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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

奈奈感觉整个人要被头疼牢牢钉在枕头上了。宿醉的劲模模糊糊还没过,记忆就开始回笼了。

她咬着被子,接受不了自己昨天的蠢样。

但是哦……她搓了搓手指,腹肌的触感好像还不错?

反正就当不记得好了。

手机被塞在床头那只小猫抱枕的手里,这会正疯狂震动。

“喂小白?”

“你还敢去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的?”不打自招。

“昨天是安室先生接的电话,说在居酒屋看到你喝醉,就把你送回家了…奈奈,你……”

“干嘛吞吞吐吐的?”这一点都不“小白”。

白石揉揉眉心,把手里的册子放在一边,“没什么,你收拾下,明天准备进团恢复联合训练吧,我跟团长已经谈好了。”奈奈的伤要比想象的轻,自然不能再耽误。

于是,正正经经的训练成了头等大事。因为腿还没完全恢复,奈奈把大提琴锁在了训练室,每天提前一小时开始练习。

其实她不过是缺席了半个多月,乐团的气氛就变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很少有人谈笑。

她忙的脚不沾地,自然是朋友们来凑她的时间。园子特地翘了部活,买了栗子小蛋糕来看她。

“园子你打包那么多,奈奈吃不完的。”桌子上摆了4个盒子,还有一杯冰咖啡。

“上次我带了2个,她一下子全吃完了,跟没吃饭一样,太可怜了。”园子找了个大袋子,一个一个排排放好,“他们因为要赶进度,天天到八|九点,我都没跟奈奈说几句话就被他们监督轰出来了。”

“两个下午吃,两个带回家,好好品味下安室先生爱的魔力。”

她捣了捣小兰,“发现没小兰?栗子蛋糕早就从菜单上下架了,是我昨晚打电话请安室先生做的,他一口就答应了。特地按照奈奈的喜好加了一点巧克力,是绝对的限定版。”

限定版三个字被加重了语气,像是浮起的文字,敲进了小兰的脑子里。

小梓凑过来,“是因为安室先生不在的话,我一个人压栗子泥效率实在太低了。”她抱着菜单继续,“不过,安室先生今天早上确实很早就来了。他基本不做特殊需求的甜品的,可疑可疑。”

小兰跟着补充,“而且站在一起好养眼。”

园子之前还想着把新出医生介绍给奈奈,因为那位医生又高又帅,在学校待人温和但洁身自好,简直是黄金单身好伐。

园子仔细想象了下这两对分别站在一起的样子,嗯…不相上下啊。

可惜啊,还没机会介绍新出医生给奈奈认识,这在跑道上岂不是慢了好多步?

“你们在聊什么?”安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大家的身后,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早上做蛋糕非常顺手,巧克力也恰巧买到了奈奈喜欢的牌子。

“园子要给奈奈送栗子蛋糕去,我们在说奈奈最近很忙啦,毕竟中旬就要开演奏会了。”小兰离得最近,自然就是她来回答了。

其实那天酒醉分开之后,他的邮件奈奈也没有回。

她很出色的践行着远离他,连偶尔会光顾的波洛也没有再来过。

安室的视线落在打包好的牛皮纸袋上,突然开口询问,“要不我去送吧?我今天的班还有20分钟就结束了哦。”

园子似有所悟,立马就点头同意了。

安室还没踏出店门,三个女生就交换了激动的眼神,有戏。

安室到乐团的时候,他们刚刚结束第二轮合奏,正是休息时间。

奈奈一个人坐在训练室中间,周围空旷的只有角落的一架钢琴。他从窗口看过去,阳光斜斜的打在地板上,衬得她的背影瘦瘦小小的。

她的头发软软的铺在身后,发梢打着卷,像是小钩子一样。

他故意用力踩了地板走过去,奈奈只是侧了一下头。头发歪在阳光里,毛茸茸的。

安室蹲下身,“栗子蛋糕和热咖啡,补充下能量。”

园子打包的是冰咖啡,是他回后厨换的热的。他知道应该是奈奈点的冰咖啡,她上了大学之后课业重,养成了下午喝冰咖啡的习惯,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奈奈不客气的拆开栗子蛋糕,都送到跟前了,不吃白不吃。

高热量食物带来的满足感让她立刻眯起了眼。再加上暖乎乎的咖啡,秋天骤冷的萧瑟几乎一下子就从身体里消退了。

“怎么是你啊?”

栗子的甜好像融进了她的语调,听起来像是撒娇。

安室拿起她的衣服递过去,“波洛那边正好下班了。把外套穿上。”

见他看过来,她也抬眼看他,“咖啡店好玩吗?”一直在波洛打工,好像也很悠闲的样子。甜品做的那么好吃,还那么……受欢迎。

她凑过去看他的眼睛。

栗子和巧克力交织在一起的味道,直直的撞进了鼻子。

比早上做蛋糕时闻到的,还要浓郁。

宽松的卫衣外套把她裹得小小一团,脸红红的。

“发烧了?”

“嗯?”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不然,你怎么会跟“安室透”离这么近。

安室抵住她蹭过来的脑袋,额头有点烫,估计只是低烧。

她有多不靠谱不是早就清楚了吗,她太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

但绝不是一个跟危险为伍、自己都不知道明天用哪张面具的人。

他最多,最多只能退回到之前的位置,做一个“隐形”的兄长。

安室闭了闭眼,睁眼只有一片平静。“回家记得吃退烧药,我还有事。”转身便推门走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冷。

奈奈端起咖啡,机械的灌了好大一口。咖啡也冷了,酸涩停留在喉间。

“柳生,开始了!”外面有人喊。

奈奈站起身,“来了!”

下半场的练习意外的很顺畅,也让监督的脸色难得的有些松缓。

乐团时不时的出现小意外,本就让团里气氛压抑的很,风言风语也不断,监督和策划顶着很大压力,基本每天都是最晚回家的。

团长因为力保柳生奈奈的首席位置和训练问题,和副团长也产生了不少分歧。

直到她重新进团,用实力镇压了全部的闲言碎语。

今天结束的早,她在大门口等白石的时候,才又注意到杉森敬。不管何时见到他,都是整整齐齐的西服西裤,她不自在的皱了皱鼻子。

这人穿得好拘束,拉琴的时候不会束缚感很强吗?

“看什么呢?快点上车,晚上很冷。”白石降下车窗喊他,神色不豫。

她又转头看了一眼,杉森抱胸站在树下,比起之前,眉间多了点阴鸷。

他好像在等谁?

奈奈回头想再看清楚,白石的车已经开远了。

“坐好。扭得跟个麻花一样。”

奈奈没管他的毒舌,“我总觉着这个乐团奇奇怪怪的,别是什么洗黑钱的地方。”

白石一时之间有些无语,还是没忍住斜了她一眼,“你迟早得为这无遮无拦的嘴吃一次亏。”

“才不会,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是一流。”她伸手去够后排的零食。

“今天结束早,到家好好休息,还有一星期就是演奏会了,还有谁要邀请的?”白石转过方向盘,拐个弯就是奈奈家了。

她少见的沉默,闷闷的回,“没有。”反正也没有人会来。

把车停稳,他没忍住继续交代,“不要紧张,这是你在国内乐团的第一次演奏,要堂堂正正让他们都闭嘴。”

他说的自然是现在团内对她的各种声音,有说关系户的,有说花瓶的,因着白石和团长的关系不错,这种声音愈发刺耳。

“我当然会。”但她其实并不在乎,在乐团其实就只是一份工作。

一个星期过的比想象的还快,奈奈浑浑噩噩的坐在酒店的时候,还在想着礼服裙估计得用以前的了,新定做的那条因为胖了点拿去改还没邮回来。

乐团因为拿下了新的大赞助,这次预定的酒店非常豪华。她从落地窗看出去,夜景璀璨。

他们提前一天入住酒店,其他人这会估计都出去觅食了。她懒散的靠在沙发上,考虑是差使小白一会过来的时候带点吃的还是直接叫客房服务呢。

“1208的客人,客房服务。”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她愣了一秒。

她只是在心里想想啊,这就直接来了?什么情况啊?

但还是拖着拖鞋去开门,“稍等。”

房间内传出的声音,也让门外站着的人愣了。

怎么是她?

门一打开,就见安室穿着服务生的黑色制服,正拿着一支红酒。

奈奈看他也意料之外的样子,就明白他不是来找她的,应该是这个房间原本的主人。

下午分房间的时候,杉森特地过来说要跟她交换房间,说他们小提琴组都在11楼,他一个人住到12楼不合适。

理由充分,合乎情理,她没所谓就同意了。

他们一行下电梯的时候,杉森特别回头加了一句,“那间房间的夜景非常不错哦,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愉快的夜晚里包含他吗?

奈奈皱着眉盯他,迟疑的开口,“……请进。”

安室侧头看了下走廊拐角,快速进了房间。

一进门,便简单检查了下四周。没有窃听器、没有摄像头。

她站在玄关,狐疑的看着他。

他,是特地来她房间玩谍战片角色扮演的吗?

“你……”

话还没说完,就看他竖起手指比在唇上。

安室掀起衣角,露出窃听器。

奈奈眨眨眼,表示明白。接下来就看见她自己捂住自己的嘴,俯身凑着窃听器,呜呜叫了两声,“你干嘛!”活脱脱渲染出一副被人制住的气氛。

如果他在窃听器的那头,应该不会察觉这是她自导自演的……

然后顶了顶他,示意他说话。

安室透再次愣了几秒,才干干接了一句,“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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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mmmm试探性打个滚球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