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没有鲁莽,随手捡了一粒石子,趁着夜色抛向花园内,只听得“啪嗒”一声,应是落在了青石板上头。

  又略等了几息,还是没有脚步声,这才使出如猫般的轻身功夫,翻过墙去,落地无声。

  又是一路潜行,见前头有灯光,那里头又是一男一女的剪影,好似在吃酒,便靠在窗下偷听。

  那男的说:“娘子,此酒养颜,你多喝些。只是那边那瓶千万别碰。”

  女的问:“当家的,这是为何?”

  男的解释:“那酒可不是一人独饮的。那叫藏春酒,不论男女,只要喝上一口,任凭她是什么贞洁烈女还是铁枪男儿,只一口下腹,便□□焚身,什么花样都能拉下脸来试试。”

  女子面上一红,却问道:“你这冤家,这酒你打算与谁喝去?”

  男子忙道:“娘子莫恼。这是软红堂那儿点名要的助兴物件。这几日来了几个不从的女人,那些人猴急,便求我做了些。可给了我三百两银钱呢!这上好的药材本钱也不过几十两。再说我还偷偷留了一点子,待我将东西今儿送了过去,咱们也好生试上一试。”

  “呸!臭不要脸的,哪个要与你试了?”

  “娘子,我的好娘子。”

  听到这儿,展昭已经想离开了,毕竟他不想听一场春宫戏,可门外竟然有人敲门。

  男子忙问何人,外头道:“庞福,来取酒的。”

  男子对已被解开些许衣衫的女子说:“你快去西厢避一避,莫要抛头露面被人看去了,我去去就回。”

  女子依言离去,男子迎了出来。

  庞福问:“臧先生,酒可备好了?”

  原来,那男子姓臧,也是个落榜书生,跟随师父学了点医术记了些偏方出来混口饭吃。偏偏他学得又不是什么正经医治药方,反倒是害人的方子多些。委实白瞎了先生二字。

  姓臧的点头哈腰:“好了好了,定不会误了那边的事儿。”

  庞福又说:“还不快些,你带上酒随我与侯爷复命去,到时钱货两清。这白花花的三百两银钱可就到手了。”

  “待得了银钱,定还要请总管大人好好吃杯水酒才成,望总管赏脸才是。”

  “好说好说。”

  听得外头人的动静,展昭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问我们御猫大人在做何手段,原来,刚待屋内无人,展昭就如同猫儿蹑手蹑脚的从窗户翻入屋内,先是略略打量了一番。

  桌上摆着些许小菜,一壶白瓷酒壶,并两个小巧酒杯。展昭一闻便知那酒中加了些驻颜药物,想必那臧先生还是有点子学识的,只是那副心肠恐怕已经黑了。

  又环顾一圈,一个精致托盘上头放着一壶红底凤穿牡丹花纹的瓶子,还配着一对同色的酒杯。

  料想这便是臧春酒了,不好让人用这酒去害人,展昭一眼看到角落竟有一摞干净碗碟,正是喝摔碗酒的那种碗碟,立马拿了一个,将红酒壶中的臧春酒悉数倒出,又将原来妇人饮的驻颜酒倒入红瓶中。

  最后,展昭又将碗中的臧春酒倒入了白壶中,才刚放好,就听得有脚步声过来,一急之下便将那碗塞入怀中,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里头臧先生拿了酒便与庞福离开,他俩谁人都不知,竟然被人跟踪了。

  白玉堂几人此时也都到了花园外围,三人分开行事。

  从龙卫直接从府衙后院进,里面漆黑一片,正好让他通行无阻。赵霜妍则是摘下面具,整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前衙贴墙行走。

  白玉堂少见的换上了夜行衣靠,从花园进入。

  只见五爷翻上墙头,也是一招投石问路,确定了里头没有巡逻之人才翻进去。四周皆暗,唯有一楼,莫约十来丈高,各层门口都挂着红艳艳的灯笼,上头又有红粉丝萝点缀,那门牌上明晃晃的三个字:软红堂。

  这便是那天杀的安乐侯存储女人的地方。但是一想含晴姐有可能在这个地方,白玉堂没由来的恼火加鸡皮疙瘩。

  庞昱与庞含晴虽说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亲姐弟。若真的……那个庞昱当真是无耻之极!

  软红堂内有一丽春阁,最是富丽堂皇。香红软卧上躺着一蓝衣女子,不施粉黛,唇不点而红,紧闭双眼,双手放在平坦的腹部上,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而在桌上,放着三个个托盘,一个托盘内是繁复华丽的浅蓝色华裙,一个是一套蓝宝石头面,还有一个是一把天蓝色油纸伞。

  门外,安乐侯刚到,拿过庞福手上的红色瓶子,推开门,一脚便迈了进去。

  庞福等人识趣的守在房门外,不让任何人进去。

  待上了二楼,见到次场景,安乐侯将酒瓶放在桌上,看向那女子:“你倒是睡得安详,只是,怎么哭了呢?”

  安乐侯正要上前抹去那女子脸上的泪珠,女子却忽然睁开眼,起身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