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溜着裤子拽起来, 猪头少年几乎像是炸毛了一样依靠自己柔韧的肢体猛地转过身,挥刀朝着伏黑甚尔砍去。 伏黑甚尔轻蔑地笑了一声。 白鸟真理子发现他几乎没怎么用力,就轻轻松松的将两把刀夺了过来。 而在这个间隙中, 猪头少年灵巧的在半空中转了个身, 从伏黑甚尔的桎梏中逃离了出来。 成功回到地面上的猪头少年依靠着本能双手撑地, 做出了相当复杂的动作来缓解下落带来的冲击。 不过须臾他就站直了身体,握着拳头兴奋的说道, “我很厉害的吧!哈哈哈哈哈!” 伏黑甚尔意外的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眼前的小鬼居然有这样敏锐的直觉。 他舔了舔唇角,掂了几下手中的刀, “刀倒是不错。” “来吧!”猪头少年放开了手脚,再次朝着眼前的伏黑甚尔冲去,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他狂热的喊着这句口号, 带着的猪头套中鼻孔甚至都在喷气, 看起来像一头正在冲刺的野兽。 “这是什么啊,”我妻善逸缩在一边吐槽道, “是鬼吗?长得好奇怪啊。” 他躲在炭治郎的身后, 对着出现的奇怪人士评头论足, “也太神奇了吧,真的是人吗?” 但善逸没想到的是, 猪头少年听见这句话后立刻就向着他的方向转了过来。 “你说啥?”他用一种粗哑的嗓音说道,“你对我的头套有什么意见吗?!!” 我妻善逸呆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躲到了炭治郎的身后。 “啊啊啊啊啊他注意到我了我是不是要被他杀掉了我要死了吗!!”他语无伦次地说道, “炭治郎救救我救救我!!!” 不过三秒后, 这位具有极强攻击性的少年就被倒吊着捆在了树上。 伏黑甚尔拍了拍手, 百无聊赖地又坐下了。 白鸟真理子则是站在他背后的位置, 握着灶门弥豆子的手, 看着被吊了起来、仍然处于奋力挣扎状态的猪头少年。 “那个”她尝试沟通,“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要攻击我们?” “因为有鬼啊!”猪头少年说道,“杀鬼!” 他的话显然把边上的人吓了一跳。 “鬼?!”善逸直接蹦了起来,“什么什么什么哪里有鬼!!” 猪头少年用下巴点了点弥豆子的方向。 “鬼,”他说道。 “啊欸?!哦,”已经开始尝试爬树的善逸把手又放了下来,“你说弥豆子啊。” 他双手合十,露出了一副眩晕的表情,“弥豆子这么可爱的鬼,那根本不能算鬼啦~说起来,炭治郎君,能不能把你的妹妹嫁给——” 炭治郎毫不迟疑地敲了一下善逸的脑门。 “弥豆子是我的妹妹,”他解释道,“她不吃人的。和其他的鬼不太一样。” 白鸟真理子也点了点头。 “是啊,”她笑着说道,“弥豆子的情况要特殊一点,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暂时跟着我们一起。” 猪头少年从头套的鼻孔中喷出了一股气,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些什么。 反正白鸟真理子没看出来。 “吊在树上睡很难受的吧?”她想了想,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你保证不攻击我们,我把你先放下来,怎么样?” 猪头少年看了她一眼。 “我,很厉害的!”他咳了咳,“我要是想下来的话自己会下来的!我没有输!” “嗤,”伏黑甚尔懒洋洋的说道,“也就这样嘛。” 听见这一句挑衅的话,猪头少年又奋力挣扎了起来,像是一条被串在绳子上的咸鱼,努力的蹦跶着想要下来。 白鸟真理子眨了眨眼,而就在这一瞬间,猪头少年半掉不掉的头套终于从他的头上滑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相当精致的、堪称是秀气的脸庞。 眼前的人似乎也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浅青色的眼中尽是茫然,还带着一点恼火,“我的头套!” 白鸟真理子有点感叹的“啊”了一声。 “挺不错的,”她客观的评价道,“就是我建议你下次还是多穿点衣服吧。现在秋天还好,冬天可能会感冒的。” 接过弥豆子递来的头套,白鸟真理子随手把它按回了猪头少年的头上,又转到后面去,把绳索的结给解开了。 利索的翻了个身,猪头少年从原本悬挂的位置稳当落地了。 他比了一个手势,“我,第一个,落地!” 光荣的好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斩获敌首的主将一样。 旁观的灶门炭治郎:“也就只有你一直被挂着吧。”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要来坐一会吗?我叫灶门炭治郎,弥豆子你已经认识了,另一边这位是我妻善逸。” “白鸟真理子,”白鸟真理子自我介绍道,“边上的是我的朋友,伏黑甚尔。” “我,”猪头少年说道,“伊之助!” 他双手一摆,朝着伏黑甚尔比了个姿势,“我们再来!一决胜负!一决胜负!” 伏黑甚尔看了一眼。 “打架?”他索然无味的说道,“给钱。” 名为伊之助的猪头少年:“钱?什么?” 他似乎对这个名词难以理解,有点疑惑的看向了边上的白鸟真理子,“人吗?我把她抓给你,我们再比试一番!” 白鸟真理子:“我不是钱。抓我没用。” 而且眼前的少年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连钱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地方长大啊 白鸟真理子呼了口气。 “那你先跟着我们吧,”有善逸的例子在先,她还是保守的问道,“吃过饭了吗?” 伊之助很诚实的摇了摇头,并且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站在树上的三只鸟。 “嘎!不要吃我!”属于炭治郎的乌鸦猛地飞了起来,钻进了炭治郎的头发里,“不要吃我!不要!” “啾啾!”麻雀惊慌失措的四处看了看,最后钻进了善逸的口袋,“啾!” 和它一样,善逸也抱头蹲下躲在了炭治郎身后,“不要吃我啊啊啊啊——” 而本来属于伊之助的那只乌鸦白鸟真理子找了半天,都没看见。 她有点无奈的笑了起来,“那你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回去一趟。甚尔,你暂时陪他们一会可以吗?” 伏黑甚尔并没有说话,白鸟真理子就当他默认了。 她将炭治郎提前收拾好的垃圾拾了起来,往开着柜门的箱子中钻了过去,片刻后又从未关上的木箱中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两个肉松面包。 “给,”白鸟真理子将食物递给了伊之助,见他似乎要直接下嘴啃咬,又帮忙撕开了袋子,把面包拿出来递给他,顺便把拿来的矿泉水一个人分了一瓶。 见伊之助急匆匆的样子,本来看他不是特别顺眼的善逸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慢点吃,”他又教伊之助开瓶盖,“反正基本上就是这样啦,你多试几次就知道了。” 伊之助嘴里塞满了肉松面包,闻言点了点头,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白鸟真理子则是在这个间隙,对着灯光仔细检查炭治郎手上的伤痕。 本来这个事情在白天干最为合适,但是炭治郎并不愿意将赶路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就干脆放在了晚上。 她前几天就帮忙包扎过了,但即使是经常换药,现在拆下绷带还是让白鸟真理子感觉有点触目惊心。 应该是时常帮家里干活的原因,他的手掌甚至比白鸟真理子的手都要粗糙。 白鸟真理子给伤口消毒的时候,炭治郎甚至还会刻意忍耐着自己将手缩回去的反应,不但没有喊一声痛,还偶尔会温和地笑一笑,安慰担心着他的白鸟真理子。 “也许你可以喊出来,”白鸟真理子之前有建议过他,“稍微喊一喊,会好受一点。” 但是炭治郎摇了摇头,拒绝了白鸟真理子的提意。 “我是长男,”他依旧开朗的笑着,“如果长男都要喊痛的话会很麻烦的。而且,说起来,白鸟小姐处理伤口就已经很难过了吧。我不痛的,没关系。” 从记忆中抽出身来,将东西收拾好的白鸟真理子沉思了一下,想起来刚刚发现善逸和这个猪头少年的手上都有或大或小的伤口。 她摸索了一下,又从包里摸出了那个放着一卷绷带和碘酒、消毒棉花的家用医药箱来。 “反正也是闲着我来帮你们消毒吧,正好有空,”白鸟真理子把绷带塞了回去,用镊子夹了一点棉花,沾了沾碘伏,“谁先来?” 围观炭治郎消毒过程、以为不怎么痛的善逸的眼睛亮了起来,拼命举手,“我!!” 然后,在消毒用的棉花摁在他的伤口上时,善逸发出了一声惨叫。 身边三个孩子已经完全睡熟了,只剩下白鸟真理子和伏黑甚尔还醒着。 火舌舔舐着炭治郎和伊之助一起找回来的柴火,烧的很旺,为有点凉起来的夜晚也加了一些温度。 听着火星爆出的噼啪声,白鸟真理子注视着面前的火堆,感觉有点困。 实际上这个点,白鸟真理子前几天差不多也该洗漱睡觉了。 但是由于今天心里装着事情白鸟真理子毫无睡意。 她有点纠结的看向一边的伏黑甚尔,不知道是问还是不问。 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原本闭目小憩的伏黑甚尔慢吞吞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他问道,“有事?” 白鸟真理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沉思了片刻,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个完全自相矛盾的动作倒是让伏黑甚尔笑了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嘴角的伤疤,露出了一点平时少见的、货真价实的笑意来,“有事就说。” 白鸟真理子自动帮他补全了后面的话:如果要委托办事的话,给钱。 她暗中磨了磨牙,看向伏黑甚尔,慢吞吞的说道,“我觉得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伏黑甚尔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怎么?”他百无聊赖的拾起了一根树枝,“你很在意这个吗?” 和他本人一样,伏黑甚尔的口气就像是一只被放出笼子的野兽。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点痞气,有种刻意的嘲笑感,但细细的听过去,却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来。 白鸟真理子吸了口气。 “有点,”她诚实的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甚尔君。”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转过身来看向她。 “你要问什么?”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先说好,回答某些问题需要加价。” 白鸟真理子决定还是不要问他“某些问题”指什么了,她的直觉告诉她,所谓的“某些问题”无非是一些成人话题。 ——有时候真的很希望这个家伙的思维能偶尔不要歪到这种地方去啊。她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吗?! 白鸟真理子深吸了口气,才憋下了那句吐槽,“是这样的,我之前有听过一些传闻。” 看着似乎压根没在听的伏黑甚尔,她略微抬高了一点声音,“之前惠君告诉我,你曾经从事着一点不太正式的职业是这样吗?” 伏黑甚尔懒洋洋的笑了起来。 “哦,是,”他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呢。怎么,你也想要?可以,报酬就是——” 白鸟真理子:“请不要乱曲解我的意思啊!” 因为话题过于羞耻,她甚至加快了语速,指了指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伊之助,“告诉我,甚尔君,你不是为了把这个孩子培养成接班人对吧?” 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伏黑甚尔勉强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摘掉头套的伊之助那张过于精致的脸。 他勉为其难的评价道,“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说和他相比确实差了点,不过说不定有些富婆会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