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箭步声,雷星河也没有抬头,又听见开门声音,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四品武官的官服,红得碍眼。

  既然碍眼就不看吧,又低头开始编灯笼。

  “你又来做什么。”

  展昭没说,拿起一个拳头大的草灯笼,问道:“师兄还记得这个灯笼?”

  雷星河的手一顿:“你还叫我师兄?”

  展昭道:“小时候我不开心了,师兄就会做灯笼给我,说对着灯笼说了心事,再烧了,那些烦心事就随着火消失了。”

  “如今,师兄也有很多心事了,对么?”

  雷星河皱眉:“与你无关。”

  “师兄……”展昭撩袍坐下,问:“我们……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你说你从小就不喜欢我,我不信。”

  “明明小时候都是你陪着我的,手把手教我打拳舞剑。别的人都笑话我天资太差,只有你在鼓励我……”

  雷星河将编了一半的灯笼狠狠的握在手里,低头,听了展昭这话却是轻笑了起来:“呵呵,那些都是假的。”

  “只有让师父觉得我是她那个最好最体贴的大弟子,她才有可能把东西交给我,我也才有更多资本去报仇!”

  “可是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展昭一惊:“报仇?师兄你的仇家是何人?”

  雷星河抬头看着展昭,说:“既然你来了这儿,我也就和你说一句。”

  “千万不要牵扯进皇家恩怨,这个江山始终姓赵!”

  “记住了。”

  “这灯笼送你,你走吧。”

  展昭与赵翎是同时出的大牢,两人出来时见到了拿着剑倚在门口的白玉堂。赵翎打了个招呼离开了,白玉堂上前拍了一下展昭的肩膀,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怎么?”白玉堂也看到了展昭手里的小玩意。

  “这是师兄给的。”展昭将东西放到怀里,“师兄他还是什么都没告诉我。”

  “师兄和我一样,都是小时候就被拜托给了师父的,他从来都不提自己的家。可他今天说了报仇。”

  “我一点都没能问出来。”展昭看向白玉堂,“玉堂,等下陪我喝酒可好?”

  晚间,白玉堂半扶半抗的把展昭送回开封府的院子里,将人放回床上,又将其外衣褪去,安顿好之后又脱了自己的衣袍躺在展昭身侧。

  第二日,天还未亮,白玉堂就听得有人敲门。

  “展大人,不好了!雷星河在牢里自尽了!”

  两人匆忙套了外套,展昭也无暇顾及白玉堂昨日怎么又与自己同眠,便去了大牢。

  只看到,雷星河躺在草席上,边上放了十来个小灯笼,面色铁青,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

  墙上有八个血色大字:

  青龙不死,血衣重生。

第四卷 辽国谋

辽国使臣

  展昭与白玉堂分开了好几日,两人皆是忙得脚不沾地。

  展昭查了几日雷星河之死,毫无线索,只知道雷星河是自断经脉而死。而那八个字,却是江湖上已经被剿灭了二十多年的势力——血衣楼。

  巧得是,血衣楼的楼主也姓薛。

  恰逢辽国使臣进京,作为开封府最高武官,展昭又忙着与皇城司打交道,保证这些日子能将辽国使臣安全招待了然后再平安送回他们老家。

  待展昭解决了这些事之后,偏偏皇帝也不知怎么的,好像突然想起来展昭虽然就职在开封府,但这官职称号还是隶属于殿前司,特地把他暂调到了自己身边,为了补偿开封府,也暂时调了几个侍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