。  伏黑甚尔:这就醉了?就这?  只是一瓶果汁酒精饮料,甚至其实跟果酒都是勉强搭上边而已的程度。  但还没等他做出什么来测试一下,白鸟真理子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她眨了眨眼,一滴眼泪就这样顺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缓缓流下,然后掉了下来。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她的眼泪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极其缓慢的一点点掉下来。  白鸟真理子抿着唇,时不时抬起睡裙的袖子,胡乱的擦拭一下,然后继续慢吞吞的掉眼泪。  白色的袖子扬起又落下,纤细、瘦弱而苍白的皮肤几乎要和睡裙融在一起,划出一道轻浅的弧度,像是融化的、正在流淌着的水银。  而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喝醉了,白鸟真理子仍旧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时不时还小声的抽抽鼻子,没有任何要返回房间的想法。  她即使是喝醉了,都似乎还残存着点“不应该吵到别人”的理智,连发泄情绪看起来都小心翼翼的。  看来确实是醉了。估计醉的也不轻。  至于她现在的样子,比起真的“看着他”,可能只是找了一个位置随意的盯着发个呆吧。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的咬了一口竹签上的丸子,看着白鸟真理子的样子,也没说话。  一时间,除了白鸟真理子低低的啜泣声,只有赛马频道激烈的角逐着最终获胜方花落谁家。  明明往常还算有趣的赛马,现在倒像是噪音一样了。  有点烦躁的伏黑甚尔:“啧。”  他起身,拿了包抽纸放在了白鸟真理子的面前。  喝醉了的白鸟真理子乖乖的抽了张纸巾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哭。  她边上很快就堆积了一座如同小山般的废弃纸堆,而白鸟真理子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重复着擦眼泪、继续哭的动作。  伏黑甚尔不得不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喂。”  听见伏黑甚尔的声音,白鸟真理子有点迟缓的顿住了手中的动作,迷茫的抬起头。  没来得及擦掉的眼泪顺着脸划下,啪唧掉在了白鸟真理子的睡裙上,晕开了一小个湿乎乎的坑。  慢一拍的白鸟真理子低头看了看睡裙上的泪痕,又抬头看了看伏黑甚尔。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伏黑甚尔居然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种默默的谴责意味。  伏黑甚尔:“算了。”  听见了满意的回答,白鸟真理子又转了回去,还顺便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在这之后,就像是触发了什么隐藏的开关一样,她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和她慢吞吞掉下的眼泪一起。  看起来居然有点好笑。  最后,白鸟真理子哭累了。  她就这样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棕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顺便盖住了埋在双臂之间的那张脸。  宽大的白色睡裙套在她身上,袖子随着风微微晃动着,如同即将滑落的白色花瓣。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白鸟真理子的身体轻缓地起伏着,没说话,没有其他的动作,她大概确实是睡着了。  按照边上的电视仍旧开着、她居然还没什么反应来看,大概睡得还很熟。  窗外的月从乌云中抽身而出,将碎银般的光洒向万物,于是睡着的白鸟真理子也被笼上了一层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纱。  她看起来像是一只困倦的飞鸟,长途旅行过后,用布满伤痕的翅膀将疲惫的自己掩盖了起来,就这样在巢穴中毫无防备的酣睡着。  随手用电视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伏黑甚尔站了起来,盯着白鸟真理子看了一会。  最后,他叹息般的呼了口气,绕过桌子,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将人送回了她自己的床上,伏黑甚尔又看了白鸟真理子一眼。  她眼尾还发着红,带着哭泣后的微肿,在白到病态的皮肤上尤其明显。  伏黑甚尔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相当平静、甚至带着点漠然的,伸手将她眼角剩余的那点眼泪擦掉了。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就这样转过身,向着门那一侧的客厅走去。  不有什么在注视着他。  伏黑甚尔偏了偏头,对上了一对冷静而清醒的猫眼。  团子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带着它滑稽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绿色眼镜,审视般的看着伏黑甚尔,倒像是在理智的评估着什么一样。  倒是像模像样的。一只猫而已。  伏黑甚尔弯下腰,难得有点良心地将蹲在门口的猫咪捞了起来,顺手将房门带上了。  在他伸手把猫拽进怀里的时候,团子明显僵硬了一下。  看着这只小家伙几乎要炸毛的样子,伏黑甚尔嗤笑了一声。  将团子随手丢到了它的猫窝,伏黑甚尔就自顾自地走到了沙发边上。  电视已经关了,客厅中一片安静,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  顿了一会,伏黑甚尔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站起来把仍旧亮着的客厅灯关掉了。  在黑暗中站了一会,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床边,躺下了,顺手把被子拉了拉。  “睡了,”他自言自语道。  就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