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说魏无羡、江澄、聂怀桑三人勾肩搭背的走着,打算去后山浪一浪,经过雅室的时候却发现出来一群“披麻戴孝”的蓝氏之人,为首两名少年,‘相貌是一样的冰雕玉琢、装束是一样的白衣若雪,连背后的剑穗都是一样的与飘带一齐随风摇曳。’他惊讶:“两个小古板。”

  待一行人走近,魏无羡发现“两个蓝湛”气质与神情大不相同,他立刻意识到,满脸寒意的是蓝忘机,表情平和的那个,必然是蓝氏双璧中的另一位,泽芜君蓝曦臣。

  魏无羡和江澄听闻要去除水祟,立刻自告奋勇一起去。而聂怀桑借口温书不去,蓝曦臣也答应了。走了几步,又遇见了温晁的弟弟温瑶和温宁,蓝曦臣就邀请他们也一起,温瑶答应。

  刚刚走到镇上,蓝曦臣收到传书,说有急事离开,让蓝忘机带队,并让蓝氏门人注意照顾客人。

  蓝忘机见他兄长半途离开,有些意外,不过并未多问,只带着众人乘船去了水祟频发的水域。

  姑苏山水温柔,没有湍急的河流,交通也多依靠船只,城镇多傍水而建,水路贯通。彩衣镇也中交织着密布的河网,两岸密密建着民居,白色的墙体,乌色的鱼鳞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船上筐筐篓篓,花卉蔬果,糕点春茶,丝绸摆设,沿河叫卖。

  魏无羡听得一片吴侬软语,想到蓝湛肯定也这么说过话,噗嗤一声笑出来。其他人都未理他,只江澄翻了个白眼。

  渐渐地,两岸民居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起来。众人行船一会,眼前一片开阔。前方进入一片大湖泊,名叫碧灵湖,乃是太湖的分支。

  蓝忘机全神戒备,握紧避尘。忽然听魏无羡叫道:“蓝湛,看我。”

  蓝忘机反射性看向他,却见魏无羡手中船桨一划,哗啦啦的一片水花飞溅而来。蓝忘机足底一点,轻轻跃上令一艘小船,避开了这一泼水,他气恼魏婴这时还玩笑打闹,斥道:“无聊!”

  魏无羡却把蓝忘机离开的船用船桨一挑,将船翻了个面,船底的木板上,竟牢牢扒着三只面目浮肿、皮肤灰白的水鬼!

  不等其他人反应,忽有三支箭射到船上,箭支射中水鬼,绽开一张大网,将三只水鬼牢牢网住。

  众人转头,原来是一直不声不响的温宁同时射出了三箭,他持弓而立,弓弦尚在震颤不息。

  “厉害呀,温宁!”魏无羡大赞。

  “阿宁,可是吓到了?”温瑶低声问。

  温宁摇头,不知是说没吓到还是被夸赞了不好意思。

  这时几艘小船旁边忽然涌现无数海带般浓密的长发,一双双惨白的手掌扒上了船舷。蓝忘机反手拔剑,避尘出鞘,削断了船舷左侧十几只手腕,只留下手指深深抠入木中的手掌。正要去斩右侧的,一道红光闪过,魏无羡已收剑回鞘。江澄和温瑶也御剑迎敌,一时之间,御剑的嗖嗖声不绝于耳。

  温晁大声命令:“所有人听着,两人一舟,互相掩护背后。不要慌张,水鬼不是仙剑的对手!”

  温宁则换了一阵爆裂箭,一箭快过一箭,每一箭都射中意图靠近的水鬼,箭支在水里发出一声轻爆,凡是中箭的水鬼立刻变成普通尸体。原来,温晁早就给他备了一乾坤袋的各种箭支。缚仙网箭,驱魔箭,破裂剑,鸣音箭,各个管够。

  这边温瑶右手御剑,左手符篆一把一把的撒,多是驱邪符和爆裂符,补充灵力的丹药更是跟不要钱一样随手扔进嘴里。温瑶虽然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奈何基础打的有点晚,灵力储备不足,温晁给他带了许多丹药和符篆备着。

  全场对他二人的杀伤力震惊,更对这种拿钱砸式的攻击震惊,众人感慨温家果然有钱。

  温宁不好意思的说;“都是三哥和姐姐在赚钱,二哥说我们其他人会花就行了。”

  众人语塞,这是在炫耀吗?

  温瑶看到小弟如此耿直,笑喷;“全家最会赚钱的是二哥。”

  温宁疑惑问;“二哥不是全家最会花钱的吗?”

  温瑶一边甩出一打符篆,一边回答;“二哥花在研究室的钱是不少,研究成果也是最赚钱不过。”

  温宁说:“啊,可是二哥自己说最爱吃喝玩乐,又爱处收集古籍,是我们家最会花钱的。”

  之前说急事离开的蓝曦臣,汇合了鬼鬼祟祟跟着他们的温晁,正跟着这群除祟的小朋友,他们隐身在空中,温晁听到此处非常尴尬。蓝曦臣也失笑,搜集的古籍都被送到他这里了。

  那边虽然众人战斗力不弱,水鬼却不像他们想的只有几只,而是源源不断。

  此时江澄发现,水祟把他们引到了湖心。魏无羡让温宁用网箭捞一个水祟上船,一看发现水祟已经异化。他恍然大悟;“是水行渊!”

  温氏世居于岐山,无大江大河,姑苏蓝氏的山水温柔,水鬼也不多,只有江氏居于云梦泽,见识过水行渊。这水行渊是水体本身因为多人溺死,时日长久才会形成的祸患。

  有些水体因地势或水流原因,经常发生沉船或者活人溺死,时间一长,那片水域便会养出了性子,隔一段时间就会要求活人沉水献祭。如果没有祭品,便要自行索取。彩衣镇一带的人都熟谙水性,且附近水流平缓,极少有沉船或溺亡之事,这里不可能养得出。

  这水行渊一成,整片水域都变成了一个怪物,极难除去。除非把水抽干,打捞干净所有沉水的人和物,暴晒河床三年五载才能消灭。而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不过,却有一个损人利己的法子可以解一方之患,那就是把它驱赶到别的河流和湖泊里,叫它去祸害别处。

  湖面除水祟的都是少年,一时义愤填膺,都说要除了这个水行渊,再去找将其赶过来的人算账。

  温瑶问蓝忘机,可听闻这附近哪里有水行渊作乱。

  温晁也问蓝曦臣,蓝曦臣略微无奈:“听闻无锡倪家境内,最近水祟频发。”

  温晁皱眉,他记得倪家是温家姻亲,家主夫人是他一位表姑。看来,几年前岐山清谈会的告诫已经有人忘了。

  这时下边温家的门生已经手忙脚乱,蓝忘机五人也忙着四处救急。

  江澄一边御剑帮忙一边念叨;“早知道不带他们了,只会帮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