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奇拿了戒指就直接离开了, 他可没有兴趣在这里久留。

  但剩下三个人居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告别之后就住到附近空置的别墅里去了。

  敖麓弋:“.........”

  他站在门口,远望着几百米外亮起灯的度假别墅和冲他远远挥手的托尼。

  他们显然是有早有了计划。

  敖麓弋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把门给关上了。

  托尼不用说了, 绝对是想来围观阿尔曼, 史蒂夫和巴基倒是很有可能有正事,不过刚才也一直没听史蒂夫开口, 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嘀嘀咕咕的关上门,一转身,忽然看见阿尔曼正坐在餐桌前,翻看着他那本画满敖麓弋的厚厚的笔记本。

  敖麓弋当时就心里一紧, 但自己也不知道在紧张个什么。

  他意识到这个房子里又只剩下他和阿尔曼两个人——

  当时后背就默默的发毛了, 阿尔曼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样子就变得特别扎眼, 好像存在感奇高, 他又似乎有种屋子里的温度无形中升高的错觉。

  敖麓弋绝不可能承认自己居然有点畏惧阿尔曼,心里想到昨晚荒唐糊涂的一个松懈,就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不由得更加紧张。

  他顽强的想,那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但心底深处又悲哀的发觉底线被打破就不可能回到从前, 只能咬着牙不断拉锯。

  搞得好像有种无形的期待一样, 敖麓弋的耳根开始发烫, 他飞快的走过餐厅,这时他的余光察觉到阿尔曼抬起了头,同时不紧不慢的合上了笔记本。

  敖麓弋:“....!”

  他加快了脚步, 蹬蹬蹬走上楼梯,这时他又听见身后阿尔曼从餐桌前站起来,椅子往后推拉在地板上造成细微的噪音。

  敖麓弋猛地回过了头, 阿尔曼正朝他走来。

  也许是因为他的瞪视充满了威胁,阿尔曼在阶梯下停下了脚步,只是默默的抬头看着他。

  “你跟着我干什么?!”敖麓弋觉得自己不能再容忍了,阿尔曼显然是敢于更进一步的。

  阿尔曼微微的歪了歪头,那双眼睛仰视着他,格外的大,显得赤诚而热烈,嘴唇鲜红,微微张了张,缓缓的勾出一个沉默的微笑。

  敖麓弋忽然发现他额头上竟然有许多冷汗,好像正在竭力忍耐,眼中却缓缓的亮起一轮灼人的焰光。

  他现在这个状态又不对头了,敖麓弋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好像防备着他再次扑上来似的。

  可是阿尔曼根本不打算故技重施。

  他抬起手,手指按在喉结上的红线处,指腹又轻又慢的摩挲着,将它展露在敖麓弋面前。

  敖麓弋有一瞬间的慌神,他觉得这动作有一种特别的可怕之处,好像刚刚瞬间在自己喉咙上也感觉到了暧昧的轻抚,然后就羞耻的脸红了。

  但是这时候阿尔曼居然十分正常的说话了:“我感觉,胸口有点疼,但是这条线能让我清醒。”

  敖麓弋有点怀疑他是在目的不纯的朝自己示弱,但他还是下意识看向他的胸口,差一点就要抬手去检查。

  “.......”

  敖麓弋抿住了嘴唇:“回你房间去。”

  阿尔曼脸色苍白的冒着冷汗,默默的点了点头,自己抬脚艰难的扶着扶手走上楼。

  他的身形显得有些无力,一只手按在胸口上,仿佛正在忍受疼痛。

  佝偻着腰背走上台阶,阿尔曼忽然听见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他的下颚轻轻的一绷,转头对上了敖麓弋,似乎还有点惊讶。

  敖麓弋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主动心软,非常冷硬的避开了他的目光,好像不堪忍受一样粗鲁的抓住了阿尔曼的小臂,粗声粗气的说:“赶紧的。”

  阿尔曼躺在床上,敖麓弋站在床边,保持一步之遥的距离,一句话都不多说,神识探入。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他重新睁开眼,眼底残存的金芒逐渐褪去,他眉头反而紧皱。

  阿尔曼这回是醒着的,神识进入的过程不如上次那么轻松,让他脸色有点发白,但他也看到了他的焰心。

  焰心比之前更加膨胀和活跃,也许是因为阿尔曼上次的妥协,让它成长了,现在它显然更加嚣张了,尝试向外扩展,只有在阿尔曼心中那尊心念投射执念成就的雕像附近才有平缓的趋势。

  龙焰的颜色略有变化,似乎是更深了,燃烧滚动的火焰原本是鲜红,现在已经铺天盖地般的烧成了点点斑驳的暗黑,好像一匹抖动着的绸缎上烧出的黑洞正在逐渐扩大。

  阿尔曼的本心拟状化为了敖麓弋的雕像,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不知道得有多大的执念才能在心里把所有清明的意志力全部转化为某个人的具体的模样,敖麓弋看阿尔曼都有了种无力回天的无奈感。

  敖麓弋觉得荒谬极了,却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叹了一口气,主动坐在了阿尔曼的床边,带着一种挫败感说:“你赢了。”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阿尔曼却微微睁开了眼,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平静的直视着敖麓弋:“不是。”

  敖麓弋扫了他一眼,不,阿尔曼如果是要他这个人的话,他是无法拒绝了。

  要让阿尔曼心境平和至瑧,就要稳住他的心。

  如果敖麓弋够心狠,他可以把阿尔曼镇下来,让他既无法一朝心境崩塌出去作孽,又能最终消磨掉焰心的危害。

  甚至连条件都是现成的,这个山谷对阿尔曼来说就是绝佳的克地,他要是被封在这里,非得敖麓弋来亲自把他放出来。

  但那可能要花上几十上百年,考虑到龙族的特性,或许上千年也说不定。

  时间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龙族再暴烈,也终究会被黑暗和不停流淌着的分分秒秒消磨成无害的温和巨兽。

  但敖麓弋根本设想不到那个场景,他甚至一想到阿尔曼被孤独镇压在这里,只是因为心里怀藏着对他过分炽烈可怕的爱意,他就想叹气。

  真是一场冤孽。

  阿尔曼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从他胸口滑落下去,他抬起双眸,一轮火焰逐渐燃烧起来,灿烂的奇异光芒带着如有实质般的烫人温度。

  他轻声说:“不,我没有赢。”

  阿尔曼温柔的注视着敖麓弋,他缓缓倾倒过来,直到敖麓弋能感觉到他火热的喘息:“只是路易你输了。”

  不是输给阿尔曼,是输给自己的心软。

  敖麓弋下颚紧绷,感觉脸颊火热,不由得躲避他的视线。

  阿尔曼抬起手来,像是赢取自己的奖励一样小心翼翼,他的手轻轻的虚放在敖麓弋的颈侧,拇指不紧不慢的摩挲着那一小块软嫩的皮肤。

  然后他缓缓低头,两片嘴唇沾了沾敖麓弋的喉结,感受着他吞咽的动作,张嘴,用牙齿磨了磨。

  一个类似试用滋味和动作的举动充满了若有如无的威胁,敖麓弋下意识的有了危机感,同时从心底升起一股无法掩饰的颤栗的冲动。

  阿尔曼显得非常有耐心,与之前截然不同,但敖麓弋能清楚感受到他的真实心情,因为阿尔曼触摸他的动作有一种极力忍耐的小心。

  直到他主动回吻他,好像打开了某种不得了的开关。

  躺在床上,敖麓弋脑子混混沌沌的想,起码在床上,床挺软的。

  而且他终于能实践之前的想法,他主动低下头去亲吻阿尔曼的喉结,那条红色的细线贯穿横绕,在雪白的颈脖上本身就是一种带着奇异暗示的焦点。

  像是真的紧紧的束缚住某个脆弱的要害,敖麓弋不由自主的喘息了一下,感觉阿尔曼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扣住他十指的力道更用力了。

  敖麓弋低头看着阿尔曼的脸,竟然带着一种让人突然脸红的凶狠,少见的表情。

  以前没见过,敖麓弋想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甚至还伸手拨开了阿尔曼粘在脸上的湿漉漉的发缕,试图看的更清楚。

  阿尔曼却闭上了眼,下颌一绷,轻易的将他翻覆过来,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然后又不停的啄吻,亲个不停。

  他最终发现阿尔曼真的不太节制,反正最后窗帘缝里透进来一点光时,敖麓弋都快一头栽倒了。

  北极圈的夜晚可太TM长了。

  敖麓弋充满仇恨的想,但凡他们俩之间有一个非人类呢?!

  睡了不到十个小时,敖麓弋靠着意志力起床了。

  当他走下楼梯的时候,正好听见阿尔曼在说话。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自觉的不要来打扰路易呢?”

  语气堪称冷酷,同时内容也非常让人诧异,感觉像是误入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请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力,有必要的话,我会在路易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你们悄悄离开。”

  “.........”

  敖麓弋僵着个脸站在楼梯上,看着阿尔曼一脸可怕的阴沉,阴森森的低声威胁门口的客人。

  嗬,居然还有两副面孔?

  我的天,阿尔曼为什么像个威胁莺莺燕燕的小太妹一样在说话,就很震撼。

  龙族到底是个什么让人性情大变的血脉!

  他没能好好藏住,阿尔曼敏感地迅速转身,并且看见了他。

  一阵奇怪的沉默,敖麓弋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阿尔曼的脸色迅速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朝他走过来,还胆大包天的亲了他一口。

  “早上好。”突变温柔的语气,阿尔曼理直气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