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展昭现在有点尴尬。

  拜托!任是谁突然嘴被撬开然后被包住也都是很尴尬的!

  还是个熟人!还是心中之人!

  突然间展昭脑子就空了,哪里还有什么案件师兄的存在,满脑子都是……

  怎么办?

  为什么?

  我是谁?

  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突然睁眼会不会吓到玉堂?

  还没做决定呢,就感觉嘴上的湿润离开,又是胸口被按了两下,肚子也被按了。展昭只觉得腹中还有积水往上翻涌,一下子咳嗽了起来,这腹中残余的河水也随着咳嗽呛出体外。

  白玉堂见展昭咳嗽了,也没继续按压,生怕展昭将河水呛进气管,只在边上紧张的看着。

  展昭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家那只巨型白毛耗子,不由的脸上挂了笑容,白玉堂见展昭醒了也放下了心,手上擦拭着展昭脸上的水渍,口中却开始数落展昭:“你这只狡猾的猫儿,白爷没看着你你就闹受伤,让爷看看还有哪儿伤到了。”

  展昭摇摇头,握住白玉堂的手:“无事。”

  “当真无事?”白玉堂怀疑的看着这只黄皮猫儿,反手就握住了对方的手腕,脉搏虽不是特别强劲倒也不弱,应当没什么大事。

  展昭心中暗恨:就知道,这人不会分任何场合!

  起身,白玉堂很顺手的搭了把手,展昭这瞪也不是谢也不是的,索性无视了白玉堂,问边上的邵剑波:“你的妻儿呢?”

  邵剑波手上拿着鞋子破布,轻轻的说:“没了。”

  展昭不可置信的拿过邵剑波手上的东西,问道:“他当真下此毒手?”

  邵剑波点头,又拿回那些东西,沉默片刻,一把扔到河中:“娘子,仔仔!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展昭见此,心中不忍。谁知邵剑波转头便说:“展大人,抓我回去投案吧。”

  白玉堂虽说不知怎么回事,也问道:“你若投案,如何报仇?”

  邵剑波转身看向展昭,撩袍跪了下去:“展大人,以前我只想着将贪官污吏杀光,这样就能解救很多人,可是没办法,杀不光。杀了一个还有一个,还连累了我的妻儿……”

  展昭听着不是滋味,白玉堂倒是一挑眉:“所以你就想接受律法的制裁,顺便殉情展示你的深情?”

  “我没有!”

  “那你是如何想的?”白玉堂明显不待见这人,总觉得是因为这家伙展昭才受的伤,展昭现在看着也不好动手,嘴上能怼几句怼几句。

  展昭也不阻止白玉堂,他也想知道邵剑波打算如何报仇,突然想到一件事,展昭撩袍蹲下问道:“你从何得知那些官员都是贪官污吏?你杀了数名朝廷命官,从九品文书到三品将军都有。别人我不问,只是那位涂将军,为国征战,抛头颅洒热血,又如何是贪官污吏?”

  “换句话说,是谁给你的消息,说那些人都是贪官污吏的?”

  白玉堂心中为展昭鼓掌,真是一针见血。

  “鸽子。”邵剑波说道,“一开始我是走访的,后来有几次是有鸽子飞来,脚上绑着字条,我见了知道之后就去查探……”

  展昭静静的听着,白玉堂却是皱眉:“所以你也不知道那些消息是谁给你弄来的?”

  邵剑波摇摇头。

  白玉堂转头看向展昭,与展昭四目一对,两人虽然谁也没说话,但好像就已经交流过了一般。

  “你说谎。”展昭起身十分平静的说着,见邵剑波有微微的抖动,才继续说,“你杀的官员里,也有被冤枉的。”

  邵剑波吃惊的抬头:“怎么可能!每个人我都查过!”

  邵剑波回想了一下,杀了张御史,救出孤女荷花。杀了知县,是为自己父亲报仇。杀了李文书,是因为他捏造证据陷害张大爷,杀了涂将军,是因为他下令扫荡了村庄……

  一桩桩一件件,他不是看到了正在进行的罪行就是见到了罪行后的惨状。那些个官员官官相护,他只能出此下策。他做的都是正义的审判!

  白玉堂不明太多此案细节,只问:“同一只鸽子吗?”

  邵剑波想了想:“两三只。”

  展昭突然感觉有点头疼,说:“先回开封府。”